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太陽落入波蘭草原,最後的光輝把雲朵變成火燒雲時,我以爲我要死了!就在這時那個人出現了!”華倫的第一書記官,馬洛舍夫在自己的自傳中這樣描述了同華倫的第一次見面。
作爲某位波蘭領主的書記官,馬洛舍夫雖然通曉幾門外語,但是農奴的身份,讓他不過是領主的附屬品。爲了獲得自由,獲得同自己的學識符合的地位,馬洛舍夫勇敢的選擇了逃跑,但是也受了嚴重的箭傷。
幾天的逃亡後,空曠的草原上,藉着火燒雲反射的餘輝,馬洛舍夫看着在自己眼前的草原狼,這長着銀白色皮毛的畜生可是真漂亮,遼闊的波蘭草原,給了這畜生光亮的毛皮。
“只要它向前一撲,自己就會是今晚的食物了!”馬洛舍夫在心中想道,這大概是個不太好的解脫方式。
馬洛舍夫正在閉上眼睛等死,突然傳來了幾聲槍響,然後一羣人騎着戰馬跑來了。以爲是領主的追奴隊找來了,馬洛舍夫的面色頓時更加難看,落到這些人的手裡,還不如被狼吃掉痛快。
手中舉着新式的膛線燧發槍,華倫帶着一隊騎兵,騎着戰馬慢慢來到馬洛舍夫的面前,一時興起的狩獵,沒想到除了打到獵物之外,還能救下一個人。
馬洛舍夫在逆光中費力的分辨着,當看見華倫的裝束後,很有些意外,這些人不是波蘭人裝束。
下馬的騎兵把馬洛舍夫拉起身,看着這個中年男人皺眉的表情,才發現這人在腰上有箭傷,斷掉的箭桿正向外滲血。
“大人,這個人帶着箭傷!”騎兵連忙對華倫彙報。
也跳下戰馬的華倫來到馬洛舍夫的面前,馬洛舍夫這纔看清救了自己人的相貌,一個黑髮黑瞳,很年輕的年輕人,不過高大的身材很有力量,帶着一支讓人仰望的感覺。
俯身在馬洛舍夫腰上一聞後,華倫甩了下頭,“已經化膿了,得趕快救治才行!”
“這位大人,應該是沒治了!”馬洛舍夫對華倫說,自己的逃亡已經有七天,這傷口早就化膿了,現在流出的血水都帶着臭味。
沒想到這個波蘭人會說德語,華倫很意外的看看馬洛舍夫,這個波蘭人身上的衣服質地不算太差也不算很好,看起來並不是普通人。
華倫的眼神讓馬洛舍夫對自己做了說明,只是沒說自己是逃跑的農奴,只是說自己的是一位貴族的書記官。
“如果是金屬箭頭,你早就應該死了!這是狩獵用的狼牙箭,你是個不錯的獵物!”華倫笑着說,一個書記官會受箭傷?馬洛舍夫肯定還隱瞞了什麼,不過華倫沒興趣去問,這是一個送上門的翻譯,自己正是需要的時候,但是還得醫生治好他的箭傷才行。
由騎兵載着,華倫一行人返回了營地,不大的車陣聚滿了士兵。沒想到在草原上會出現這麼大的一支隊伍,馬洛舍夫吃驚的張大了嘴巴。
見到華倫回來,正在地上休息的士兵,立刻起身敬禮,華倫點着頭回應。這又讓馬洛舍夫驚訝,沒想到這個年輕人的地位如此高,馬洛舍夫開始還以爲華倫不過就是那些騎兵的頭。
“把他送到阿奇醫生那裡,稍後我會過去!”華倫對騎兵吩咐了一聲後,一個人先離開了。
阿奇醫生是華倫從泰拉爾巴伯爵和道格拉斯男爵聯軍那裡俘虜的隨軍醫生,這位身材發胖的醫生,是個技術非常好的野戰外科醫生,這是華倫一直缺少的,所以這位醫生很不幸的被華倫徵用了。
這陣中間的火堆邊,卡提內、維德馬赫、弗裡蒙德等人圍成了一圈,正在喝着熱酒驅寒。另外一個火堆,伊莎貝拉摟着索菲亞,這位女領主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火堆,不時想伸手去觸摸,這嚇得伊莎貝拉把索菲亞抱得更緊了。
“打到什麼了?”一身騎裝的阿麗讓娜走到華倫的身邊,順手遞上一杯熱酒。
“打到了一個人,嘿嘿!”笑了聲後,華倫到了卡提內幾個人中間,用佩劍從火堆裡插出一個烤胡蘿蔔來。
閒聊了一陣,把熱酒喝光後,華倫纔到了伊莎貝拉的那個火堆。見到華倫後,一直沒什麼表情的索菲亞突然笑了,接着像是想起什麼,臉上帶着驚愕,一頭扎進伊莎貝拉的懷裡。
搖了搖頭,華倫看看伊莎貝拉,原本華倫並不同意帶着蘇菲亞,但是伊莎貝拉堅持要帶着索菲亞一起走,這個女孩已經夠可憐,如果再把已經發瘋的她獨自留在領地中,很可能活不下去,或者再被別有用心的利用。
思考了下以後,華倫同意了,不過華倫想到的是索菲亞的爺爺和父親,也就是現在的帝國軍核心人物皮科洛米尼元帥和迭爾茨克。
“乖孩子別怕,看姐姐給你糖吃!”阿麗讓娜的心情有點複雜,索菲亞曾經是她儘量避免見面的人,從對華倫的感覺來說,阿麗讓娜甚至有些嫉妒索菲亞,但是現在索菲亞的樣子實在可憐。
輕輕撫摸着索菲亞的頭髮,阿麗讓娜把手心裡的黑糖塊在索菲亞的眼前晃着。帶着膽怯的眼神,索菲亞看了眼伊莎貝拉,又看看阿麗讓娜,把手慢慢的放到阿麗讓娜的手心上後,抓到糖塊立刻飛快的縮回來。
學着索菲亞捏着糖的動作,阿麗讓娜把手放到嘴邊做了幾次舔的動作,然後裝着很好吃的樣子,閉着眼甜甜的笑起來。會意的索菲亞做着同樣的動作,最後把糖塊都放進嘴裡。
索菲亞的舉動讓阿麗讓娜很安慰的來到華倫身邊,抱着他的胳膊,偏着頭靠到華倫的肩膀上。見到這一幕後,索菲亞突然瞪起了眼睛,接着衝上來一把推開了阿麗讓娜。想要學着阿麗讓娜的動作也抱住華倫的胳膊時,索菲亞見到華倫的黑髮黑瞳又開始倒退。
“魔鬼!魔鬼!”索菲亞嘴裡重複着,用手指着華倫,很茫然的說。
“索菲亞,我是華倫,我是華倫啊!”華倫小聲的呼喚着。
“魔鬼,魔鬼!”索菲亞猛一下轉身,腳上一絆,身體向着火堆撲過去。
說時遲那時快,華倫一下子躥上來,推開了索菲亞,自己卻向着火堆倒去,這引起一片驚呼。
“啊!”驚呼聲中,華倫用力轉身,把兩臂護到臉上,團起的身子從火堆的邊緣滾了過去,後背的衣服立刻着了。一翻身,華倫左右撲着,總算把衣服上的火壓滅了。
衆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當華倫笑着站起後,才都鬆了口氣。
阿麗讓娜有點怨恨的掃了眼索菲亞,剛剛可真是險之又險,要是華倫有意外,自己一定要殺了她。
察覺到阿麗讓娜的眼神,華倫伸手在阿麗讓娜的屁股上拍了下,然後用警告的目光看了眼。
皺着眉,阿麗讓娜回了一個不滿的眼神。
第二天,華倫來到了後勤營中,這也是一支龐大的隊伍。
做過手術的馬洛舍夫接受了華倫的安排,因爲是在波蘭境內行軍,華倫需要一個翻譯。
華倫這支突然出現的隊伍已經驚動了幾個波蘭貴族,但是華倫並不清楚這些人的意動是什麼,而現在有了馬洛舍夫,很多不清楚的問題就可以搞清楚了。
幾天後,華倫的隊伍發現一座小鎮,肖爾茨帶人打聽過後,給華倫彙報了一個有點可笑的消息,原來華倫在波蘭王國的邊界繞了一個圈子,又回到了波西米亞,不過現在是在西里西亞,這鎮子叫做諾伊施塔特。
這消息讓華倫也忍不住笑了,自己爲了繞開摩拉維亞的幾座雪山,費了大力氣結果又繞回來了,這時候沒有什麼定位系統也沒有精細地圖,想走對路線還真是難。
突然出現的大隊人馬讓小鎮中的人大爲驚恐,教堂示警的鐘聲不斷。
一隊騎兵從小鎮中跑出,向着華倫這裡跑來,在距離華倫的隊伍還有五百米的距離上停住了。
“你們是什麼人?這裡是諾伊施塔特公國的領地!”問話的居然是些波蘭人。
還沒傷愈的馬洛舍夫被人擡着帶到華倫的身邊,一句一句的翻譯起來。
沒想到在西里西亞有波蘭人,華倫有點糊塗,自己知道的歷史上,西里西亞似乎不應該出現波蘭人。而真實的歷史中,在三十年戰爭開始的時候,波蘭人就已經佔據了西里西亞不少公國,爲這些公國的公爵們提供保護,比如這個諾伊施塔特公國。
“告訴他們,我們是華倫傭兵團,正在尋找僱主!”華倫讓馬洛舍夫如實相告。
聽到這些解釋後,波蘭騎兵返回了小鎮,不久波蘭騎兵護衛着一個人又來到了華倫的隊伍前,這次來人說的波西米亞語。
終於來了正主,這位自稱是公爵家的紋章官,也就是公爵的外交官。這位外交官帶來了三千格羅什銀幣,格羅什是波西米亞王國通行的銀幣,要比古爾盾值錢些。
“英勇的傭兵首領,有羣強盜佔據了附近的一座城堡,公爵大人希望您能把這些強盜解決了,這些是佣金!”紋章官說明了來意。
“我叫做華倫,是赫美尼斯的騎士!想要我接受這筆買賣,您還得再提供些詳細的消息!”有買賣上門了,華倫打算做好這第一筆僱傭兵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