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明道：“我同意，這是在幫企業卸掉包袱，企業也會支持的。”
陳子濤道：“第三步是減員增效，減員分爲三個方面，一是減少企業幹部的人數，以整合後的五十五家企業計算，企業高層的領導人數控制在三百人以下，同時相應減少企業的中低層幹部，二是減少非生產人員的數量，據目前的統計，非生產人員佔企業職工總人數的百分之二十三點五，咱們的目標是減少到百分之十五以下，三是在保證生產需要的前提下減少職工人數，據洪國方說，目前企業至少可以減少一千名職工，僅憑這個方面，每年就能爲企業節約一百五十萬元。”
趙強道：“關於這方面，我倒是有個建議，爲了減少企業冗員，在未來的幾年內，企業可以暫定或減少招工名額。”
蔣世林道：“老趙的建議不錯，先讓企業消化自己的冗員嘛。”
周子琦道：“完全不招新工人也不行吧，地區行政公署每年都要給咱們撥發指標，咱們推不掉吧。”
姚國平道：“這就回到老路上去了，保障企業的自主權，用工制度既然交給了企業，那就得由企業自己作主，不是說要讓企業剝離社會功能麼，總不能讓企業把新工人招進來閒着養着吧。”
方天明問道：“子濤，還有其他什麼措施嗎？”
陳子濤道：“第四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就是組織企業參加海嶺縣第二屆經濟合作貿易洽會，咱們的目的也很簡單，就是爲企業找活幹，爭取爲所有企業都實現與外商外企的合作，我相信在與外商外企的合作中，一定能讓咱們的企業取得進步。”
這是一步好棋，大家紛紛表示贊同。
周子琦問道：“小陳處長，我們這些老傢伙能幫你做些什麼呢？”
陳子濤道：“老周，我剛纔說過的每一步改革舉措，都需要你們的支持和參與，大批的企業幹部退下來的過程和退下來以後，更需要你們去做工作。”
趙強道：“我最關心的是我們這些老傢伙退下來以後，上面對工業處領導班子的安排。”
蔣世林問道：
“對啊，小陳處長，周暢副專員和地委組織部那邊有什麼意見和指示？”
陳子濤道：“我的設想是一正三副的配置，地委組織部的決定是一個正處長四個副處長，周暢副專員當然支持地委組織部的決定，方處長和各位老領導都退下來後，副處長只剩下了我一個，所以我想推薦劉思紅同志和洪國方同志擔任副處長，從下面企業選撥一名副處長，再請上面派一名處長下來。”
趙強道：“還要派處長下來幹什麼，你就是處長的不二人選。”
陳子濤笑道：“老趙啊，我倒是想進步來着，可我不夠資格啊，正處長是縣處級，而我是副縣處級，更何況我是戴罪之身，我哪敢奢望進步呢。”
周子琦嚴肅道：“小陳處長，這不是你個人的問題，是咱們整個工業處的問題，更是關係到咱們這場改革能不能進行下去的問題。”
楊清來道：“老周說得對，調一個新處長來容易，可萬一這個傢伙是個保守派，不支持你的改革方案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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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國平道：“是啊，派你到工業處來，主要就是讓你來搞改革的，從這個意義上講，就應該由你接任處長和黨組書記兩職。”
蔣世林看着方天明道：“老方，關於人事方面的問題，咱們應該做點什麼，也能夠做點什麼，我認爲咱們可以一起去找周暢副專員。”
方天明點着頭笑道：“我也正是這麼想的，咱們都是退下來了人，不怕得罪人，也不怕與領導吵架，總而言之，咱們共同推薦子濤同志接任處長和黨組書記兩職。”
這倒是意外的好事，陳子濤心喜，但嘴上還是謙虛得很，老傢伙們這麼熱心，這事說不定能成。
還別說，這個黨組“臨時會議”一結束，午休時間剛好過去，方天明真的率領趙強、周子琦、楊清來、蔣世林和姚國平，坐上兩輛轎車，直奔地委大院而去。
真的能因禍得福再上一個臺階嗎？
陳子濤心裡沒底，但心緒激動難平，在辦公室裡坐不住，找了個藉口，吩咐秘書劉偉平幾句後，騎着自行車離開了工業處的院子。
在整個天州城，除了一堆乾姐姐，陳子濤能說點真話的朋友沒有幾個，天州地區公安處副處長、天州縣縣委常委、天州縣政法委書記兼天州縣公安局局長高春陽是其中一個。
高春陽正在縣公安局上班，看到陳子濤出現，好奇地問道：“請你吃飯你都沒空，今天是什麼把你給吹了過來？有事打電話就行了嘛。”
“呵呵，我是閒得慌啊。”陳子濤笑道：“我的工作作風就是這樣，我負責動腦子加動嘴皮子，別人負責幹活，現在別人都在忙碌，我不好意思閒着，所以就溜出來到你這裡坐坐。”
“有事，你一定有事。”高春陽笑道：“我聽說你在地區工業處大搞改革，混得風生水起，現在啊，至少大半個天州城都知曉了你陳子濤的大名。”
陳子濤笑道：“說你別說我，老高，看你春風得意的樣子，你才混得風生水起呢。”
“這得謝謝你，沒有你哪會有我的復出呢。”高春陽道：“不過有一點你說得對，我的位置決定了我比你的消息更爲靈通，而且我是搞政法的，政法工作的重中之重是維護社會穩定，僅從這一點上講，你的乾姐姐張英副書記都不一定比得過我。”
陳子濤收起笑容，他覺得高春陽是話裡有話，“哦，聽說你前不久去省裡參加全省政法工作會議，你是不是聽到什麼了？”
高春陽嗯了一聲，“你今天不來找我，我也正要找你，你先說說你找我有什麼事吧。”
陳子濤說了工業處的改革情況，以及工業處領導班子的重組，和自己有可能接任處長和黨組書記兩職的事情。
高春陽問道：“你的乾姐姐張英副書記呢？她沒告訴你什麼嗎？”
陳子濤搖頭道：“地委三個主要領導都去省裡開會了，張英副書記這個人啊，開會期間是聯繫不上的，所以得等她回來後才能知道她聽到了什麼上頭的消息。”
高春陽的臉色慢慢地嚴峻起來，“子濤，根據我的判斷，你的處長夢可能要緩緩了。”
陳子濤忙問：“老高，你這麼說有什麼根據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