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道山嶺,都有億萬裡那麼長,附在北斗大域的大地上,就如同一條巨龍一般。
看着這些山嶺,楚墨想起了那三條星辰龍,有些遺憾的嘆息一聲,他多少有點後悔,沒有將那三條星辰龍收入到蒼穹神鑑的世界中去,導致它們全部遭劫。
不過這也讓楚墨心中對北斗教的恨意更深,不消說,當他找回三顆血月之後,跟北斗老祖之間,肯定是要算一算總賬的。順便,將那四顆星辰,還有那張七星陣圖全部搶過來。
連同北斗教那不可想象的財富……楚墨都不想放過。
其實就算楚墨想要放過北斗教,整個北斗教,也不會放過他。
恩怨、因果,都早已經糾纏到一起,就算沒有綦筱雨她們在其中,結果也是一樣。
楚墨朝着風水神通定的位置趕過去,那是這片山嶺的龍脈匯聚地,是一處真正的風水寶地!
“還真是會給自己選地方啊!”楚墨的臉上,忍不住露出讚歎之色,隨即,他從天空中落下,然後身形沒入到山嶺當中。
下一刻,楚墨進入到了一處地宮當中。
這處地宮無比宏大,有着極強的封印,如果不是楚墨身上帶着蒼穹神鑑,以他現在的境界,根本就沒有辦法進入到這個地方來。恐怕就算是大聖境界的修士,也很難進入到這處地宮當中。
楚墨的身形,剛剛進來,就看見一名丰神如玉的男子,正站在那裡,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楚墨的心中微微一動,看着這名男子,沒有說話。
“你終於還是找到了這個地方。”男子輕嘆一聲,示意楚墨坐下。
楚墨直接坐在一張石凳上面,看着男子:“你早知道我來了?”
男子點點頭,臉上露出一絲溫和的笑容:“早知道了。”
“那……爲什麼沒有出現?”楚墨問道。
“爲什麼要出現?”男子笑了笑:“就因爲蒼穹神鑑在你身上?”
楚墨一陣無言,一直以來,他都認爲蒼穹神鑑和十顆血月是一體的,但自從當年在仙界的時候,收混沌血月的那時候起,他的這種心態,就已經發生了不小的變化。
這十顆血月,已經在蒼穹神鑑上面的那七顆,他只在混沌血月身上感受到過極強的性格。剩下哪怕是後期收回來的光明、普照和飛天身上,楚墨都沒有感受到過那種強烈的人性。
但這並不代表它們沒有性格。
這點,楚墨早就知道了,可以說,這些年來,蒼穹神鑑和這些血月,對他的幫助實在太大了。多到難以去計算。
楚墨也早就習慣了有蒼穹神鑑在身邊的日子。
如今聽這男子這樣說,楚墨再次有種無言以對的感覺。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纔好。
“爲什麼沉默?”男子微笑看着楚墨:“對了,我是鑑神!”
鑑神,那顆號稱可鑑世間萬物的血月,真正的神物。
鑑神看着楚墨,忽然說道:“這麼多年過去,其實你還是那副樣子。”
“嗯?”楚墨一挑眉梢,不解的看着眼前這丰神如玉的男子:“你曾經見過我?”
“當然。”鑑神點點頭:“若無因果,蒼穹神鑑怎麼會又回到你的身邊?若無因果,弒天又怎麼會任你掌握?若無因果,混沌烘爐……也不會成爲你的法器。”
“能說明白麼?”鑑神猶豫了一下,看着楚墨道:“北斗七星……終究還是選擇了你,那篇神文,你也早已經得到了吧?其實沒什麼可說的。你是異數,一直以來……你都是!”
“我不明白。”楚墨能夠感覺到,鑑神的話語中,信息量非常大。但他卻聽不懂,這種感覺很難受。
“這樣吧,你去找斬道和歸一。如果它們心甘情願的回到你身邊,那麼……我就回來。”鑑神看着楚墨,然後嘆息一聲:“那麼多個紀元過去,進入輪迴的你……依然還是這幅樣子,連長相都沒變過。也真是絕了。”
楚墨猛的擡起頭,看着鑑神:“輪迴?你認識的……是前世的我?”
“不不不不,我認識的那個人,已經死了,雖然跟你長的一模一樣,脾氣秉性也沒有多大變化,但他的的確確是死了。”鑑神搖搖頭,眼裡露出幾分傷感:“怎麼說呢?算了……能夠歷經無盡歲月,再次看見你,真的讓人覺得……很神奇!看見了你,我也終於明白了,這世間,的確是有輪迴的。所以,我可以跟你說一些事情。不過,你聽了就算了,這些事情,一旦你說出去,會引起大亂。那種因果,縱然是你,亦不能承受。”
楚墨點點頭:“你說吧。”
“無量歲月前,你曾是蒼穹神鑑的主人。”鑑神有些感傷的道:“準確的說,是你的前一世,因爲那個人,跟你雖然一模一樣,但卻真的不是你。他……是我們的主人,塑造了我們。”
“蒼穹神鑑……不是天地形成的神物?”楚墨嘴角抽搐着,對鑑神的話充滿質疑。
“天地形成?不,不是。”鑑神很直接的說道:“是你創造了我們,蒼穹神鑑,還有十顆血月。天地形成的……是你身上那把刀。他纔是。不過,那把刀經歷過湮滅,真正的靈……已經不在了。它跟你一同進入了輪迴。什麼時候你醒了,它纔會醒。”
楚墨沉默的聽着,他將鑑神的這些話,全都記在了心裡,因爲他的確有些不能理解。
“後來,因爲某個原因,你去輪迴了。這個原因,你不要問我,我知道的也有限。而且……不可說。”鑑神看着楚墨,直截了當的說道:“當年你去輪迴,那把刀願意陪着你,蒼穹神鑑也願意陪着你。我們十個……其實也願意。但是……有人不願意。出手拆分了我們。但我們還是跑了。”
“是從通道跑出來的嗎?”楚墨問道。
鑑神微微一怔,看着楚墨:“想不到……你連通道都知道了。”
說着,他點點頭:“是的,是從通道跑出來的。我們跑出來之後,我、混沌、斬道和歸一四個,知道羅天大宇宙中,其實是存在成神契機的,所以,我們想要單獨尋找那個機會。它們六個,還是想着留在你的身邊。希望等到你覺醒的那一天。同時,它們也封印了自身大部分的記憶。因爲那些記憶,影響太大了。會干涉到巨大的天機,產生不可估量的因果。所以,它們也從來沒跟你說過這種事情吧?”
楚墨點點頭。
鑑神接着說道:“你進入到北斗大域的那一刻,我就已經感應到了。其實……當時真想殺了你。”
楚墨微微一驚,看着鑑神。
鑑神搖搖頭:“但不行,我們都是你創造出來的,做不出那種事。你當年也不是沒防着這種事情。所以,縱然我真的能夠狠下心,其實也殺不了你。畢竟,七顆血月都在你身上,我如果真的對你動手,它們瞬間就會覺醒,會直接把我給撕碎。我最多……只能算是它們的兄弟,但你,卻是我們的父親。”
“……”楚墨滿頭黑線,一臉無語的表情,心說這太扯了。可偏偏的,面對鑑神的這些話,他找不出任何理由來反駁。
“我爲什麼要輪迴?是我自願的?還是被仇家逼迫的?”楚墨問道:“通道……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世界?那裡都有什麼人?封神榜是什麼?通道的那一邊,有一個跟羅天大宇宙一模一樣的世界嗎?”
“咳咳……我就不過說了一句您是我的父親,您就一下子問出了這麼多的問題,這樣好嗎?”鑑神那張無比俊朗的臉上,露出幾分無奈之色,看着楚墨一臉堅定的眼神,一臉鬱悶的道:“我就知道……不能跟您說這些!您不過是他的輪迴,又不是真正的他……”
“我終有一日,會覺醒的,對嗎?”楚墨問道。
這回輪到鑑神一臉無語,沉默了一會兒,他點點頭:“對,理論上是這樣的,不過,你不能覺醒的機率,也很大。”鑑神說着,一臉坦然的看着楚墨:“您爲什麼輪迴,這裡面涉及到的因果太大,我不能說。如果有朝一日您能覺醒,您自己自然會知道。通道……怎麼說呢?那是一個屬於神靈的世界。封神榜……是通道中的頂級神靈製作出來的一張戰榜,不要以爲上榜是什麼好事兒。通道里面的那些人,十之八九,是不願上的。具體的,我也不能再多說什麼了。通道的另一邊,的確有一個相同的世界。不……嚴格說來,是有很多個……無量個!”
鑑神說到這,臉上露出幾分苦惱之色,說道:“還是說多了,好了,就這樣吧,你去找斬道和歸一吧,如果它們依然願意迴歸,那我也迴歸。如果它們都不願,那就只能說聲抱歉……我們三個,來到北斗大域無盡歲月,其實早就知道成神的契機是什麼,但我們都放棄了,各自選擇了一個地方隱居起來。其實也是累了。不過既然你還是尋來了……這也是命。”
“我不喜歡你這種語焉不詳的樣子,不過,還是要謝謝你,讓我又知道了不少事情。”楚墨淡淡說道:“聽上去,我應該曾經是一個很厲害的大人物,你讓我的信心,又變得更足了。”
“大人物麼……”鑑神嘴角抽了抽,說道:“是不是大人物這個不好說,但的確很厲害!”
隨後,楚墨從這處地宮中告辭離去。既然鑑神暫時不願迴歸,他也不想勉強,斬道和歸一,他雖然暫時不知道具體位置,但既然鑑神都說了,它們選的是龍脈匯聚之地,那麼對楚墨來說,找到它們,也並不是多麼困難的一件事。
楚墨離開之後,鑑神坐在那裡,很久都沒有動一下。
最終,他裂開嘴,露出一絲無聲的笑容,喃喃道:“天道有輪迴,宿命最難測。可是,我已經累了……怎麼辦?”
說完,他搖搖頭,然後嘆息一聲,身形漸漸的消失在那裡,石桌上,最後剩下一顆璀璨奪目的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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