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日落西山,薄暮崦嵫的時分,歸鴉噪聲,衝破了四山沉寂。
我在山間小道上快步疾奔,要在天黑前趕回山泉鎮。
今天我和鄉長戚長法去白楊村看望了剛剛從洪水中解脫出來的村民,並幫助老鄉清理了一下河道。這仲春的天氣真怪,暴雨說來就來,老鄉們驟不及防,讓暴雨沖垮了幾間房子,一些牲口也被洪水捲走了。我代表鄉黨委和政府慰問了受災的村民。和戚長法商量了一下,便從自己口袋裡拿出了一千多元,先幫老鄉把目前的困難度過。這裡的貧困讓我觸目驚心,甚至有一家人共用一條褲子的情況存在。面對滿山的桃林,人們卻拿不出一點辦法,因爲地處深山,即使是到最近的山泉鎮,也要走半天的時間,加之信息不靈,所產桃子的品質也不好,使整個白楊村掙扎在溫飽線上。在村長老福叔家裡吃了頓玉米粥飯,戚長法便先回鎮上去了,而我則去了雨泉村。這龍泉山真奇怪,山下暴雨連綿,山上卻滴水不下,昨天雨泉村村長便跑到鎮上來訴苦,要鄉上拿錢打井,解決村民的飲水問題。
剛翻過白楊山,景色便突地一變,本來應該是滿山蒼翠的景色,卻被一片枯黃所代替。這雨泉山地處白楊和龍亭兩山之間,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雨水很難進入雨泉山,導致了這裡成爲全鄉乃至全市最乾旱的地方,村民連引水都成了問題,每年都靠國家發救濟糧過活。
到了雨泉村,在村長錢學明的帶領下,我參觀了居民的日常生活。眼前的情形連我這個意志堅定的異能者都忍不住落淚,這裡的村民一個個都蓬頭蓋臉,衣衫襤褸的。看看大家的水缸,天哪,那能叫水嗎?叫泥漿還差不多。就這樣的水還是從山下幾裡遠的地方挑來的,還要省着用。如何省法呢?早上的水先用來洗臉,等污物沉澱下來後,又把水過濾出來煮飯。平時村民是絕對不會洗澡的,只有逢年過節,才舀上那麼小小的一瓢,略微搽拭一下身體就行了。
臨行的時候我向大家表態,回到鎮上後,將優先考慮雨泉村的飲水問題。
在路上我不禁思索,解放都這麼多年了,怎麼山泉鄉還是這麼一副爛攤子,看來自己來對了地方,我就是要用我的力量,使這個全市有名的貧困鄉發生鉅變,使人們過上小康的日子。
從京裡出來後,我就回到了老家成都。紫妍和靈兒則留在京裡處理公司的事情,力爭在我到任兩個月後把總部由北京移往成都,以配合我的工作。
我先到省委拜見了大哥林海。初見面時,我幾乎以爲認錯了人,大哥比起離開北京時又年輕了10歲,現在看來也就30歲的樣子。我知道是“養生訣”發揮的作用,便打趣大哥越活越小了。大哥則一臉笑意,詢問了我一些北京的情況,我把我的所有遭遇到向大哥說了(關於異能和靈兒、紫妍的事情則有所保留),大哥沉思了會,便正色對我道:“小凱,現在你成人,也參加工作了,大哥也不想瞞你,其實大哥是主席這邊的人,當初我離開北京的時候,主席便向我說明了中央的複雜情況。現在局勢撲朔迷離,我也不想你太招搖,我安排你去一個鄉擔任鄉黨委書記,你願意嗎?”
我也不想讓大哥太爲難,“這當然好。不過我有個要求!”
“要求,”大哥一怔,隨即笑道,“是不是要個條件好點的,以後好升官發財啊?”
“我是那種人嗎?”我裝做氣憤的樣子道,“當然是到貧窮的鄉去了。我想試試我的能力,如果連個鄉都搞不上去的話,我還不如就作個平平常常的人就行了,也不用給主席和大哥丟臉。”說到後來,我一臉嚴肅。
大哥則激動的拍着我的肩膀道:“真是我的好兄弟,不愧是中青出來的人,象我。年輕人就是要這種衝勁,要有股爲人民服務的決心和勇氣。這樣吧,等會我給市委書記金向東同志打個電話,讓他安排你到成都市最貧窮的鄉擔任鄉黨委書記。”過了一會兒,又道,“你到了下邊,遇到什麼困難,一定要向我說,只要不違背黨紀和國法,我一定幫你!”
我感激的道:“大哥,我一定不會給你和中青抹黑。”
就這樣,我被分配到了成都附近龍泉區的貧困鄉——山泉鄉。
到了山泉鄉,我立刻被它的爛攤子驚呆了:鄉政府是一幢破舊的2層木樓,風一吹過,就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讓人不寒而慄。整個鄉帳面上沒一分錢,倒還差銀行80多萬。全鄉沒一個象樣的企業,沒有一家成規模的市場,這就意味着不會有稅收收入。全鄉80%的羣衆掙扎在溫飽線上,因此叫老百姓集資幹事業,也是行不通的。
隨後,我走訪了全鄉共24個行政村,充分了解和體驗了村民們的困苦生活,更增加了我帶領全鄉人民擺脫貧困的決心。
今天訪問完這最後兩個村子後,我腦中已有了大體的方案。明天我將主持召開我擔任鄉黨委書記以來的第一次會議,會上我將把我的想法通告全鄉,早點統一思想,加強認識,爭取在兩年內把全鄉的經濟搞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