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瑞典騎兵的退卻,帝**重新整隊,反擊的帝**騎兵也沒有追擊,也返回出發陣地重新待命。
試探進攻過後,弗蘭格爾並沒有下一步的行動,瑞典軍在原地保持着防守的姿態。
戰場上的雙方都安靜的等待了一陣,但是這種平靜並沒持續很久。
格拉斯發現瑞典人並不急着繼續發起進攻後,馬上命令左右兩翼向前推進。長槍兵與火繩槍兵間雜的方陣開始緩慢的前進,長槍兵排成一箇中空的方框,包裹着火繩槍兵。一個個推進的方陣,很快擋住了帝**的縱深,後邊隊伍的變化被隱藏了起來。
小舒爾茨用望遠鏡觀察着對面,除了高高的槍林,後邊的一切都被擋住了。
“快,加把勁!使勁!一二……”在帝**的方陣後,青銅火炮被炮兵拼命的拉着,這種沉重的火炮轉移起來極不靈活。
“快把馬車趕過來!你們這些蠢貨,快點!”軍官催促着服賤役的馬伕。一門青銅火炮需要四匹馬拉,而且這種拖載火炮的馬車帶着長長的車架也不靈活。
“該死的豬!”馬伕悄悄的罵了句軍官後,揮手用馬鞭重重的抽了下馭馬。
“咴!”吃痛的馭馬叫了聲後,一下子站立起來。車架上的另外三匹馬也一起亂晃起來,接着因爲一架馬車的混亂,把其他幾架馬車的行進都攪亂了。
“混蛋,你在幹什麼!”剛剛的軍官這下子暴怒了起來,幾步走到那馬伕的身邊,一把揪住了他。
“大人,這馬不聽使喚!”馬伕狡辯了一句後,立刻被軍官在臉上抽了一馬鞭,一道紅色的血痕一下子現了出來。
沒管痛叫的馬伕,軍官揮着手中的馬鞭,逐個的抽打着其他的馬伕,命令這些人快點趕好馬車。
耽擱了一陣後,帝**青銅火炮的轉移已經滯後了。格拉斯發現這情況後,果斷的派出帶甲騎兵對兩翼發起攻擊。
這些身穿鎧甲的騎兵,使用的是卡賓槍,並不以衝擊發起進攻,而是採用這時最經典的騎兵戰術,半迴轉射擊。
穿着青色盔甲的帝**帶甲騎兵用中速開始前行,但是並沒有急着超越帝**步兵方陣。
格拉斯伯爵的一切安排都在帝**步兵方陣之後,弗蘭格爾根本無從知道。訓練有素的瑞典士兵紛紛舉起滑膛槍準備射擊,那些貝爾根城趕製的皮炮被悄悄從藏身的位置推出來。
皮炮口徑小、射程近,但是也因爲這射程,殺傷力反而要比精度不佳的青銅火炮大,弗蘭格爾打的主意就是在近距離上殺傷帝**士兵。
“所有人蹲下!”瑞典軍官開始發出口令,一個個原本準備射擊的瑞典方隊開始迅速的蹲下,以給皮炮露出射界。
從瑞典方隊後突然露出的火炮,讓帝**步兵緊張的閉上眼睛,但是腳下的步伐仍然沒有停止。
“與主同在,士兵們前進!”領隊軍官高舉着手中的長戟,大聲的吶喊着。
“與主同在!”無論是扛着長槍還是端着火繩槍的帝**士兵跟着吼叫起來。
安靜的瑞典軍中,皮炮邊的炮兵開始給皮炮裝填彈藥,然後看着炮兵軍官舉起的手。只要這隻手揮下,就立刻開火。
炮兵軍官的身側,一名舉着測距儀器的助手,正不斷的報着距離,帝**的方隊已經進入到不足一百米的距離上。
“預備,點火!”拉着長音,炮兵軍官最後果斷的一揮手。
“轟轟轟!”皮炮陸續的開火,炮彈呼嘯着飛出。
帝**的方陣中出現了一陣東倒西歪,整齊的隊形中露出數個缺口,但是立刻又被填補上了。
後排沒有被炮彈擊中的帝**步兵,踏過同伴的屍體,遞補到前邊,同樣閉着眼睛,邁着已經訓練過無數遍的步伐。
“轟!”感覺碎肉、泥塊打在臉上,身邊同伴倒下時,撞擊着小腿,但是帝**士兵仍然在前進着。
瑞典炮兵的開火,讓格拉斯伯爵在心中出現了猶豫,自己是命令青銅火炮同瑞典炮兵展開對射,還是仍然按照自己既定的方針行動呢?
發現瑞典人的炮兵陣地後,帝**的帶甲騎兵立刻興奮了起來。
“榮譽,士兵們!奪取火炮!”舉着手中的卡賓槍,騎兵軍官高聲的命令到。
很快帝**帶甲騎兵從掩護的帝**步兵方陣後繞了出來,開始以勻中速前進。
而發現帝**的帶甲騎兵後,瑞典方面也馬上做出了調整。
“防守!”隨着喊聲,蹲在瑞典皮炮前的瑞典步兵方陣立刻起身斜向前推進,擋在帝**帶甲騎兵的前進方向上。
“轟!”
“嘩啦!”
一發出膛的皮炮炮彈砸在前出的瑞典士兵中,這發自己人的炮彈一下子砸倒了六七個人。皮炮的炮長一把揪住了傻住的炮手,“你瘋了嗎!那是我的人!”
“開火,開火!”瑞典軍官大聲的喊着,前出的瑞典方隊立刻向着已經到了近前的帝**帶甲騎兵射擊。
“砰砰!”聲中,在瑞典方隊前升起了牆一樣的煙幕。加上皮炮射擊產生的煙幕,在瑞典軍的右翼,幾乎被煙霧包圍了。
子彈打在帶甲騎兵的盔甲上,除了發出火星外,還有噼噼啪啪的聲音。跑在最前的帝**帶甲騎兵連人帶馬一起被擊中,帶甲騎兵的陣前開始一片混亂。
“射擊!射擊!”後邊的帶甲騎兵開始舉起卡賓槍射擊,然後調轉馬身撤退裝彈。
帝**和瑞典軍雙方不斷有人倒下,發現瑞典人的皮炮陣地正面失去了掩護後,帝**步兵再次向前推進起來。
“皮炮齊射一輪,馬上後撤!預備隊推進!”弗蘭格爾根據戰局立刻做出調整。
這時小舒爾茨所在的左翼也同帝**開始了交火,不過因爲燧發槍射程的優勢,帝**方陣遠遠的就停下了推進。
“大人,我們要把火炮推上來嗎?”炮兵軍官向着小舒爾茨詢問,如果野戰炮現在加入戰鬥,一定會取得更大的戰果。
小舒爾茨謹慎的搖了搖頭,從目前看帝**主攻的方向是在瑞典軍右翼,自己還沒必要把最後的底牌露出來。
“大人,看哪裡!瑞典人在調動!”小舒爾茨順着聲音看了過去,同自己隊伍結合的瑞典士兵正在向中間調兵。
很快瑞典人的騎兵快速運動離開,留下了一個二十多米的結合部空隙。
“馬上把那裡補上!”小舒爾茨沒想到瑞典人會離開的這麼快,而且也沒告訴自己兵力調動的原因。這二十米的空隙,極可能把自己的貝爾根營隔離開,成爲一個孤島。
“該死的瑞典人,是想故意把我們孤立起來嗎?用來吸引對面的兵力?”小舒爾茨在心中暗暗的不滿,如果瑞典人真是這種想法,那就說明在瑞典人的心中也有長期佔領貝爾根的打算了。因爲小舒爾茨的近衛們,是貝爾根公爵守衛貝爾根唯一的正規的部隊。
瑞典軍左翼的調動,很快進入了弗蘭格爾的視線,兩個騎兵連隊和一個步兵連隊被補充到右翼和中央,在一條長線內,瑞典軍和帝**開始了近距離的交火,雙方的士兵不斷向對方的方陣發起進攻試探。
“是誰讓左翼調動的?”弗蘭格爾回身一問,身後的軍官們都不住在搖頭。
“大人,是您命令二線兵力進行補充的!”一名參謀提示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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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弗蘭格爾倒吸了口涼氣,自己手下的軍官居然領會錯了自己的命令,不過現在看,這個錯誤還沒引起什麼後果。
瑞典人的橫隊戰術,同帝**的大方陣戰術相比,有更寬的火線,有利於發揮火力優勢,而且長槍兵和滑膛槍兵之間的協作也更加靈活。但是在短兵相接後,帝**嚴密的方陣更佔有優勢。
近距離的對射後,雙方的步兵開始在如林的長槍中進行拼鬥,格拉斯伯爵帳下一支蘇格蘭營穩穩的守着第一線,這些蘇格蘭人即使遠離故土,也仍然保持着高地人的堅毅。
“堅定的蘇格蘭人!”弗蘭格爾從望遠鏡中,見到了蘇格蘭人特有的格子裙,忍不住說到。這些身穿格子裙的男人,在帝**和瑞典軍中都是最受歡迎的僱傭兵之一,在瑞典王國裡,那些蘇格蘭傭兵頭,甚至因爲戰功成了瑞典王國的男爵、伯爵。
“命令炮兵開火!一定要把那些蘇格蘭人的方陣轟碎!”弗蘭格爾知道,右翼的戰鬥關鍵點就在這小蘇格蘭人身上,只要他們放棄性格中的堅毅,那麼帝**的進攻就可以被粉碎了。
“轟!”但是再次響起的火炮並不是瑞典人的,已經完成了陣地轉移的帝**青銅火炮開始再次開火,這次的目標是小舒爾茨所在的左翼。
“咻!”帶着呼嘯,一發石彈落地後,碎成更小的石塊,開始四散橫飛。所幸糟糕的精度並沒有造成什麼傷亡。
而且隨着青銅火炮的炮聲,帝**開始再次向着左翼發起進攻了。格拉斯伯爵集中了三百名胸甲騎兵隱藏在步兵方陣後,準備在貝爾根營的士兵射擊的間隙中,發起突然襲擊。
青銅火炮發射時,產生的黑煙更大,加上帝**方陣移動時揚起的塵土,完美的隱藏起那些帝**胸甲騎兵的身形。
小舒爾茨似乎還不知道危機即將到來,仍然拿着望遠鏡對着帝**的方陣徒勞的觀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