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漣兮坐在一塊大石頭上喘氣,這一路走來,快休了半條命。
她和白勿起先穿過了無止境的陰森樹林,又趟過一條小溪,現在走向一座小山丘,艾漣兮的鞋子泡了水,又走了路,早已磨爛了,腳踝也痛到麻木。
最可惡的是,那個口口聲聲說要報答她的山貓步伐輕盈地在前面帶路,還要時不時地停下來回頭打擊她。
“歇什麼歇?瞧瞧你們姑娘家就是嬌弱,還自吹自擂一般女子做不了你這活,我看你也就是一般女子而已。”山貓的爪子往前一擡:“漣兮,你瞧瞧,都快到了,這幾步路都堅持不了了?還想爲你哥和童瑤報仇,我看你是連門都沒有。”
擡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順着貓爪子的方向,晨曦中,一片碧綠的草地上,只有幾間被籬笆圍起的茅屋出現在視線裡。
身上力氣基本被抽乾,已經沒有回嘴的力氣的。但還是忍不住對山貓問道:“小鼠,你這麼看不起我們姑娘,這麼說你是公的了?”
‘喵嗚……’
山貓再次不滿艾漣兮對它的稱呼和性別的猜測,‘嗖’地一下往前跑去,留下艾漣兮費力地拉着艾雷兮,踏着清晨的露珠,朝着曙光走去。
“有人嗎?有人嗎?”艾漣兮解下身上衣服做的綁帶,放下艾雷兮,朝屋裡喊道。
“姑娘是?”屋裡走出一位荊釵布裙的姑娘,晨光中,她的皮膚如凝脂般白皙。
“我是艾漣兮,這是我哥,他中了蛇毒,還望倩玉姝姑娘出手相救。”
艾漣兮說話的時候,山貓喵了一聲,倩玉姝見它也在一旁,不由驚訝一番:“原來是白勿帶過來的朋友。白勿,你怎麼突然變這麼大了?”
“我吃了黑蛇的內丹後,變這麼大的。”白勿抖了抖一身白毛。
“這麼說,漣兮姑娘是從黑森林過來的?”倩玉姝打量着眼前衣衫被劃破幾個口子,光着腳丫頗爲狼狽的艾漣兮,再次詫異道:“那黑森林進去的人都死了,姑娘倒是勇敢,還活着出來了。快,把你哥哥擡進屋來。”
說完,倩玉姝打開籬笆的門,幫着艾漣兮一起擡着艾雷兮到客房中。
解開艾雷兮手臂和腳上的綁帶,倩玉姝看着有些發黑的肉,不由皺眉搖了搖頭,說:“中毒這麼深,能不能救活就看他的造化了。”
事不宜遲,倩玉姝立刻着手調好解藥。
看着她把碗裡黑綠的藥草膏小心翼翼地塗在艾雷兮的傷口上,艾漣兮在心裡默默地爲他禱告,希望他能活過來。
“好了,藥膏已經抹上去了,我們出去,讓他好好休息。”倩玉姝說完,再往艾雷兮的嘴裡塞了一個黑色藥丸子。
見艾雷兮喉結咕噥一下吞了進去,道了一聲謝,艾漣兮隨着倩玉姝走出了客房。
“我看你的手臂也受了傷,這還剩下一點藥膏,你自己抹上去吧。”
“謝謝。”
感激地接過倩玉姝手中的藥膏,衣袖早已被黑蛇尾巴打爛了,艾漣兮直接把藥膏塗在手臂上。
那傷口一直火辣辣地疼,抹上了這個黑綠的藥膏之後,一股清涼之意傳來,鎮定了手臂上的疼痛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