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天一年

立後的事已成定局,鳳公主的身份是立後最好的人選,禮部很快選擇了好日子,開始了皇上大婚的準備。

北周國的公主出嫁,大梁國的皇上大婚,兩國大慶。縱是千般不捨,周靈鳳還是要短暫的離開了。周靈鳳要回到本國做自己的準親孃,等着新郎的迎娶。雖然只是短暫的分離,可週辰鳳離開之時卻哭的哽咽失聲。這些天來,周靈鳳一直居住在皇宮中就再也沒有回到王府,初品甜蜜的周靈鳳又怎捨得離開,雖然只是短短的半個月,可半個月不在東方碩身邊,周靈鳳又怎麼能夠放心。

對於周靈鳳毫不掩飾的愛戀,東方碩縱是再沒有感覺也會有所動容的,何況這麼多天的同牀共枕。東方碩一直將鳳公主送到了城門之外再回宮,這下全京城的百姓都知道了皇上和皇后伉儷情深。

周靈鳳離開了,連着幾個晚上的同眠與瘋狂,東方碩也累了。東方碩也沒有想到一個深宮中的公主居然會在牀上有那麼多的花樣,會讓自己魂不守舍連着瘋狂。只是每次歇息下來時,東方碩都能感覺到那內心深處的孤獨與悲傷。那個小小的身影似乎總是有意無意的從自己心靈的某一角露出來,讓人感到那說不出的心痛與酸澀。尤其想起與涵玉同眠的那幾個晚上,雖然沒有男女之歡,可是心靈是那樣的充實,人是那樣的愜意……可那樣的日子一去不復返了。

體力過於透支的東方碩忘記了一件事,今天是涵玉去世整整一週年了。勞累過度的東方碩早早的睡了下去,只是這覺剛睡了下去,東方碩卻進入了夢鄉,夢中東方碩來到了一個不知名的地方。

一片淡淡月光灑在地上,身邊草叢中蟲聲此起彼伏,夜的香氣瀰漫在空氣中。東方碩傻傻的站着,打量着這個不熟悉的環境。遠處好像是一個大大的荷塘,綠色的葉子中間零星地點綴着些白花,再遠處是碧綠的田野。這是一個東方碩從沒有來過的地方,乍一看上去像是從前東方宇住的煙雨閣,可卻不是。

這地方有些熟悉卻又是如此的陌生,這景是如此的美,美的讓人不忍離去,美的讓人心醉。

東方碩在這仙境般的世界中走着,突然一種莫名的淒涼和悲愴涌上心頭,景是如此的美,可這景太靜,靜的讓人哀傷。像是有什麼突然擊中了東方碩的心臟,這景讓東方碩想起了一個人,她就是涵玉。

東方碩停了下來,鼻端卻嗅到了一陣泌人心脾的香味,那香味是如此的熟悉,又是如此的濃烈,東方碩呆怔在那裡,可心裡卻涌起一陣狂喜。

“是涵玉,這是涵玉的味道!是涵玉終於來見自己了!”東方碩着急的四處尋找着,期盼着面前快點出現那魂牽夢縈的小人兒。

沒有找到自己想見的人,東方碩的耳邊卻突然響起了淒美的音樂,一個婉轉的聲音和着悽美的音樂在唱着:“蝴蝶兒飛去,心也遠離,漫漫長夜誰來,拭去滿眼淚,安慰我心狐寂,情緣難續終成悲!花兒謝了,人也遠離,問君可見,新人笑語舊人淚,春燕兒歸來,良人何去,君若無心,相見無期!”

婉轉柔美的聲音彷彿正在述說一個悲傷的愛情故事,那哀傷彷彿從人的心靈浸入骨隋。有道是男兒有淚不輕彈,常年征戰在外的東方碩更是一個少有的硬汗子,不知是爲歌中的愛情故事感懷,還是這個聲音觸動了心底最隱蔽的悲哀。東方碩的眼淚已控制不住的從眼角滑落下來。

“玉兒,玉兒,是你嗎!是你回來了嗎?爲什麼不來見我!”東方碩高喊着,這聲音像極了涵玉,只是那聲音透露出的淒涼讓人心碎,是玉兒嗎!

一個身影終於在東方碩的前方出現了,只是白色的一片,看不清人的面目,東方碩拼命的跑上前去,終於涵玉的身影出現在了眼前。

瘦弱的身軀,蒼白的小臉,帶淚的雙眸,東方碩在看清涵玉的樣子後,整個人都呆在了原處。心碎的感覺瞬間充斥關東方碩的全身,這感覺讓東方碩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在痛,痛的東方碩說不出話來。

涵玉也呆呆的凝視着東方碩,這是涵玉在地府呆的第一個晚上,照着時間計算卻已是人間一年了。一年末見的東方碩雖然人有些清瘦,可是卻更充滿着男人的魅力!高貴無比的氣質,帥的禍國殃民的臉龐,醒上那無敵的憂鬱眼神……

“玉兒!”東方碩開口了,可隨着這話眼淚也流了出來。東方碩張開了手臂,希望涵玉能像從前一樣撲到自己的懷中,這一刻的東方碩只想着與眼前的人擁抱在一起,緊緊的擁抱在一起,安慰着自己一年來孤寂煎熬的心。

涵玉沒有動,雖然心中如此的渴望與心愛的男人相擁,可是涵玉不能,白無常說了自己現在的身體陰氣太重,會給他帶來不好的。

伸出的臂膀都酸了,僵了,眼前人兒的眸子卻閃爍不定,人也一絲沒動。東方碩失望的慢慢放下手臂。即然她不願意來自己這裡,東方碩移動腳步向涵玉靠近,可是東方碩前進一步,涵玉就後退一步,無奈的東方碩只能停了下來。

“玉兒,你在責怪朕嗎?朕從來沒有忘記過你,一刻都沒有,天天在等着你回來!”東方碩看着那個一個離自己這麼遠距離的人兒,聲音中充滿着痛苦與無奈。

“沒有忘記我居然夜夜狂歡,沒有忘記我居然有了別的女人!”涵玉在心裡惱怒的想着,聽白無常說他就要立後了,立那個鳳公主爲後,瞧現在東方碩清瘦的模樣,涵玉沒有想他是操勞國事,思念自己,卻在心裡懷疑東方碩是不是縱慾過度所致。

看清面前的人兒臉色本了起來,雙眼似乎也有着一絲惱怒,東方碩有些赫然:“玉兒,你在生氣,你知道嗎,朕一直在等你,可是一年了,爲什麼你就是不回來!”東方碩說着,想到了那個鳳公主,心裡卻還是有着一絲愧疚。

看到東方面的神色,涵玉不禁在心底嘆了口氣,他一個男人,等了自己一年,這麼多的美**惑,做爲皇上能做到這樣已經絕無僅有了。

可是此時的涵玉真的不知道自己要說些什麼,只能無奈的嘆氣,隨着嘆息輕輕的向東方碩擺了擺手,慢慢的消失了。

“玉兒,不要走,不要走!你不要怪朕,朕不能不立後了!”東方碩大喊着追趕着,是涵玉因爲立後的事責怪自己嗎!東方碩追趕着解釋着。

可是涵玉的影子越來越遠,漸漸的不見了……東方碩也在痛苦的呼喊着醒了過來。

爲什麼會做這樣的夢,難道是玉兒怪自己忘了她嗎?難道是因爲玉兒知道自己就要大婚了!玉兒,不要怪朕,朕一直在等你,可是你爲什麼不回來!東方碩流着淚,一年了,自己絕對不能再等了,爲了皇室,爲了江山,也爲了自己。做爲一個皇上,東方碩告訴自己有些事必須要學會忘記。

“玉兒,如果你還記得朕的話,就與朕在夢中相會吧!”東方碩想着,就這樣呆呆的坐着一直到天亮。

…………………

涵玉也在哭泣中醒來,看到東方碩在追趕,在哭泣,卻不能與他擁抱,不能和他說話的感覺痛苦了。

“爲什麼,爲什麼不讓我和東方碩說話!”現在的涵玉就在責怪着白無常。

“你忍心因爲與他說幾句話而不顧他的生命安危嗎?”白無常淡淡的說着,涵玉當即住了嘴吧。

“白大哥,我完了,東方碩他要結婚了,說不定馬上還會有孩子,他會慢慢忘掉我,對嗎?”涵玉說着眼淚大滴的涌了出來。

“白無常很想說“是的”,可是話到嘴邊還是嚥了回去。

“都怪你,全部都怪你!”涵玉哭了一會脾氣又來了,開始蹦着跳着發着脾氣,只是現在的白無常已經習慣了涵玉的壞脾氣,一點也不在意。

“那明天晚上,明天晚上你再帶我見見他好嗎?”白無常不作聲,涵玉哭完了只能再懇求着白無常。

“明天晚上,我可以和他說話嗎?我可以摸摸他嗎!”涵玉繼續提着要求。 對自己而言,只是一天,可是對於東方碩而言又將是一年,他還記得自己嗎?那時的他心裡還有自己的位置嗎?雖然只是在夢中相見,雖然不能言語,不能牽手,不能擁抱,可涵玉還是這樣的期盼着,白天還沒到,涵玉卻又在期盼黑夜的早點到來。

白無常無奈的看着涵玉,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涵玉祈求的眼神盯着白無常,那眼眶裡的眼淚在打轉,白無常終是心軟了下來。

“記住,千萬不可說話,否則你會給東方碩帶來不幸的!”白無常交待着,這句話只是說了不能說話,涵玉記往了。那明天自己就可以幫助東方碩擦去臉上的淚,明天自己就可以再次感受到他的溫暖,依在他的懷裡。

明天快點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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