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的風涼爽而且舒爽,也是貴族們狩獵的好時候。華倫帶着東普魯士王儲和維森伯爵,在西普魯士進行的巡獵已經到了第四天。
“砰!”隨着槍聲和升起的輕煙,一支正在洞穴外探頭探腦的狐狸,沒來得及慘叫就成了東普魯士王儲的獵物。
有點愛惜的摸了摸手中的燧發槍,腓特烈威廉王儲對手中的武器越來越喜歡了,以往的狩獵只能用精度相對很高的十字弓,而現在這燧發槍的精度和射程實在是太棒了。
“公爵閣下,這種燧發槍真是不錯的東西,如果我們希望採購的話……”王儲在西普魯士的幾天裡發現,所有的西普魯士士兵幾乎都在使用燧發槍,便以爲這種武器是價格很低廉的東西。
維森伯爵在一邊有點尷尬,作爲王室顧問,維森伯爵深知現在王室的經濟情況。爲了維持貴族們日常奢嗜的花銷,東普魯士王室現在並沒有多餘的資金。
“呃,王儲殿下!”維森伯爵想插話進來,但是被華倫擺手制止了。
“殿下,這種燧發槍可是最新式的,輕便、做工好,而且射擊的距離和精度都很高,但是價格也不便宜!一支槍要兩百古爾盾。”華倫給出的價格讓王儲看看維森伯爵,對於物價,王儲並不清楚。
“殿下,這價格,我們只能買一百支左右!”維森伯爵給出了答案。
這讓華倫也有點意外,以勃蘭登堡及東普魯士王國的面積來估算,東普魯士王室的年收入應該在幾千萬古爾盾纔對,要知道一個普通的伯爵領年收入就可以達到幾十萬古爾盾了。
沒想到這些正牌貴族的花銷會如此的巨大,華倫不禁有點慶幸自己領地內的貴族風氣淳樸了。
維森伯爵的回答,讓腓特烈威廉王儲悻悻的搖了搖頭,這種槍械雖然好用,但是卻不是能用得起的,接着又感受到華倫這位新晉公爵的財大氣粗了。
很快一行人的話題又移回到狩獵上,三個人帶着護衛、隨從繼續在林區裡行進。當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大家帶着獵物發現了一座村莊。
“呵呵,看來今晚我們不需要睡帳篷了!”看着遠處的一座座屋舍,華倫笑着說到。
“大人你看那裡!”華倫身後的一名護衛突然把望遠鏡遞過來,然後給華倫指了下方向。
接過望遠鏡後,華倫向着應該是農田的地方一看,在那裡大羣的村民聚集在一個巨大的十字架前,而那十字架上似乎還捆着一個人。
這讓華倫的眉毛一跳,有仔細的看了看,這會華倫發現有個似乎是牧師或者神父的人正在對着一羣村民說着什麼。
“馬上過去看看!快!”華倫馬上命令護衛們行動。
大隊的近衛騎兵立刻衝了出去,隆隆的馬蹄聲也驚動了那羣村民。成羣的村民緊張的看向正衝過來的騎兵們,不過他們並不擔心,現在西普魯士的治安非常的好,能這樣奔馳的只能是西普魯士的士兵們。
很快成羣的士兵把所有人都包圍了起來,領隊的軍官看看衆人,又看看被捆在十字架上的女人。
“你們在執行私刑?”領隊軍官問了句。
聽到軍官的話後,又看看騎在戰馬上,滿臉嚴肅的近衛士兵,在場的村民都立刻向後退了一步,把牧師一個人露了出來。
很快華倫幾個人也到了這裡,腓特烈威廉王儲看看十字架上的女人後,眼神立刻亮了起來。一個全身**的女人被捆在十字架上,豐滿的胸脯因爲掙扎不斷的顫動。
“你們在執行私刑?這是誰給你們的權利?”華倫的面色有點差,沒想到會遇到這樣的事情,如果不是碰巧遇上,這個可憐的女人就要被燒成灰了。
“耶穌基督!”牧師把手中的聖經高高舉了起來,然後瞪着眼睛高呼了一聲,“燒死女巫,燒死她!是她把厄運帶給我們的!”
“對,燒死女巫,燒死她!”村民跟着喊起來。還有人想從地面撿石頭丟,但是被近衛騎兵的馬刀制止了。
看着這些有點狂熱的村民,華倫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時的民衆確實會因爲宗教而顯得愚昧,如果政府不加以干涉,很可能就會失控。
看看十字架上那個無辜的女人,華倫一擺頭,示意自己的近衛去把人放下來。
“這麼好的木柴應該放在壁爐裡,堆在這裡不是浪費嗎?”華倫說了一句無關緊要的話,這讓在場的衆人楞了下。
“既然在這裡了,就讓我們先取取暖吧!”華倫的話更讓衆人摸不着頭腦,但是很快就有人認出了華倫來。
“是公爵大人!公爵大人!”一個孩子指着華倫喊起來,臉上顯得非常興奮。
“呵呵,孩子你認識我?”華倫對着那孩子擺擺手。爲了防止在自己治理的區域裡,那些官員不認識自己,華倫讓畫家繪製了大量的肖像畫,分發給各級的官員,這讓華倫的相貌成了西普魯士地區辨識率最高的一張臉。
華倫的公爵身份,讓在場的村民立刻行禮,那個牧師也趕緊用恭敬的神態對華倫點點頭。
被近衛救下來的女人拿出堵在嘴裡的破布後,被攙扶着來到華倫的面前。看看這個仍然**的女人,華倫仔細的打量了下。在歷史中十七世紀之後,被稱爲女巫的女人通常是因爲女人相貌對男人的吸引力,或者是因爲受過基礎的醫學救護訓練,而讓那些愚昧的人感覺到驚奇。
而這個女人首先就很有吸引力,雖然相貌還算不是絕美,但是已經符合美人的形容。
“公爵大人!”女人用手遮擋着私密的部位,想要對華倫行禮。
“還請您把這衣服穿上!”沒等華倫說話,王儲殿下已經把自己禦寒的大氅披到女人身上,並且親自幫女人穿好,還趁機在女人豐滿的胸脯上摸了幾把。
“這是東普魯士王儲殿下,一位身份尊貴的人!”華倫介紹了一下王儲的身份。
果然這身份取得了衆人的尊敬,村民們紛紛向着王儲殿下問好。而牧師也和顏悅色的提示到,這女人是個女巫,王儲殿下還是小心的保持距離比較好。
而王儲根本不爲所動,臉上的神情,已經顯露出對這女人身體的興趣。
原本準備用來燒死女人的木柴很快被引燃了,這些乾燥的木塊燃燒時產生了極高的熱量。這讓華倫又看了看那女人。如果這女人真的被放在這些燃燒的木柴裡,可能不是被燒死的,而是被這熾熱的溫度窒息而死的。
此時的村民看着那個女巫同王儲親密的站在一起,立刻有點不安起來,這些貴族會不會爲了剛剛那女人的遭遇而懲罰自己?
“在我領地內信仰是自由的,但是不等於你們可以不經過政府的審判,而以對主的信仰來實行私刑,而且罪名是法律之外的使用巫術!”華倫站在溫暖的火堆邊,對着牧師和村民們說到。在華倫的印象裡,喜歡把人當成女巫的似乎是天主舊教的神職人員,但是現在看福音新教的牧師們也同樣喜歡這麼做。
西普魯士最高統治者的話,沒人敢來爭辯,只能老老實實的聽着。
接下來華倫同牧師單獨聊了一會,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瞭解清楚,原來這女人瞭解些急救的知識,在用村民們沒見過的方式救醒了一個人後,馬上被定義成了女巫。
點了點頭後,華倫又同牧師聊了一陣,這村子是一個新教徒的社區,牧師就是他們的首領,並沒有村長。這種聚居模式讓華倫有了點明悟,看起來在自己的領地內的治理上,自己並沒有做到面面俱到,這些新教徒明顯因爲聚居的方式,而處於政府管理的範圍外。
鬧劇一樣的燒死女巫就這樣結束了,一個女人幸運的流下了性命。村民陸續散開,近衛在火堆邊宿營。而華倫和王儲殿下、維森伯爵則住進村子裡最好的房間。
認出了華倫的那個孩子給三個人帶路,帶着三個大人物,顯得戰戰兢兢的。
華倫看着孩子問了一句,“你在村子裡做什麼的?”
“放羊!公爵大人。村子裡的羊都是我放的。”孩子回答到。
原來是個羊倌,華倫伸手拍了拍孩子的肩膀。這孩子雖然有點瘦,但是身子骨還挺結實的。
“公爵大人,我長大了要上你手下當兵!”孩子突然又說了一句。
“那你會算術嗎?認識字?”華倫問道。
孩子搖了搖頭。
微笑了下後,華倫習慣性的伸手摸了下孩子的腦袋,“在我手下當兵可不是那麼容易,能算術,會寫自己的名字可是最基本的要求!”
華倫的話,讓維森伯爵也豎起了耳朵,這時的僱傭兵並不需要這要求,只要能拿起武器就可以了。
在村子裡睡了一夜後,華倫這些人第二天就返回了但澤。接着西普魯士地區發佈了一條最新的政令,那就是禁止私刑,任何執行私刑的人都將以謀殺被追究。同時禁止任何以宗教名義進行的迫害,所有使用巫術的指控,將被視作誣陷。另外就是新教社區必須選舉村長,牧師不得介入世俗政務管理。
因爲政令及時,在西普魯士剛剛開始的宗教迫害,在萌芽的時候,就被華倫很果斷的打消了。在那些完全由牧師領導的社區裡,也因爲新政令,政府的影響開始超過宗教。無論信仰如何,所有的人都必須接受政府的領導。
又過了幾天,腓特烈威廉王儲和維森伯爵登上了返回科尼斯堡的船,此次雙方相互增進了信任。華倫提供了四十萬古爾盾的借款給東普魯士王室,而東普魯士王室採購了兩百支線膛燧發槍。另外華倫得到了一個很重要的保證,那就是作爲神聖羅馬帝國的選帝侯,東普魯士王室方面將利用自身的影響,爲華倫的貝爾根公國目前的情況同帝國方面進行調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