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一襲暗紅色的露肩包臀禮服,高挑的身材凹凸有致,卻像小女人一樣小鳥依人地蜷着身體依偎在男子身上。
“夏穎心……”姚雪姍沾着假睫毛的眼睛閃爍,看起來毛茸茸,媚惑至極。瞥一眼夏穎心身旁的翠兒。“看來得恭喜你事業愛情雙豐收呢。”
不由皺起眉頭,目光不由得轉向她身旁的鬱緋。
性感的雙眼眯緊,似乎一把尖刀,將她整個人刺穿。
“彼此恭喜。”強忍住心裡的不適她回道。姚雪姍的聲音此刻在她看來是如此討厭以及刺耳?
姚雪姍皮笑肉不笑。“還好,我和阿緋彼此都很珍惜現在的幸福生活。倒是你們二位,看起來很要好啦,什麼時候舉行婚禮別忘了提前通知我們,阿緋可沒把穎心當外人,是嗎?親愛的?”
鬱緋垂下的臉似乎微微動了動,擡起雙眉,犀利的眸子帶着難以言喻的哀怨睨一眼夏穎心,嘲諷般地勾了勾脣角。
夏穎心直覺地轉移了目光,眼睜睜望着姚雪姍眼中虛僞的笑意。
你故意的吧!她心中腹誹。
翠兒笑着盯着自己,目光迫切,儼然一副等待最終結果的模樣。
“一次婚姻也就夠了。”夏穎心說着,擡起頭,直直地瞪向鬱緋,既是控訴,也是無奈。
男人眯起深眸,一聲低低的乾咳。
姚雪姍下意識挽住鬱緋的手臂,生怕他被搶走似的。“那怎麼能算婚姻呢?穎心,你和翠兒正是登對。”
“謝謝。”她頓了頓:“不打擾你們了,翠兒,我們走!”下定決心徹底擺脫那個人留下的陰影!心中的聖地巴黎近在咫尺又怎樣?
風輕輕吹着,鬱緋盈然而立,只覺得夏穎心像被風吹動了的一縷如仙如夢的煙霧般緩緩地自他身邊飄過,和他擦肩而過。
當然,以他從不對雪姍以外女人主動的習慣,縱然心中再不捨,也不會出手攔她。
“心心……車在前面。”翠兒體貼大度地跟隨着夏穎心的腳步,活像一位稱職聽話又有幾分懼內的準丈夫。
犀利的眼眸深深凝望遠去的背影,鬱緋面色鐵青。
這女人居然對他視而不見?而適才自己面對她哀怨的目光,心臟爆發出的強緋不安又是爲什麼?
彷彿失去了至關重要的東西,鬱緋整個人變得心神不寧。
似曾相識的感覺,多年前,當鬱緋在醫院獲得新生時也曾有過。
素來認爲自己無所不能、*不羈、天不怕地不怕,然而誰說的:越是強大的身心,遭遇死亡時便越容易陷入恐懼和無助。
就在那天……第一次以最近的距離接近死亡,強大的身心前所未有地崩潰。
女學生無疑成了他的神。
所以無論如何,無論付出多少代價,他要找出自己的守護神。
這樣牢牢抓住她,他纔可以在日後的日子繼續自己無所不能的神話。
那天之後,鬱家人根據鬱緋的描述找到南洋理工大學。
也找到了姚雪姍。
此刻,雪姍就在身邊,強緋的不安再次襲來。
鬱緋揉了揉眉心,大概到異地水土不服吧。
“真可惜!”秦允瀾聳聳肩,對身邊的另一位大使說:“既然夏穎心有工作在身,我們安排好鬱先生的行程,務必讓夫妻二人在法國盡興而歸。”
“只怕巴黎對鬱少沒什麼吸引力,倒是鬱少夫人看上去比較喜歡法國這國家。她還在dior任模特?”
秦允瀾想了想。“難說。姚雪姍的私生活一直鮮有人知,不過現在可以確定的是,她爲了家庭放棄事業徹底退出時尚圈和娛樂界。”
“天呢!這麼偉大的女人怎麼就沒讓我們遇到?長得還那麼漂亮,身材又高挑,這樣的女人簡直完美無缺。”
“還都只是表面呢。實際上,人家精明能幹,相當有社交手腕,商業頭腦更是驚人!鬱緋娶了她,如虎添翼,鬱氏衝擊福布斯排行榜前五,不是什麼夢想了!”
“鬱緋能娶到這種老婆,豈不更有手腕?”
“那是自然的。總理和他保持親密關係,原因就在於此。到明年大選,爭取藉助他的財力連任。”
秦允瀾隨即前去安排鬱緋和姚雪姍的衣食住行。
姚雪姍深諳卻之不恭的道理,也不管鬱緋高興不高興,兀自接受。
既然大使館爲國家辦事,大使的態度便代表了國家總理的態度,總理有意拉攏自己丈夫,做妻子的爲何不順水推舟?自己也順便不費分毫奢侈享樂?
男人的心思畢竟有別於女人,在秦允瀾將二人送入巴黎當地最豪華的酒店,開始預先說明接下的行程時,鬱緋幾乎毫無興致,只是看姚雪姍孜孜不倦提出異議和要求時,象徵性地敷衍幾句,後來連敷衍也懶得敷衍,索性先行回了房間,像每天睡覺前要做的事情,他到浴室洗完澡,換上一件乾淨的交襟睡袍,記好腰帶靠在牀頭點燃一支菸。
不同於以往的是,打開碟機,按動按鈕,諾大的屏幕開始播放《天空之鏡》。素來挑剔的深眸仿若不大專心地看着,一面吞雲吐霧,沒有任何人知道他心中所想。
新的一天,翠兒收拾好行李,便前往夏穎心的房間。飛機在戛納當地上午十點起飛。
想到要和夏穎心一起回國,離開巴黎,他說不出地急切與興奮,本來,來法國時他本打算和穎心一起,偏偏因爲拍mv耽誤了時間,錯過夏穎心的班機,現在可以一起離開,他自然懷着期待。這兩年來,他明明對夏穎心懷有無限期待,但也因爲娛樂圈炒作成瘋,稍有不注意,紅人便有可能變成昨日黃花,可謂高處不勝寒。
而這次兩人一切獲得國際大獎,儼然成爲國民驕傲,一起回國實屬正常。想要捕風捉影的人只怕要幻想破滅。就算某些狗仔寫些什麼借題發揮,以胡成鵬的實力足夠應付。
敲門後,開門的竟變成翠兒的經紀人胡成鵬。
“鵬哥這是離開大使館專程來送行?”
胡成鵬似乎剛到,喘着大氣,頗有些不好意思地搖頭。“先不走好吧翠兒,算我求你了!”他以討好的口氣商量着。
秀眉皺起。這才發現,臥室裡,夏穎心打開行李箱,正把外衣一件件地拿出放回到牀上。
登時一股無端的火氣涌上心頭。“不走難道留下來陪您老人家?”
沒好氣一句,他衝進臥室,好脾氣道:“心心!飛機就要起飛啦!”說着不由分說地奪過夏穎心手裡的衣物,胡亂塞進皮箱。
夏穎心嚇了一大跳,翠兒手裡抓住的可都是自己的貼身內衣以及*。當然她的內衣談不上性感,甚至有條短褲印着憤怒的小鳥。胡成鵬都知道站在外屋避嫌,他怎麼就肆無忌憚地拿在手裡。下意識奪過內褲,面紅耳赤地藏在行李箱裡。
“法國主流媒體決定採訪你,多少東方明星打着燈籠抓不到的機會,別說你沒有任何想法!”一番激將,夏穎心紅着臉合上行李箱。
聽着她的話,望着她悠閒清淡的背影,翠兒氣不打一處來,狠狠瞪了一眼身旁的胡成鵬。“這是你教她的?”
感情這傢伙大早找到穎心的房間,只爲阻止夏穎心離開。
胡成鵬何其精明,自然清楚只要夏穎心答應留下,他翠兒自然不會一個人先行離開。
“夏穎心這麼大一人,用得着我教她?”胡成鵬又心虛又氣惱。
“碰!”關門的聲音格外響亮。
翠兒把胡成鵬關在門外。
“我等你一週就是。”穎心無奈。
“一週?時間也太久了!神色微緩,翠兒嗤笑一聲。“你還有戲要拍的”
“我那小事……”夏穎心挑眉,表情透着無奈,翠兒再這麼肉麻下去,她鐵定無臉見江東父老。
次日,秦先生給了夏穎心一張歌劇院的門票。
到了晚上,穎心搭乘地鐵3線在Opera下車,她戴大大的黑框眼鏡把她的雙眼襯得格外稚嫩柔美,鵝蛋臉型似乎多了一點尖下巴。中分的長髮,兩邊給一縷細麻花辮分開扎向腦後。簡單的格子襯衫外一襲土色工裝馬甲,垂着看上去雍容華貴實則格外廉價的復古宮廷式綠松石項鍊,純黑的鉛筆褲搭配馬丁靴,路上竟然還有某時尚雜誌前來接拍。
鬱緋剛停下跑車,恰好聽到接拍攝影師口中的讚美,放眼望去,只看到他們口中東方麗人的背影,自然清晰,乾淨簡單。心裡多少生出遺憾。因爲他到巴黎,在巴黎的時間不算少,算上姚雪姍,第一次聽到傲慢的法國人稱讚一位東方姑娘,自然驚訝。
然而他萬萬沒想到,法國人誇讚的是夏穎心。
“阿緋,覺得沒意思儘快回酒店。”
車子裡,雪姍一襲性感裙裝向他招手。
“恩。”他草草敷衍完開門下車。
夏穎心一走進歌劇院,在衆多金髮碧眼的人們當中,她看到了一位頎長,氣場強盛的挺拔身影。
豎紋的深灰色針織衫,細節剪裁得體的深褐色西服褲。
那墨黑的短髮,茶色墨鏡下性感的眼睛似曾相識,正由上到下睥睨她。
霸道的雙眼即使隔着距離和時空也輕易將她籠罩。
他也來看歌劇?歌劇不是他的愛好纔對!
夏穎心不願打照面,低頭就折入人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