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讓貝爾根的市民們餘興未消的貝爾根晨風小報再次出現在街頭巷尾,女公爵是假冒的成爲公開的秘密後,市民們都喜歡得到點新消息。
“但澤伯爵?”貝爾根晨風這次推出了一個新主人公,雖然名字陌生,但是介紹的身份卻是尊貴的,這位伯爵掌控着整個西普魯士,而且是位爲了自己心愛的女人,可以不惜一切的貴族。
沒了那些能勾起市民窺私慾的色情細節,華倫的這篇文章並不出彩,但是讓市民知道但澤伯爵華倫名頭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這位伯爵纔是女公爵的未婚夫!”一個婦人感嘆到,更多的人認同的點着頭。同故事中的但澤伯爵比較起來,假女公爵的未婚夫、貝爾根的宮相尚阿思簡直醜陋不堪。而且尚阿思這個西班牙人,找來一個假女公爵,想要藉機偷取公國,這種舉動已經昭然若揭。
雖然目前還在控制着王國,但是尚阿思的形象在民衆的眼中越來越不堪。華倫的貝爾根晨風小報,把原來藏在表面下的骯髒都翻了出來,貴族之間的醜聞,讓原本很麻木的貝爾根公國屬民都開始興奮起來。
“看到這個沒有,這是主的旨意,一切都是主教大人,是我們的主教大人!”還在對幾個婦人讀小報的男人,突然情緒激動的高叫起來。
華倫在貝爾根晨風小報的末尾像是註腳一樣,加了一段對主教大人的描述,誘導性的詞彙讓人一看,就以爲這份小報和內容的揭示都是由主教大人授意的。
秘密盯着城市乞丐的治安隊長現在手裡也拿着幾份新出的貝爾根晨風小報,看着上邊對但澤伯爵華倫的描述,治安隊長在心中暗暗的衡量的着自己是不是應該繼續跟着尚阿思走到底。作爲一個貝爾根公國的世襲貴族,治安隊長的家族對於貴族這個詞有着深刻的理解,對着貴族之間的利益鬥爭也有深刻的理解。
雖然貝爾根晨風小報,把矛盾的矛頭引向了主教大人,但是治安隊長以自己家族留下的經驗看,這個但澤伯爵華倫肯定脫不開關係,也許真正的主使應該是這位但澤伯爵纔對。
“外鄉人,黑頭髮的年輕人!”治安隊長的腦子很久沒有這樣思考過了,一條條散亂的線索,在治安隊長的腦子裡進行推敲,在強烈的自我暗示下,治安隊長相信但澤伯爵華倫就在貝爾根城附近,就是尚阿思要抓的那個黑頭髮年輕人。
在心中一驚後,治安隊長連忙命令自己的手下除了繼續跟蹤城市乞丐外,快去監獄看看塞麗娜姐弟,這兩個人現在可不能出事,這可能關係到自己家族承襲了很久的職務,也就是自己家族的前途。
被打得遍體鱗傷的塞麗娜套着一件單薄的麻布長袍躺在角落裡,伊塞隆則關在對面的牢房,似乎不需要執行絞刑,只靠監獄的寒冷就能殺了姐弟二人。
“這些應該接受詛咒的人,那個卡提內男爵也應該下地獄,是他讓我們這樣的!”伊塞隆看着自己的姐姐說道。
貼着牆壁坐起身子後,塞麗娜搖了搖頭,“這是主在考驗我們,耶穌基督一定會來拯救我們的!還是繼續祈禱吧!”
說完,塞麗娜在心裡嘆了一聲,自己的這個弟弟還是沒有長進,一切問題只會埋怨別人,而不是審視自己。
新一期的貝爾根晨風小報,在市民階層形成了新的興奮點,但是在商人和貴族中則形成了一股暗流,在表明上,沒人能看出他們心境的變化。
但澤伯爵的名頭,商人們已經有所耳聞,畢竟但澤乃至西普魯士的好景氣已經持續了一陣子。貴族們則各有所想,有的想到是債務,有的想到的是投靠,還有的是在觀望、懷疑。
而尚阿思正在看着默特薩克送來的新一期貝爾根晨風,讀到最後關於主教大人的一段後,尚阿思很果斷的命令默特薩克去找治安隊長,讓兩個人帶兵,用委婉的方式把主教大人請到公爵府來。
而默特薩克心中也有定計,這新一期的貝爾根晨風居然以真正的女公爵同但澤伯爵的故事開始,看似像是同上一期假女公爵的故事對應,實際卻是爲真正的女公爵繼承公國造勢,讓民衆期盼真正的女公爵回國。
作爲一個經常左右逢源的騙子,默特薩克感到這是一個很危險的信號,如果女公爵突然出現,那自己所有的謀劃就要雞飛蛋打,而要破解這個局,就必須讓朵利尼阿徹儘快同尚阿思結婚,這樣就把公國的繼承權作爲既成事實轉讓給尚阿思,而朵利尼阿徹就可以從尚阿思那裡尋求一筆財富遠走高飛了。
“宮相大人,我感覺這裡邊有問題啊!”感覺到時不我待後,默特薩克一改過去的裝傻,把自己敏感的直覺說了出來。
聽着默特薩克的分析,尚阿思的眼睛不斷的轉着,沒想到一直像個武夫的護衛隊長,對於時局的分析竟然這麼精闢。
“嗯,剛剛我也在想這個問題,聽你這麼說,我想的應該是沒有錯了!”尚阿思大言不慚的說道,然後一擺手,讓默特薩克跟着自己,“我們去見見女公爵,這還得她配合才行。”
見到了朵利尼阿徹後,尚阿思說明了來意,又把剛剛默特薩克的分析,背書一樣複述了一遍。
以朵利尼阿徹的聰明,怎麼不會明白其中的緊要,便偷偷的看看默特薩克。感覺到朵利尼阿徹在看自己後,默特薩克連忙給出了一個肯定的暗示。
“好,我答應你!”朵利尼阿徹很乾脆的說道,接着又說出了自己的條件,“作爲交換,我需要你支付我兩萬古爾盾!”
“什麼!”尚阿思驚叫了一聲,這可是一筆鉅款,“你這是在要挾我嗎?”
看着尚阿思的神情,朵利尼阿徹感覺到分外的可笑,“未來的公爵大人,你想想,一個擁有鑄幣權的公國只值兩萬古爾盾,這不是個很可笑的價格嗎?”
說完,朵利尼阿徹伸手在尚阿思的臉蛋上捏了兩下,然後又拍了拍,雖然沒有用力,但是一種暢快感,讓朵利尼阿徹歇斯底里的大笑起來。
感覺到這笑聲有點滲人,尚阿思冷着臉,連忙帶着默特薩克走了。
“讓人馬上準備婚禮,我今晚就和女公爵舉行婚禮!”尚阿思黑着臉說道。
“那那些城市乞丐怎麼辦?”默特薩克問道。
“都抓起來殺了,要殺一儆百!要把在幕後的主使找出來。主教大人在婚禮儀式後也不能放了,要把那些居心叵測的人都抓起來!”尚阿思也像是得了歇斯底里症。
默特薩克很快就開始安排人手忙碌起來,公爵府中所有人的都被動員了起來。公國人數不多的常備軍由默特薩克率領着開始在城內抓捕乞丐,這種變化讓治安隊長感覺到尚阿思應該是對局勢作出應對的決策了。
“隊長大人,他們在到處抓乞丐!主教大人也被請到公爵了。”散佈在城市中的治安官蒐集着信息,治安隊長突然發現尚阿思仍然控制着公國的大權,但是自己應不應該再做一次選擇呢?
“你們現在馬上抓幾個散佈小報的乞丐過來,要快,別讓默特薩克的人發現了!”安排了手下的任務後,治安隊長正要想下一步的行動時,尚阿思的一名親信來了。
“宮相大人的命令!”來人趾高氣昂的說道。
治安隊長連忙恭敬的迎上來,從來人的手裡接過信箋看起來。尚阿思確實是個成不了大事的人,在信箋上,尚阿思明白的說要在晚上舉行婚禮,給治安隊長的命令是負責巡察貝爾根城,防止有人尋釁生事。
本來應該秘密舉行,之後再宣佈於衆的事情,變成了公開的秘密。治安隊長這才明白尚阿思對時局的對策是搶先下手。
貝爾根城內的貴族,陸陸續續都接到了消息。沒想到尚阿思會馬上同假女公爵結婚,趁着真正的女公爵現身前,搶先獲取繼承權,那些貝爾根的老牌貴族中,立刻有人提出反對,但是卻無濟於事。
城內對城市乞丐的搜捕,顯示出了城市乞丐們的狡詐,默特薩克雖然盡職盡責,但是剛剛有風吹草動的時候,城市乞丐們就一鬨而散了。有依仗着對街頭巷尾的熟悉,穿堂過道的,有離城去給華倫幾個人送信的,還有立即開始打砸、縱火製造混亂的。原本平靜的貝爾根城,一下子變得動盪不安起來。
一心一意的在抓捕城市乞丐,默特薩克還不知道尚阿思做了一件蠢事。尚阿思按照貴族的慣例,把進行婚禮的消息通告給貝爾根城內的貴族,得到消息的貴族把消息告訴自己的僕人,僕人又告訴其他的熟人,然後又散佈給城市中任何能接觸到的人。
用不了多久在城市裡四處製造混亂的城市乞丐也得到了這個消息,馬上就有人離城去報信。而默特薩克也有了收穫,幾名被抓的城市乞丐經過嚴刑拷打後,招供了華倫幾個人的藏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