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正廳,卻見自己正想派人去找的黃大正坐在那裡,一身黑衣,袍擺也撩了起來掖在腰間,裡褲腿和袖子都扎得實實的,見到王況出來,黃大也不細說,王況能這時候出來,說明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經過。黃大問:“小東家,要不要動手?”
“先別忙,你先說說,當初是個怎麼樣的狀況。”
“小東家先前倒是沒說什麼要緊的,不外是您不想入朝爲官和那些人勾心鬥角的話,倒沒出格之處,但在府門口,您卻是說了一句:你得把李恪這小子給況留住,不能讓他跑了,這是個好小子,況不能見死不救。”
“就這一句?其他人有沒聽到?吳王的兩個隨從呢?”
“他們倆被某拖在後面,某耳力好,也只是依稀聽到大致的意思,他們當是沒聽到,某瞧過他們臉色。”
“既然如此,那就沒必要了,不過爲防萬一,這兩天就要辛苦大郎一趟,跟緊點,看有什麼異常,尤其是那兩個隨從的舉動,完了再做定奪。”王況舒了一口氣,還好,沒有什麼驚天動地的話說出來,只是句不能見死不救罷了,這個完全可以全部推脫到自己對朝局的分析結果上去,以李恪的聰慧,如果冷靜下來分析,應該也能分析出他自己的處境。
也就是說,自己說出那番話,李恪如果是裝醉的話,聽了進去了,那也不會到處亂說,只會悶在肚子裡,倒是沒想到,這小子酒量這麼好,自己幾個人輪番的灌,也是灌不倒他,反而是自己先倒了下來,還好,李恪的皇子身份在,程處亮他們估計也是在後頭遠遠的跟着,但卻不敢上前來,李恪的兩個隨從也是不敢跟得太近。估計李恪小子發起飆來,怕也是很嚇人的,尤其是酒後。
退一萬步來說,即便是這倆隨從聽了去,應該也不會有什麼不好的結果,能被李恪貼身帶了來的,應該是屬於心腹之流,什麼是心腹,那就是能保守了主家的秘密,爲主家着想的,這才能稱爲心腹,這樣的心腹,可不是金錢能收買的,是屬於類似黃大這樣忠心耿耿的人物。
雖然是不能排除有人安插的嫌疑,但李恪是什麼人?這是李老二所有兒女中最聰明的一個,有心腹被收買了,他肯定也是能瞧出點珠絲馬跡出來,王況纔不信,信息不發達,交流不順暢的唐時,能有人有那麼強的心理素質,可以把自己掩蓋得那麼深,這樣的人是有,可這樣的人往往都是計謀奇出的,是需要經過磨練的,那個小太監還是個半大孩子,絕對沒可能。
另外一個有點功夫的漢子,也是不可能,文武雙全?這必須得是像秦瓊這樣的世家子弟,有足夠的資源去學才行,一般人,能顧得了文,就顧不了武,寒門子裡也是會出文武雙全的,但也是有傳承的,類似李靖就是這樣,雖然家貧,可是卻是世家門第。而若是世家子弟,也不會淪落到當個隨從的地步,尤其是李恪這個有個前朝皇后的母親的庶出皇子。
庶出皇子,尤其是李恪這樣要被朝中大佬們防備着有沒有復辟前朝的心的皇子,和太子和其他皇子在地位上,在正統之爭上,沒有任何的優勢,其差距也不是一步兩步這麼點,而是差了極其的大,可以說,若是太子想要招門客,勾勾手就一大幫人涌去,而李恪呢,恐怕費盡心機,能有一個兩個寒門子跟着就算不錯了。
即便是這漢子是世家子,也是被其他皇子招攬了去的,那也肯定是要放到那些皇子的重要對手身邊,比如說,如果是李胖子的人,那肯定是要放到太子身邊的,如果是太子的人,那也是要放到李胖子這樣的嫡出皇子身邊的。
也就只有長孫臭老酸纔會認爲李恪是個威脅,但真正行動起來,也是幾年後的事情,現在的李恪,除了受寵愛外,沒有任何的優勢。
還有就是,自古以來,還沒有哪個受寵愛的皇子能真正坐上那把椅子的,朝中大佬都是人精,都知道這點,往往那位子會落在最不引人注目的皇子身上,而李恪,太過光芒了,因此有朝中大佬在後麪點撥,那些皇子也就自然知道這點。
讓黃大盯緊點,只是防備萬一,萬一王況千算萬算,卻是漏算了一環,也能隨手補救。
黃大見王況說不動手,也就應了一聲出去了,至於是去盯着還是回去歇着,王況並不擔心,黃大做事穩,該什麼時候去盯着自己知道,如今已經是後半夜,都入睡了,即便有人想要通風報信,也得有那個時機才行,李恪又不是傻子。
回到屋內,卻見倆丫頭正在那竊竊私語,那說話的語氣,是帶着點期待,帶着點驚喜的樣子,全然沒了先前的擔心。
也是,乍一聽自家夫君親口說了是從上面派下來的,好像還是玉帝他老人家派來的,那是什麼人啊?那就是有着通天法力的仙家,尋常人怎麼能傷得了呢?即便以一敵衆也是有可能的,真要萬一打不過,化道金光遁了去就是。
見王況回屋,兩女一下撲到王況懷裡,這裡聞聞,那裡嗅嗅摸摸。彷彿要看看這上面來的到底和凡間有什麼不同之處,卻是忘了,自己和王況成婚一年,王況身上哪個地方沒被她們摸個萬兒八千遍的?有什麼不同,早也能看出來了。
王況這才坐定,小芣苢一躍,就坐到了王況腿上,雙手緊勾勾的摟着王況的脖子,身子在王況身上蹭啊蹭的,彷彿是一隻依戀人的小貓。
“夫君,您真從上面來?”小娘子穩重些,並沒像小芣苢那樣的粘得王況緊緊的,不過也是緊挨着王況坐下,摟着王況的臂彎,頭靠在王況肩膀上。
“算是吧。”王況不置可否。
“怎麼能說算是呢?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小芣苢不依了,撅起小嘴,粉嘟嘟的,王況忍不住啄了一下,當然也不能落下小娘子,也捧着她的臉,狠吸了一口。
“怎麼說呢,若是按着這裡對仙人的標準,可以算是。我們那裡,可以日行萬里,上天入地也是稀鬆,什麼千里傳音,呼風喚雨也是平常。”
“可我們那,也有生老病死,也有窮困潦倒的,你們的夫君,在那裡,不過是個極其普通的人,甚至連個安身立命之所在都沒有。”王況慢慢說到,又陷入了回憶中去。
是的,在後世,王況連做房奴的資格都沒有,可以說混得極其的慘,沒有女朋友,沒有房子,沒有工作,只能靠着碼字YY來勉強維持生活,雖然是機械類專業畢業,可這樣的人才抓去就一大把,到處都是,即便找個工作,用人單位也是開口就只給一千多,比起那些一線工人還不如。拿一千多,還得每天起早去擠公交,晚上回來累得動都不想動,乾脆,王況就都不去,躲家中碼字,雖然說只夠餬口,可勝在自由,可以睡覺睡到自然醒。
“夫君說的‘我們’,是什麼地方呢?”
王況這才注意到,自己不知不覺中用了個後世稱謂,就解釋道:“這個‘我’通‘吾’,我們就是和你們相對應的一個稱呼,和咱們的意思是一樣的。”
“夫君原先所在地方必定是人人神通廣大的,不然就按夫君說的,在那裡是個極其普通的人,可來這裡,卻是神通廣大,幹出這麼多常人想都不敢想的事來,夫君快使出法術來,讓奴奴瞧瞧上天入地,千里傳音是什麼樣的嘛。”下芣苢一聽可以千里傳音,上天入地,滿眼的小星星。
“小傻瓜,那也是要藉助工具的,就好比現在,想從建安去長安,步行要幾個月,坐馬車要兩個月,騎馬一個月一樣,日行萬里,上天入地,那也是要乘坐類似馬車一樣的工具。千里傳音也是一樣,諾,演示給你們看。”王況拿起桌上的兩張紙,捲成封閉的漏斗狀,在從小娘子的女紅小籮裡截了兩丈長的一根線,把兩個漏斗穿起來,一個遞給小娘子,一個遞給小芣苢。
“你們一人拿一個,站開些,一人對着這紙筒說話,一人將紙筒罩在耳上試試。”
倆丫頭一人拿了一個就興致勃勃的試驗了起來,全然沒了剛剛被王況耕耘過後的勞累,也顧不上現在還沒睡覺,實在是王況給她們的震撼太大了。
“呀,真的啊,聽得真真的。”才試驗一會,倆丫頭就興奮異常。其實這種極其簡易的傳聲筒效果並不明顯,甚至可以說是非常的微弱,對王況這種用慣電話的人來說,毫無感覺,可放在小芣苢和小娘子身上,那就是神奇。
“這只是模仿千里傳音的一個道具,真正要實現千里傳音藉助的道具更復雜,上天入地和日行萬里的道具就更加複雜,從道理上,在大唐也能實現,但要做起來,卻是千難萬難,某也想做,可做不到。”電話原理很簡單,從理論上來說,不要說唐時,估計就是戰國時代也能做了出來,但都是和發電機一樣,在細節上存在許多的障礙。
確實,後世的許多技術,理論上,千年之前都能做了出來,但加工工藝不過關,材料不過關,配套的設施也不全,也沒這個技術環境,所以,真要做起來,那是千難萬難。即便歷經千辛萬苦真做了出來,投入產出比估計就是大唐的財政也承受不起,後世夭折的銥星計劃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王況纔不做這樣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可夫君剛說的是玉帝他老人家派來的,這是真的麼?那大哥和三弟是不是也是?”
“是不是還真說不準,這幾年裡發生太多巧合的事情了,所以這才猜是玉帝老兒在背後使勁。至於大哥和三弟,他們不是。”王況可不敢說自己是靈魂穿越而來,若是如此,那麼王況就等於是死過一回的人,這具身體,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活死人一個,而在佛法大興的這個時代,奪人軀體,即便是已死的軀體,所謂死者爲大,論起來那就是屬於邪惡之輩。
在回房的路上已經想好了,穿越這事情太過離奇,王況就仿了南柯一夢的橋段,編了個自己當初怎麼昏迷在道觀裡,怎麼渾渾噩噩的就到了另一個世界,在那個世界裡生活了三十多年,並在那個世界裡學會了許多,也知道了少許貞觀年間的大事件,然後又怎麼醒轉過來,才發現原來只是個夢,但同時也發現,自己在夢中學到的東西依舊還在,而且可以拿來用。
等自己解開困擾這麼些年的問題,或許,真能找到穿越回去的辦法也不定,只是,這個想法太多虛幻,太不現實,只能說,穿回去的希望連億萬分之一都不到,因此,他把有關穿越的全都瞞着不說。如果真的能穿回去,那麼就肯定能帶兩個小丫頭回去,到時候再解釋也不遲。
所以,穿越這個秘密,依舊還只能是王況自己一個人壓在心裡慢慢的品,甚至,王況已經準備每天早上起來給自己一個心理暗示,讓自己從心底裡,認爲自己就是地地道道的大唐土生土長的人,至少,也要做到將穿越的秘密埋藏到即便是爛醉如泥,旁人無論怎麼引導,也不會吐露出來的地步。
今天的醉,給王況敲了一個大大的警鐘。
“那麼說來,夫君只是夢一場了?然後從夢中學到這些東西,還有,夫君說的太子蹦躂不了幾年這都是真的?難到說?夫君讓大兄去交好皇子治,是說他會。。。。?”
“本來某也不信,可前年的大澇,還有皇后的癆病,以及之後發生的種種,都一一應驗了夢中幾年所學所看所聽。故某寧可信其有。”
一聽王況只是從夢中得到的這些,小芣苢就沒了興趣,坐在王況腿上,扭着腰肢,不依不饒起來:“夫君在編誑語呢。”她這一扭不要緊,腿外側挨擦着小王況一摩,王況經過剛纔的一驚嚇,酒早全醒,渾身也不乏了,小王況頓時昂揚了起來,小芣苢也感覺到了變化,頓時臉紅紅的就想伸手去撈,被王況一把按住,將她身子一扳,一條腿往另一邊挪去,小芣苢就變成了面對着王況,跨坐在王況腿上,隨着王況雙手的遊走,小芣苢也氣喘起來:“夫君,去牀上。”
“這裡多好。”王況只應了一聲,繼續自己的攻關大計,不消多時候,兩人衣衫又都褪盡,小芣苢的兩腿就盤在了王況腰間上下顛動,胸前兩粒嫣紅也是上下跳躍着,王況則不時的附下頭去吸吮。
小娘子則輕淬了一口,手指輕刮臉頰:“你個小蹄子,也不知羞。”說是這麼說,卻也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倆人的動作,婚前的時候,阿孃就給了她一副壓箱底的春圖的,讓她在洞房夜和夫君一起看,但她害羞,沒敢拿出來,婚後也偷偷的拿了出來,和小芣苢倆人一起揹着王況看,圖上也有很多姿勢,但眼前的可是真人版,以前可都沒嘗試過的,把她看得是面紅耳赤的,看着看着,股間也溫熱了起來,羞死個人了呢。
小芣苢顛了一會,臉色已經是潮紅一片,眼神迷亂間見小娘子的模樣,就附耳衝王況嘀咕了一句,二人停止了動作,王況一把將小娘子拉到自己懷裡,而小芣苢依舊兩腿盤在王況腰間,和王況一起的將小娘子的衣衫都剝了,小芣苢又使勁的顛幾下,這才戀戀不捨的起身,將位置讓給了小娘子。
小娘子是正房,她是通房丫頭,這個她是一直記着的,雖然小娘子將她視爲姐妹,王況也沒有低看她一絲,但這條線,小芣苢卻是牢牢的守着,不敢逾越一步。只不過她不知道的是,其實自洞房之夜始,她就已經和其他人家的通房丫頭完全不同了,哪裡有通房丫環和主子夫婦同被而眠的?
一直等到小娘子壓抑着叫了幾聲,渾身顫慄着攤倒,王況這纔將小娘子放到牀上,又將小芣苢拉了過來繼續。
三人這一折騰,外頭的雞已經叫頭遍了,離天亮不遠,三人是全無睡意,小娘子和小芣苢一左一右的依偎着王況躺着,小娘子依舊是用手在王況胸前畫圈圈,小芣苢依舊是用手把玩着小王況。
“夫君接下來打算怎麼辦?”王況說的話,小娘子是信了的,林家不是大家,但她自小也是琴棋書畫都學的,各種傳奇怪志也看了不少,在她看來,自家夫君既然能得夢如此,必定是有人安排所致,既然有人安排,那麼那安排的人豈會坐看自家夫君陷入困境?所以,她並不是很擔心,她在意的只是自己能和夫君在一起,白首到老,已經足夠了。
“韜光養晦,走一步看一步就是了,不過眼下的吳王恪卻是必須救,他可是諸多皇子中最有才的一個,可不能就那麼看着他沒了。如果夢中所聽的不差的話,怕是過不幾年,他的境況就堪憂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做做準備沒什麼損失。”王況漫不經心的應着,因爲小王況被小芣苢逗得又蠢蠢欲動了起來。
“小丫頭不老實。”王況一把抱起小芣苢,讓她俯臥在自己身上。。。。。
一直到了雞叫二遍,三人這才沉沉睡去,這一晚,王況不光把倆丫頭折騰個夠嗆,自己也累得不行,小王況到了後來,無論小芣苢怎麼逗都沒了力氣,一夜七次郎,可真不是常人能當的啊。
等到三人醒時,已經是午後,王況並不急着起來,昨晚李恪既然聽到了自己說的那番話,肯定不會走的了,一定會找自己把話問個明白,沒搞清楚情況之前,王況的話對李恪來說就如一窩螞蟻,在他心裡爬啊爬的,癢得難受。
睡了一夜,精神體力都恢復了許多,王況決定要給小芣苢一個深刻教訓,省得動不動就撩撥小王況,孫藥王的話,王況可是不敢忘記的。於是在小娘子的幫助下,手和嘴並用,一連讓小芣苢癱軟了幾次下來這才罷休。
等三人出了房門,家人來報,說是有個小郎已經等候多時。
不是李恪?李恪昨天的高調亮相,幾乎建安已經是家喻戶曉,自己家人沒理由不認得的,昨晚小娘子沒認出來,那是因爲夜間瞧人不清的緣故,可現在是白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