(剛看到書評,書友“凡尊”說唐時就已經盛行魚瞟膠了,抱歉,灰雀確實不知道這一點,而且灰雀也不用去查就能斷定書友說的大抵是真的。 幸好本書中所說的魚肚真的是不同於魚瞟膠的,可能做法大同小異,但細節上肯定不同,一個是用的,一個是吃的,至少從口感上就有區別,所以,萬幸,不算是一個大的bug。最多隻算一個小的bug吧,謝謝凡尊書友的細心。)
既然沒有更好的辦法,那就只有帶上圖虎的這一隻,這一隻只能是發生緊急情況纔派上用場,茫茫大洋裡,若要說沒有什麼緊急情況,那是不可能的,尤其是這一趟出去,徐國緒他們還有可能和瑪雅帝國或者印安帝國打交道,要是徐國緒他們繞過美洲後,一路向歐洲行去,甚至會和歐洲人碰上面,有一隻可以報信的天然信使,有什麼事情也能讓朝廷很快就知道,能快速反應做出應對措施,有時侯,哪怕是一天之差,也會有截然不同的結果。
對圖虎的這隻信天翁,王況還是有信心的,從它被馴化的程度上來看,並不是特別的急着回去,因此可以斷定,如果讓它離了配偶一兩年,或許會鬱鬱寡歡,但卻不會有其它的什麼副作用。
不過,卻是可以讓圖虎他們的族人從此後開始有目的的人工馴化信天翁,就以建東爲整個太平洋的信息集散地,然後再在建東和東治港間建立一條信息通道,一樣用信天翁這一類的海鳥傳遞信息,在大陸上則可以用信鴿,如此一來,倒是能很大程度上的解決海外飛地因路途遙遠而導致的信息不暢。
聽說有辦法,但也只有圖虎的這一隻信天翁,徐國緒悶悶不樂,但王況說得已經很是明白,除非徐國緒他願意等三年,否則想都別想,鴿子是會認路,但那是在,在海洋裡,鴿子照樣會迷路,和許多人認爲的不同,鴿子其實並不是靠所謂的腦子裡的磁晶粒來認路的,而是靠視覺,磁晶粒只是讓鴿子確認自己和太陽的相對位置,並不能指引鴿子返回巢穴,這在後世已經是被實驗所證明的了。
徐國緒自然是不願意再等三年,別看他如今過得很是逍遙,想出宮就出宮,也沒人攔着,朝堂上的大小官員大多也都會賣他面子,但是和他心中嚮往的生活比起來,尤其是和王況這個天下最是逍遙自在又是最受百姓愛戴的官員比起來,不光是他羨慕,就連那些比他徐國緒自*由得多的閒散國公郡王都羨慕得緊。可那又能怎麼辦,這普天之下,只有一個建安侯,建安侯能有如此的逍遙,那是他的本事,旁人是學也學不來的。
但現在,就有一個機會,可以讓徐國緒過上幾年逍遙自在的日子,雖然在海上會辛苦許多,也有潛在的危險,但和內心的渴望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麼?是以,徐國緒是寧可辛苦一些,也不願意多等的,要不是因爲樓船沒有全完工,要不是因爲考慮到海上的諸多因素,需要帶上郎中,需要帶上觀星官等等所有可能用得上的人才,需要將一切可能發生的情況能考慮周到的就要考慮周到的話,徐國緒都恨不能這個月就揚帆起航。
正說着,富來分號的管事又送來了酒菜,比王況預料的要快了許多,這也是管事的使了個小特權,將一些食客點的菜餚先安排了送過來,食客的另作,再補他一壺酒,就皆大歡喜了。圖虎三個原本剛被王況叫進來的時候,另外兩個因爲沒跟王況打過交道,還是有些拘束的,但這一番談話下來,覺得小東家爲人和藹,不端架子又平易近人,徐監丞呢,在他們面前也是和和氣氣的,有什麼說什麼,也是個好相處的,就也放鬆了許多。
一起用過飯後,王況就讓黃而娃帶了圖虎他們去水軍大營裡安排了下來,白日裡讓圖虎他們進驛站那是沒問題,但規矩擺在那,圖虎不是官身,至少目前不是,而東治驛往來的官吏又多,房舍有時候都週轉不過來,王況也不想因爲自己而影響到過往官吏的落腳,因此暫時就這麼安排,而且先期到達東治港進行訓練的選拔出來的人員,也都是住在水軍大營裡,圖虎以後還要和他們朝夕相處,自然是最好是要安排在一起的。
用過酒飯,天色尚早,王況就和徐國緒他們一起出門去逛一逛,剛出了院門到了大堂裡,就見那三個河北來的捕快正從樓上下來,他們沒辦法住王況那麼高級的單獨院落,住的就是通鋪,見到王況,三個捕快笑着和王況打招呼:“小郎子這是要出去逛逛?小子們這廂謝過小郎子了,說來不怕小郎子笑話,俺們身上帶的銀錢,有不少還是明府從他自家薪俸裡擠了出來的,所以這一路上,俺們連路邊吃碗茶都要合計半天,哪能嘗得起如此的美味?可惜這美食沒法子保存那麼長時間,否則俺們定要給明府帶些回去嚐個新鮮。”
“真個可憐。”王況聽了心中動容,那邊徐國緒就開始嘆氣了,插嘴道,“你們若真是有心,這事情倒也不難辦的,某家兄弟雖然是個小小博士,但在富來客棧倒也有些人脈,你們在迴轉河北時,路過建安,不妨到富來客棧去一趟,某等這就讓這富來分號送了信回去,讓建安那邊選幾樣容易保存的菜餚,用特殊的法子存好,你們帶了回去給你們明府便是了,這大唐天下,肯自掏了腰包來公幹的官員卻也不是那麼多的,就衝這一點,某家兄弟一定幫你們這次。”
徐國緒說的法子,不外還就是罐頭罷了,富來客棧大部分的特色菜式價格比較貴,市場不是很大,因此都沒做成罐頭,而都是選用那種價格適中,接受面大的來做成罐頭的,但要想專門的特製一批罐頭,對富來商行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只是味道自然也沒有了新烹飪出來的那麼好罷了,卻也能強過大部分的酒樓去。
三人連聲謝過,這時候門外又跑進來一人,走到近前,因是在驛站內,裡面的都是官方人,不用擔心消息會走漏了,所以那人見了王況等人也只是楞了一楞,就徑直的跑到那三人面前,壓低了聲音道:“大哥,人找到了,就在鎮邊上一個小村裡,離這裡約摸有十來里路。”
黃大耳朵一動,本來一直沒說話的他這時候邁上前一步:“可是找到了那批新羅人?”
那後來者被黃大一問,頓時用充滿了疑惑的眼神打量着黃大,又掃了掃王況和徐國緒,再用詢問的眼神看着先前那三人,領頭的被稱做大哥的就笑道:“無妨,這小郎子並這二位,說來也和建安有點淵源,此事某已經說與他們知曉了,這不,小郎子還送了一桌子富來的酒菜給某等吃,給你留了一份呢,你快去吧,先去屋裡墊巴墊巴,完了後再帶路去瞧瞧,某料定這幫傢伙必定是想要等船出海的,否則也不會從建安溜到這裡來。放心,他們跑不了,等咱們打聽個清楚,到時候再請建州水軍相幫,必定一網成擒!”
“其實,你們就沒想過?這批人既然在建安呆了那麼長的時間,建安候一來他們就跑,建安侯能不知曉麼?要真能擒,建安侯早也將他們擒下了,但卻容他們跑了這麼大老遠的,你們就沒考慮過,萬一建安侯有他自己的打算呢?”黃大沉聲問道,王況直到現在依舊沒有說要抓這些新羅人,而是派了黃澤楷他們跟綴在後面,那麼必定是有自己的打算的,現在的黃大,再也不是以前那種做事不管不顧的了,也是會考慮的,他也隱隱猜出應該是這事情應該沒那麼簡單,後面定有隱情。
“嗯,沒錯,依某所料,建安侯必定有他的打算,某也曾在建安呆過一段時間,知道些建安侯的脾氣,這批人必定已經落入建安侯的眼中,你們若是驚擾了他們,怕是會壞了建安侯的大事。”王況點點頭,吩咐黃大道:“大郎,你不妨帶他們去富來客棧,請他們的掌櫃出來,將此情況稟報於掌櫃知道,看看掌櫃的是不是有接到建安侯的密令?”
“喏!”黃大應了一聲,手一擺,“你們誰跟着某去?”
“還是某去罷。你們三個就暫且在驛站侯着,一切等某回來再做定奪,對不住了小郎子,不是某信不過你,實在是這事情既然事關建安侯的名譽,某等不得不小心。”那被稱爲大哥的應了一聲,他是見過富來客棧的管事的,他去自然是最爲妥貼,雖然說他的心底裡是認爲王況他們必定和建安侯有關係,但不怕一萬,只怕萬一,這事情既然關係到了建安侯的名譽,還是小心爲妙,寧可懷疑一切,也不能抱有任何的僥倖心理。
黃大去不過就是走個過場,富來分號的那些個主要管事,就算是在東治本地招的,那也是都有送到建安去呆過不少時間的,都認得黃大,就算不認的,那送了酒菜來的管事和掌櫃的總是會認得的,到時候,自然是黃大說什麼,他們就應是什麼了,只要言語答對上不露了破綻就成。
“無妨,無妨,某也就在驛站裡等着就是了。”王況笑了笑,不以爲意,他們雖然是信不過自己這個“算學博士”,但終究還是爲了他王況的名譽,王況只有感激的份,沒有責怪他們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