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翼騎兵回撤!這些該死的但澤人!”
戰場上變化的局勢,讓艾迪斯拉斯公爵連忙命令右翼殘餘的波蘭騎兵返回自己的指揮地,嘴裡也抱怨着,明明這些但澤人在很不成功的模仿瑞典人的戰術,可偏偏體現出的戰鬥力比瑞典人要強大的多。
不多時,華倫的輕騎兵們殺到了茲拉起維斯村前,艾迪斯拉斯公爵親自帶着自己的翼騎兵衛隊迎擊,在狹窄的村口,兩百多人的翼騎兵同但澤輕騎兵們殺得旗鼓相當。
“大人的新命令,從右翼進攻!佔領那個村子!”迪姆帶着華倫的命令趕到了龍騎兵中。
接到命令後,龍騎兵們開始立刻行動起來,在右翼,但澤人已經完全佔據了優勢。
波蘭左翼騎兵被擊潰,讓在同馬爾堡人對陣的波蘭步兵開始動搖,當失去了側翼的屏障後,波蘭步兵最終開始後退。而奪取了上風的馬爾堡人向前推進着,連帶着卡提內也命令但澤步兵前進,而且推進的速度很快就超過了馬爾堡人。
在左翼一直按兵不動的“獨眼霍爾克”終於等到了機會,波蘭人把自己右翼的騎兵調走了,波蘭步兵的側翼一下子暴露了出來,而要填補右翼的波蘭步兵方陣移動的非常緩慢。
因爲山賊的出身,“獨眼霍爾克”最喜歡的就是避實就虛,現在就是他最喜歡的時機。
“開火!”隨着“獨眼霍爾克”的命令,兩個裝備線膛燧發槍的獵兵連開始射擊,其他的連隊排成散兵線,端着上了刺刀的燧發槍開始衝鋒,“獨眼霍爾克”不想讓自己的隊伍排成橫隊或者縱隊慢吞吞的行進,而是想盡快的殺到波蘭人的步兵中。
“士兵們,前進!”一揮手中的佩劍,維德馬赫也帶着左翼的但澤步兵開始進攻,雖然在總體兵力上,波蘭人佔優,但是但澤人發起了全線進攻。
龐大的波蘭步兵方陣,緩慢而笨拙的調動着,形成的混亂讓但澤炮兵取得了更多的戰果。
“不要糾纏,佔領火炮!”肖爾茨擊潰了右翼面對的波蘭騎兵後,對重騎兵發出了新命令。
華倫這時正同格拉茲男爵鬥在一起,兩個人的馬刀碰撞的乒乓作響。雖然轉輪手槍中仍然有子彈,但是華倫並不想開槍。
“砰!”華倫不開槍不等於別人不會開槍,趕來增援華倫的肖爾茨果斷的開槍了,中彈的格拉茲男爵並沒有落馬,仍然頑強的揮着馬刀。
對這個堅強的對手充滿了敬意的華倫,用力的一劈,格拉茲男爵手上一鬆,馬刀被華倫劈落了,隨後趕來的重騎兵很快抓住了格拉茲男爵。
“把他送回去,讓阿奇醫生看看他的傷口!”轉過馬頭,華倫向四下看着。
“大人,你這麼做很危險!”雖然年齡比華倫大許多,但是肖爾茨仍然很敬佩華倫這個神奇的年輕人。
“肖爾茨,我們現在需要援助輕騎兵了!”環顧過戰場局勢後,華倫敏感的發現在村子中,輕騎兵們被阻攔住了,那些穿着鎧甲的翼騎兵勇敢的堵住村口,讓有人數優勢的但澤輕騎兵施展不開。
下馬整隊完畢的龍騎兵正在阻擊回援的波蘭騎兵,雙方的戰事也在膠着中,華倫的“斬首”計劃,現在有點夾生。
因爲缺乏兵力優勢,華倫只能讓已經疲累需要休整的重騎兵繼續發起衝擊,只要擊潰村口的翼騎兵,那這場戰役就徹底勝利了。
留下一個連隊去佔領波蘭人的炮兵陣地後,肖爾茨命令重騎兵重新整隊,經過一天的戰鬥,現在已經到了傍晚,火燒雲下,滿身浴血,極度疲乏的重騎兵再次集結起來,現在能依靠的只有他們的意志和對勝利、榮譽的渴望。
“轟轟!”在重騎兵整隊準備再次衝鋒前,出乎華倫的意料,重野戰炮一隊自發的向前機動了一大段的距離,在得到了“獨眼霍爾克”團的掩護後,開始向着村子中轟擊,栓彈把村子中的建築轟成了廢墟。被阻在村口的輕騎兵立刻分散開殺入村中。已經擊潰了回援的波蘭騎兵後,龍騎兵調轉槍口,也開始向村口的波蘭翼騎兵射擊。
看到這裡華倫知道自己在戰術上又出現了錯誤,自己只想着用炮兵來大量的殺傷敵人,卻忘記了炮兵對建築的毀傷,多虧了炮兵指揮官的戰術意識,這彌補了自己的失誤。
“肖爾茨,可以休整一下了!”戰場上的局勢讓華倫終於鬆了口氣。
“大人,波蘭指揮官逃跑了,我們的連隊長正在發起追擊!”過了一陣後,利奧波特連隊的一名輕騎兵給華倫送來了新消息。
“非常好,士兵!”華倫捏着自己的帽檐向這輕騎兵行了一禮,這讓士兵受寵若驚。
秋冬之交時,夜色的降臨也加快不少,很快天就黑了下來,燧發槍開火時的槍口焰和燧石打火時的火光都格外明顯。
茲拉起維斯村被輕騎兵放火燒成了一個大火炬,除了照亮夜空的同時,也讓還在頑抗的波蘭步兵明確了一個消息,艾迪斯拉斯公爵所在的指揮所已經不存在了。一個又一個波蘭步兵方陣崩潰了,雖然這時的波蘭步兵數量,仍然要超過華倫所有的兵力。
“命令步兵收攏隊伍,重騎兵出擊!龍騎兵和輕騎兵也回防整隊吧!”華倫看着戰場上新的形勢,又下達了新的命令。
短暫休整後的重騎兵開始向少數幾個沒有崩潰的波蘭步兵方陣進攻,步兵大部分開始整隊,唯一例外的就是“獨眼霍爾克”,這位山賊不願放棄嘴上的肥肉,帶着自己的步兵團發起了追擊,這種超越常規的舉動,讓波蘭步兵一路狂奔去。
但澤重騎兵羣中,小舒爾茨帶着自己的小隊衝在最前面。小舒爾茨因爲胸甲肩帶損壞,現在並沒穿着胸甲,但是作爲一個以勇敢爲象徵的重騎兵,小舒爾茨仍然不落人後,手中的馬刀不斷的刺倒落單的波蘭士兵。
“殺!”嘶吼着,小舒爾茨向着前方十幾個波蘭步兵衝去,夜色中,小舒爾茨並沒有看清那十幾個人手中的武器。
“砰砰砰!”突然閃出的槍口焰後,是子彈破空的嗖嗖聲,小舒爾茨連人帶馬被擊中了數槍。緊拉着繮繩,在自己眼睛發黑前,小舒爾茨努力想讓自己不從戰馬上落下來,接着“噗通”一聲,小舒爾茨什麼意識都沒有了。
隨後殺上來的重騎兵,把這十幾個波蘭人劈得七零八落,然後又繼續衝擊下去。
越來越黑的天色決定了戰役的結束,以少一倍的兵力,華倫利用嶄新的戰術,依靠火炮的強大火力和騎兵們的無畏與堅毅,已經步兵形成的局部兵力優勢,戰勝了波蘭的老將艾迪斯拉斯公爵。
追擊了六七裡後,利奧波特中尉和輕騎兵們不得不放棄了,熟悉道路的波蘭人已經失去了蹤跡。
當帶着繳獲的艾迪斯拉斯公爵的佩刀、頭盔返回時,利奧波特中尉和輕騎兵們收到列隊完畢的所有但澤士兵的歡呼,因爲他們的歸來意味着這場決定但澤地區地位的戰役徹底結束。
“大人,我們沒能完成任務!”對這歡呼,利奧波特心中有點愧疚,因爲追擊的輕騎兵並沒有俘虜艾迪斯拉斯公爵。
“士兵,接受着歡呼吧!這是但澤、是西普魯士的未來!”華倫接過利奧波特交上的艾迪斯拉斯公爵的佩劍和頭盔,這兩樣東西華倫準備歸還給艾迪斯拉斯公爵。在軍事上同這位公爵的交涉結束了,但是在政治上的交涉現在纔剛剛開始。
不堪大批俘虜帶來的後勤壓力,收繳了波蘭俘虜的武器後,除了騎兵和軍官,其他的俘虜被華倫就地釋放。
隨着華倫命令的執行,但澤人同馬爾堡人開始發生了衝突,因爲對俘虜的態度,雙方有極大的差別。
在但澤軍中,華倫嚴禁士兵侵犯俘虜的財物,而馬爾堡人還保持着僱傭軍的特點,那就是俘虜的財物需要被如數掠奪。
馬爾堡人的隊伍雖然是以助戰的名義在但澤軍中,但是實際上是歸卡提內管轄的一支隊伍,於是在華倫命令的執行上,出現了讓但澤士兵很不滿的事情。
那些被但澤士兵釋放的俘虜,立刻被馬爾堡人抓住,然後被搜刮個乾淨,這等同於在向但澤的士兵挑釁。於是在卡提內的默許下,但澤士兵開始同馬爾堡人對峙起來,進而把這些馬爾堡人都包圍了。
氣沖沖的塞德里茨喊着要見華倫,但是也命令馬爾堡士兵冷靜,從白天的戰事來看,這些但澤人的戰術雖然有點怪,但是那些炮兵和騎兵絕對是一支很可怕的力量,也許自己以後也要學習他們的戰術了。
圍住了馬爾堡人,卡提內被沒急着通知華倫,而是加快對波蘭俘虜的甄別,大批放下武器的波蘭人被釋放。
看着但澤人的態度,知道絕對不能出現槍響,來刺激局勢升級的塞德里茨命令馬爾堡士兵就地休息,而由自己出面同華倫交涉。
雖然不想放棄眼前的肥肉,但是馬爾堡士兵也知道同但澤人戰鬥的結果,只能依照塞德里茨的命令照做了。
“這些馬爾堡人,就是得壓住他們才行!給華倫大人傳信吧!”當見到馬爾堡士兵開始休整後,卡提內這纔派人去通知華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