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東昇,天地重獲光亮,在天狼國都東北方的一座荒山之上,卓天釗與慕容擎天並肩俯視遠處寂寥的大地,兩人都沒有說話,氣氛顯得有些微妙。
“龍府主,不知你單獨把我找來這裡,究竟所爲何事?”半餉過後,率先打破這份沉寂的,是慕容擎天,而從他那淡漠的語氣中不難發現,現在的慕容擎天,對卓天釗已然沒有原先那般熱情。
“......紫欣她......還好嗎?”卓天釗張了張嘴,艱難的道出了這兩天來,一直縈繞在他心頭揮之不去的問題。
“呵!龍府主,別忘了你現在可是有家室的人,我女兒過的好不好,應該與你無關吧?”慕容擎天冷笑一聲,言語中充滿了嘲諷。
“我知道這件事對你們的打擊很大,但事情並非你們想象的那樣,我會結婚,其實也是情非得已。”卓天釗滿臉的苦澀,“我這次單獨找伯父你過來,就是希望你能聽聽我的解釋。”
不知不覺中,卓天釗對慕容擎天的稱呼也發生了改變,看的出來,他很重視慕容紫欣,他真的不希望慕容擎天父女一直對他抱有誤解,否則的話,以卓天釗的高傲,又如何會放棄身段,對他人這般低聲下氣的去解釋,去尋求諒解?
“解釋?你都已經結婚生子,還有什麼好解釋的?”慕容擎天聲音冷漠,“龍府主,我敬你曾數次解救我天狼帝國於危難之中,所以這次纔會隨你一道過來,但我也希望你能自重,別再來干涉我女兒的人生,如果你找我過來只是爲了說這件事,那麼我想,我們的談話到此結束吧?”
慕容擎天說罷還不待卓天釗反應過來,其身形便已然化爲一道殘影掠往天際,只剩下雙瞳呆滯,神色複雜的卓天釗還怔怔的杵在原地。
“......臭小子,別想太多,等下次,你親自去找那丫頭解釋不就行了?”察覺到卓天釗內心那好似針扎般隱隱痙攣的刺痛,殘血輕嘆一聲勸解道。
“可惡!”
轟!
一聲不甘的怒喝,卓天釗狠狠一拳砸在地面,山崩地裂,以他拳頭爲中心,腳下的巨型岩石剎那間佈滿瞭如蜘蛛般密密麻麻的裂縫。
“算了,先回去參加比武大賽要緊!”發泄過後,卓天釗心情總算緩和了少許,自嘲的笑了笑,隨即便召喚出死亡螳螂迅速消失在了天際。
而就在卓天釗走後不久,那顆堅硬異常,足以站上數百人的巨型岩石,卻是轟然爆裂,化爲了無數的岩石碎片......
當卓天釗趕回斷層空間,距離比武大賽開始,還剩下一天時間。
“恩?”一進得斷層空間,卓天釗便發現除了宇文奕四人坐在一座圓形高臺上之外,其右手斜對面的圓形高臺上,也已然盤膝坐着五道身影。
此五人皆身穿一襲月牙色雪白長袍,氣質顯得頗爲的飄逸脫俗,其中一名花甲老者,修爲竟已到達高階巔峰魂帝,而另外一名中年俊朗男子,修爲也有初階巔峰魂帝,至於另外三人,則都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兩男一女,一名五階魂帝,兩名四階魂帝,此三人,應該是來參加比武大賽的選手。
而卓天釗在打量他們,他們自然也注意到了卓天釗的存在,一個個紛紛睜開眼睛,將目光投了過來。
“看樣子,他們應該是來自無衍幻境!”從對方這身打扮,氣質,以及那名花甲老者的實力,卓天釗猜測對方必然是八大世家中實力僅次於化龍之境與狂雷虛境的無衍幻境。
“宇文兄,這位小兄弟,應該就是如今在天魂大陸上傳的沸沸揚揚的龍府之主龍天釗吧?”那名花甲老者淡淡一笑,將目光轉移到了宇文奕身上。
“公孫兄果然好眼力。”宇文奕笑了笑,隨即對着身形降落在身邊的卓天釗介紹道,“天釗,這位便是無衍幻境的現任族長公孫霖公孫前輩,還不快快行禮?”
“晚輩龍天釗,見過公孫前輩。”既然宇文奕都已經開口,卓天釗自然不能掃了他的面子,當下便微微躬身,朝着公孫霖謙遜的行了一禮。
“小兄弟不必多禮,最近你的名字可謂是如雷貫耳,今日一見,果然一表人才,乃人中之龍啊。”公孫霖擺了擺手誇讚道。
“公孫前輩這般謬讚,還真是令晚輩有些受寵若驚。”卓天釗惶恐。
“哼,依我看,不過是徒有虛名而已!”然而就在這時,一道刺耳聲音的響起,卻是令在場衆人臉上的笑容,剎那間僵化下來。
“輒兒,不得無禮!”公孫霖皺了皺眉,對着那名開口的五階魂帝青年低聲呵斥道。
“爺爺,我也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公孫輒把頭一偏,不服氣道。
“你......”公孫霖聞言不由一陣氣結,最後只得苦笑着看向宇文奕,拱了拱手道,“宇文兄,抱歉,我這孫子從小被我嬌生慣養慣了,若有得罪之處,還請多多海涵。”
“無妨無妨,年輕人嘛,的確該有些傲氣。”宇文奕乾笑兩聲道。
嗤!
不過就在這時,卓天釗卻是在衆人驚訝的目光注視下,身形一閃,直接落在了下方的黑色擂臺之上。
“下來!”緩緩擡起頭,卓天釗目光冰冷如毒蛇般死死的盯着公孫輒。
“天釗,你......”對於卓天釗的這一舉動,明顯令宇文奕有些措手不及,他怎麼也沒想到,公孫輒隨口的一句嘲諷之言,竟會令他如此動怒。
然而宇文奕又怎麼會知道,卓天釗從天狼國都回來,心情本就無比的煩躁,公孫輒這一次,明顯是撞上槍口,在本就燃着細微火苗的乾柴之上,添上了一把油。
“你......”被卓天釗如此陰冷的目光盯着,公孫輒臉色一變,後背竟在不知不覺間被冷汗浸透。
“想知道我是不是徒有虛名,不妨自己下來試試,還是你只會仗着自己爺爺的餘蔭,耍耍嘴皮子而已?”卓天釗冷哼一聲,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不屑的冷笑。
“天釗,你這是幹嘛?還不快回來?”宇文奕大驚失色,如今真靈之境的處境本就比較微妙,在當下這個節骨眼上交惡無衍幻境,可不是一個明智的舉動。
只可惜,卓天釗卻是宛若未聞,依然筆直的屹立在黑色擂臺之上。
“你小子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我......”
“宇文兄,不礙事的。”宇文奕話還沒說完,便已被公孫霖打斷,“你剛纔也說了,年輕人嘛,有些傲氣也不是壞事。”
“......”見公孫霖似乎並沒有因此而動氣,宇文奕心中總算稍稍鬆了口氣。
“輒兒,禍從口出,你自己惹出的爛攤子,自己去收拾吧。”公孫霖不動聲色的瞥了一眼臉色微微有些蒼白的公孫輒,“別告訴我,剛纔還大放厥詞的你,現在連應戰的勇氣都沒有?若真是如此,那我們還不如現在就捲鋪蓋回無衍幻境,省的繼續留下來丟人現眼。”
“......開什麼玩笑?我會怕他一名小小的兩階魂帝?”
嗤!
被公孫霖這麼一刺激,公孫輒哪裡還站的住?身形一閃直接降落在擂臺之上,手中無聲浮現一把寒光四溢的三尺利劍,劍尖直指兩百米開外的卓天釗鼻尖:“我會讓你爲自己的囂張付出慘重代價的。”
“說過這話的,你已經不是第一個。”卓天釗伸出小指掏了掏耳屎,“能不能換點花樣?”
“找死!”卓天釗輕佻的話語將公孫輒徹底激怒,後者雙眸陡然迸射出一道冷冽的殺機,陰冷到極致的寒冰之力如同風暴般呼嘯而開,天地溫度驟降間,公孫輒手中長劍猛的閃爍起一陣森冷的銀光,氣息跟着直線攀升,而其身形,也是在背後拉出一連串殘影,閃電般靠近卓天釗,只一眨眼的功夫,兩人的距離便被直接拉短到只剩下五十米不到。
只不過面對氣勢凌人而來的公孫輒,卓天釗依然面不改色,不動如山。
“哼!”公孫輒見狀冷笑不止,手中寒冰長劍陡然一轉,只聽‘嗆’的一聲,無數道凌厲的寒冰劍芒便是鋪天蓋地的席捲而出,瞬間將卓天釗身前所有的空間封死,令其躲無可躲。
嗤!
然而就在那些寒冰劍芒就要刺到卓天釗的剎那,後者的身形,卻是如同鬼魅般消失的無形無蹤。
“人呢?”瞳孔微微一縮,看着那無數寒冰劍芒僅僅刺穿了一道殘影,公孫輒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連上方觀戰的宇文奕跟公孫霖,也是紛紛面露駭色,因爲在那一剎,連他們都沒有掌控到卓天釗的移動軌跡。
“在這裡。”一道平淡的聲音傳來,公孫輒猛然擡頭,卻見不知何時,卓天釗已然憑空出現在其頭頂上方。
“滾!”公孫輒大驚之下,長劍往着空中一揮,一道徹骨的劍光便如同銀河般披灑而出。
轟!
只可惜,跟之前一樣,卓天釗身形又一次無聲消失,待到他再出現時,其攪動狂暴氣流的一記重拳,已然狠狠轟上公孫輒肚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