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眉眉呀,如此豪氣沖天,竟然把大賭王也請來。心想宋父大概不知道金御是賭場老闆,否則他那麼牴觸女兒賭牌又怎們允許大賭王在自家睡大覺。
而門外剛進來那位,已邁着優雅地步伐跨到客廳中央站住。
宴會第一大腕大駕光臨,宋父激動地手足無措,忙和霍少庭握手。“霍總那麼忙,還親自到家來看我們,怎麼好意思?”
“世伯,宋眉和徐敬都是我朋友。”霍少庭說話間目光已落在沙發上,當看到她身旁熟睡的金御時,眼底早已染了一片幽光。
若恩有所察覺,想起先前的賭注,身體刻意往前移了移,索性將手肘乖乖放在膝蓋上,以手託着腮,遠遠車裡金御的臂彎。這時看霍少庭,他目光已移開。
這時坐着的人陸續起身問好,除了熟睡的金御。元若恩不得不隨大流地起身,小臉被前面的人遮得嚴嚴實實。
“少庭哥!”元晶晶撥開身邊的人衝到最前面。媚眼含笑:“少庭哥特意來找我的吧。”意思是霍少庭專門和她碰面來着,一時間衆人的眼光落在元晶晶身上。
衆人看看霍少庭,又看看元晶晶,早聽說過霍少庭離婚後,和某女主播曖昧,難道就是這位元晶晶?
原本等着霍少庭回答,卻是宋眉坦然對衆人說:“我讓敬敬把霍大總裁給抓過來的!不然他指不定被哪家飯局的小妖精給扯着灌酒吶。”
不想這實話無意中刺激到元晶晶,她抿了抿脣,臉色不好。
“看我哥們多給我面子。”宋眉明明是個美人卻拍拍胸脯很大爺地說。“是吧霍少庭?”
“若非看在宋世伯的面子,就憑你們兩個?”霍少庭連忙撇清。宋眉分不清輕重,他卻很謹慎。
“眉眉,以後不準和霍總稱兄道弟。知道嗎?”宋父挫着宋眉的額側教訓。霍少庭是誰?總檯長都請不動的人,他這女兒真是沒大沒小。
宋眉一把拉過宋父,說:“若恩是我姐妹兒,也是霍少庭的前妻,爸我稱哥們沒錯吧。”
宋父臉色微變,卻也說不出有什麼不妥。
就見宋眉扎進人堆把若恩給拉出來:“霍少庭,那就爲若恩安排個工作呀。你和若恩,感情不在,友情還是有的吧。”
若恩臉白了一陣。心想婚姻都不在了哪還能有友情。“眉眉,不要這樣說。”
這樣說是自取其辱。可好,衆人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在她身上。
霍少庭輕瞥一眼元若恩,沉默了片刻,冷冷道:“我對若恩沒有友情。”
若恩垂着眼簾,緊緊攥住的手已鬆懈下來,落在身體身體兩側。
心涼了半截。
他說的對,離婚了,那就什麼都沒有了!
當斷不斷,反遭其亂。往事煙消雲散,是嗎霍少庭?
可你爲什麼讓我愛上你?
到底是沒心的男人。
“你……”宋眉無話可說。恨恨地看着霍少庭。男人都是這一個德行,徐敬也是,霍少庭也是,有了新歡忘記舊愛。也不知道爲若恩不值,還是爲自己感到悲哀,宋眉臉上第一次沒有了笑容。對霍少庭甚至有些敵視的意味。
她本就是個小孩子脾氣,喜形於色,怒也不知道收斂。咬牙切齒地重複道:“若恩這麼好的女人,難道不配擁有你的感情?”
這時的宋眉,若恩拉也拉不住,她只覺得身子最後一絲力氣給人抽乾了,臉上掛不住,卻又偏偏走不得。
霍少庭不理,幽深的目光定定盯着若恩,忽然間認真了一瞬:“兩個相愛的人怎麼做朋友?”
衆人譁然。
若恩身子猛地一顫,輕輕擡起頭,那一瞬間,她的眼眶微微泛紅,淚水只差一瞬就奪眶而出。
心痛,心跳。
“說笑。感情這東西不要論太真。生意做好就ok。”稍後霍少庭語氣一轉,似自嘲一笑。
還好,還好只是說笑。
若恩緊繃的神情收緊起來,輕輕一笑:“是,霍總說的對,眉眉不要感情用事。”
“宋眉。”宋父看着女兒怒衝衝瞪大了圓溜溜的眼睛,臉上清一陣白一陣。想了一想:“眉眉,徐敬該來了,你去外面迎迎他。”
“好的。”到底是沒心沒肺的女孩子,宋眉又眉開眼笑,和各位招手告別。
宋父見終於把宋眉支走,鬆了口氣。霍總的私人感情問題,豈是她一個毛丫頭可以過問的。
一屋子人又各自閒聊開來。房間裡再度人聲鼎沸。
“少庭哥!”元晶晶終於是不甘寂寞:“樓下要切晚宴蛋糕呢,眉眉姐和徐敬哥都在,你也下去嘛。”
“小元啊你先帶大家下樓去,我和少庭聊會兒。”宋父帶着上司對下屬的命令。
“副臺長,我……好。”錐子臉一黑,極不情願地招呼起沙發上的其他人離開。
房間裡很快安靜下來。只剩下他們三人以及熟睡的金御,窗外的風灌進來。
若恩不經意看到金御柔軟的髮絲在風中起舞,下意識關上窗戶,接着拿起衣架上的男士外套蓋在金御身上。
將她的動作看在眼裡,霍少庭眉心擰起,眼底一片暗沉。
那邊,宋父解釋說:“眉眉說她這位朋友常上夜班,缺乏睡眠,剛坐一會兒就睡着。”
若恩噗嗤一聲笑,連忙捂住了嘴巴。別說,賭場24小時營業,眉眉的話有一半真。
可金御連坐着都能睡着,讓她佩服地五體投地。
將她嬌憨的笑意看在眼裡,霍少庭暗沉的眼眸閃了一下。
宋父招呼霍少庭坐下,他自己坐在金御身旁的位置。而霍少庭自然而然坐在宋父身邊,若恩沒得選,只能坐在霍少庭身邊,這讓她渾身不自在。
宋父瞥一眼若恩,衝着霍少庭:“是這樣的霍總,眉眉早說要我給若恩安排工作,我一直想把她收到電視臺,可惜,你也知道電視臺還在裁員,我手上這點權利抵抗不了這大形勢。”說着就遞給霍少庭一支菸。霍少庭噙着,宋父要爲他點燃,卻不想霍少庭推了一下自己動手。
抽了一口煙,他長眉蹙起,一縷白眼自鼻息呼出。
霍然轉過身子,精緻的面容霍然貼近若恩一雙星眸:“要工作爲什麼不對我說?”喉嚨裡哼出的聲音帶着一絲慵懶的味道。
若恩的鼻子差點觸到他挺翹的鼻子,下意識向後縮身體,做離他更遠一些。
“我……”宋伯伯爲她出面說情,她不好給霍少庭難堪,只乖乖地點點頭:“先謝霍總。”
說完不覺垂下眼簾。
昏黃的水晶燈下,霍少庭貪婪地望着她輪廓柔美的容顏,許久,才轉過身。
“世伯。”霍少庭將菸灰彈入菸缸,淡淡道:“一夜夫妻百日恩,我不是那麼絕情的人。”
答案再清楚不過,他打算幫忙。
若恩一驚,呆呆地望着霍少庭的側臉。他真的打算幫她?可是剛纔?他還那麼毫不猶豫地拒絕宋眉,耍她嗎?抑或,給宋伯伯一個面子?無論那一種,她都憋了一肚子火氣。
宋伯伯呵呵一笑:“看來是我多此一舉了,霍總和若恩仍是如此融洽,這最好,最好啊。”目光望向霍少庭身後。
“若恩。想進電視臺儘管對霍總說,你們那麼熟,霍總的關係比我硬。”
“是的宋伯伯。”若恩禮貌性地點頭。
“就這麼定了,我趕緊去對我那不省心的女兒交差,免得她再說我打官腔。”說着宋父起身整了整西裝離開。
就在宋父離開房間的剎那,若恩霍地站起身要走,她似有些心不在焉,連擋在她前面的一條長腿也沒能看到,偏又踩了雙自己很少穿的高跟鞋,就要向前方載過去,身後霍少庭波光一閃,下意識以手掌扣住她的手腕。她手腕被他一拽,身體猛地向後仰倒,她的腰身就落在他另一支手中,他攬住她細腰的手,蓄着三分力,可以將她扶正,也能將她推開,還可以將她拉入懷中。而她躺倒的姿勢,似乎有幾分收不住,果真要倒入他懷中的樣子。
他眼神錯愕,卻閃爍着更多歡喜,手上微微一帶,她順勢坐到他腿上。整個人在他臂彎中,背對着他坐在他腿上,他單手攬她的腰肢,另一隻手依然扣住她手腕。身後,全是男性陽剛的氣息。
若恩直覺地掙扎了一下,手腕卻被扣得更緊。
他的俊臉即在她腦側,薄脣幾乎貼上她小巧的耳珠。鳳眸自側方挾住她。
“怎麼這麼不小心?”邪魅的嗓音似在喉嚨裡發出。
若恩的小臉早已通紅。
“謝霍總,我沒事了,可以起來了嗎?”她彆扭地提醒。
他依舊攬她在懷,貼着她耳側說:“我有事。”
“爲什麼找工作?”他擡起的眼眸逼視她,攜着一絲威脅。“這個時候你該好好休息。”
“霍總的意見我會考慮。”若恩冷淡迴應,語氣很是淡漠疏離。
“我沒有說笑。”霍少庭輕笑一聲,笑容剎那間凝住。“休想敷衍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