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怎樣。”霍少庭冷冷地打斷了聶文錦精心準備的下文。
少庭?“聶文錦臉色變得慘白。
“把多餘的心思用在工作上,不要讓我的下屬看到你全憑關係入選,懂嗎?”他拿出工作中的苛刻的態度,讓聶文錦無話可說。
女人心裡不甘,卻不敢再多提一個字,喪氣地撅嘴道:“知道啦,不會給你丟臉!”
心中一陣狂亂。什麼時候她和他之間的話題只剩下工作。
而元若恩呢?該死!聶文錦感到前所未有的挫敗和絕望。
藍色的海洋,耀眼的白色沙灘,翠綠的椰林,到處充滿了生機。海灘上到處是身穿比基尼的美女,各種膚色都有。有的躺在沙灘躺椅上曬日光浴,有的則跳入沙灘外的游泳池裡。
若恩則忍受着日曬,無精打采地沿着沙灘向島內走去。原來,霍少庭一直都和聶文錦保持聯繫,還把那麼重要,那麼具有權威性的微笑大使頭銜給了她。僅僅因爲聶文錦是他多年的朋友?還是因爲答謝聶文錦的愛?元若恩第一次感到,原來瘋狂地苦戀一個人還是很有好處的,至少聶文錦仗着自己多年來對霍少庭的愛,不僅得到了至高無上的微笑大使,就連下毒後的法律懲罰也輕易逃脫。甚至許多她還不曾遇到過的行爲嗎?
她呢?先要容忍他和聶文錦一起出席晚宴,現在又是兩人裡島參加會議。如果不是元若恩親眼撞到聶文錦在裡島,親耳聽她說她在會場,是不是霍少庭要瞞她一輩子。
不!她沒有那麼大度!她對待婚姻的態度,就如同她對愛情,容不得一點雜質,跟何況現在有個虎視眈眈的女人,隨時都準備介入她們中間。
心莫名地抽動着,爲什麼這次聶文錦的出現,會讓她如此難受?難道,她終於還是像所有的女人一樣,愛上了霍少庭?
胸膛劇烈地起伏。不!她不能呀!可這次,她的理智怎麼都服不了她自己的心。心亂如麻的她,終於按住了她的前額,煩亂地坐在游泳池外面的長椅上,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好好梳理一下情緒。
游泳池裡,一個如飛魚般的少女正撥開水面,向前遊動,終於游到對岸,她從水面浮起,抓住欄杆登岸。
枚粉色帶白點的比基尼在頸後繫上一條蝴蝶結,腰間也挽着蝴蝶結。白皙的雙腿和四肢顯露無疑。
她尾梢捲曲的長髮被髮帶束縛高高紮起,被水打溼後貼在頭皮上。這時一個穿泳褲的男子披着白色浴巾徑自走來。
少女遠遠望着她,連忙摘掉髮帶將凌亂的溼發重新紮了一遍,覺得比較整潔後才笑着向那人擺手。“瑞豐大哥,我一個人好無聊。”
“會議剛結束。本來要一起吃飯,結果接到你的電話,我推掉儘量趕來。”文瑞豐語氣柔和,只是若有所失地低垂下頭。
“真是對不起。”小敏撅起小嘴:“瑞豐大哥你開心一點嘛!我們一起去吃海鮮怎樣?”
“海鮮……好吧。”雖然他不喜歡,可是無所謂了。自從和小敏在一起,他好像對什麼都失去了興趣。
一上午的會議,幾名國家首腦冗長的演講讓他有些疲憊,吃飯,不過是爲了填飽肚子,好繼續參加會議,結實更多業界的精英。
小敏則一臉知足地挽住文瑞豐的手臂向島內的海鮮店走去,就在兩人經過長椅上,她發現挽着的男人突然停下了腳步。
順着男人的視線望過去,才見座椅上一位清麗脫俗的東方女子散着長髮,愁容滿面地漠然望着前方的椰林。
“瑞豐大哥,那不是若恩姐姐嗎?”小敏不太確定地驚呼。
“好像是。”文瑞豐難以相信地仔細看了一眼,確定那是元若恩,下意識甩開小敏的手臂。
小敏臉上略過一絲失落,很快調整了狀態。她乖乖地跟隨文瑞豐走到長椅前。
文瑞豐停下腳步,久久望着愁眉不展的元若恩。
她現在這種狀態,竟和這些日子的他一模一樣。
文瑞豐以爲自己忘記了她,習慣了小敏,可知道見到元若恩的這一剎那,他彷彿被激活了。
原來這麼多日子以來的消沉,這麼多日子以來感到身心疲乏,卻是因爲這女人不在她身邊。
可他有什麼辦法?她是霍少庭的妻子,那次晚宴她吐了滿地,他親眼看到霍少庭不顧一切地衝下講臺,緊張地將她送往醫院。
她這樣的女人就是有這樣的魔力,化腐朽爲神奇,於無形中一點點侵蝕別人的心。她自己卻不自知。
當年他糊里糊塗成爲她的男友,瘋狂愛上她;如今霍少庭對她的態度發生一百八十度轉變,完全不像當初那般惡劣,反而疼她寵她。
連他這個初戀男友看在眼裡都覺得自愧不如。他文瑞豐從不會像他那樣寵女人!
如果自己也曾經這麼疼她寵她,她如今會不會就是他的老婆?
不知過了多久,若恩感覺到前方有人阻礙了她的視線,下意識擡起頭,就見披着浴巾的文瑞豐立在不遠處盯着她瞧。
兩人相視無言,還是小敏走過來:“若恩姐怎麼在裡島?”
“我來陪霍少庭開會。”若恩刻意這麼說,是想讓曾經對她有所誤會的小敏放心,她不會影響到她和文瑞豐的生活。說着瞥一眼文瑞豐:“小敏也是來陪瑞豐開會的吧。”
”對呀。”果然小敏很開心地拉住若恩的手:“這島上風光實在漂亮,也很適合人居住。我和瑞豐大哥住在山頂別墅,若恩姐住在哪裡?”
“就是那邊的水中小木屋。”若恩指了一個方向。卻見文瑞豐眸子中掠過一抹訝然。而後小敏也驚訝地掩住了吃驚的嘴巴,一臉豔羨:“啊?若恩姐住那麼浪漫的房子!一年四季海上的木屋都很難訂到。我和瑞豐大哥提前兩個月都沒能訂到一間,你們卻是最大的一棟。”
元若恩着實沒想到昨晚上睡的小木屋那麼受人青睞。忙安慰小敏:“水上潮溼,到了晚上風大,遠不如一般酒店。”
小敏依然羨慕:“能訂到已經很不錯啦。”
若恩彎脣笑了笑。心下卻是對霍少庭不屑。他是誰?拿錢砸唄。
文瑞豐的臉色才稍微恢復了一些。適才小敏無意中在把他和霍少庭做對比,令他心中略感鬱悶。
像霍少庭那樣的天之驕子,靠着家事自認爲高人一等,文瑞豐骨子裡是不屑的,若非需要霍氏銀行注資,自己斷不會和他往來。
小敏挽緊文瑞豐的手臂:“我和瑞豐大哥要吃海鮮,若恩姐一起嗎?”
“不了,我在別家訂了位置。”連和這兩人見面聊天若恩都覺得尷尬,更別提共進午餐,她於是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
文瑞豐轉而對小敏說:“你先到餐廳點餐,我和若恩說兩句話,說完找你。”
“可是瑞風哥……”小敏欲言又止,終於乖乖地點頭。
她是個粘人的女孩子,受母親對父親言聽計從的影響,她從不反抗男友文瑞豐。
望着陽光下小敏乖巧淑女的背影,元若恩笑道:“沒想到,有一天,會有一個女孩子這麼聽你的話。”
“恐怕不是什麼好事。”文瑞豐臉上絲毫沒有笑意,語調也沒有任何起伏,表情一片漠然。
忽然有些擔心他,爲什麼沉浸在愛情當中的他,反而沒有了往日的神彩。要知道他文瑞豐素來都是激情洋溢的。
“公司狀況怎麼樣?”若恩首先先到的是工作。能讓文瑞豐如此頹唐的原因,大概只有工作。
“還不錯。”令人意外的是,提起公司他眸中一亮:“公司業績一路攀升,霍氏銀行賺到了錢,投資初見回報。”
“是嘛。”總算有一條令人振奮人心的好消息。她喜悅道:“看來他注資前已經估量到你們公司的價值,資本果然萬能。”最大的贏家可能還是霍氏。
文瑞豐久久凝着元若恩,繼而眼皮垂下望着地面:“連你都讚賞他,還是他厲害。”
“呃……”若恩呆愣住。
事實如此。在江老投資時瑞豐的公司年年虧損。
投資方踩換成霍氏,立馬扭虧爲盈步步攀升,文瑞豐還被邀請參加太平洋商會,人們越發敬畏霍氏的實力。
“瑞豐,我只是陳述事實。”若恩的頭腦十分清醒。“可能我和霍少庭在一起久了,比你更瞭解他,他是值得合作的。”
文瑞豐心中一陣刺痛:“他除了值得合作外,還是做老公的最佳人選?”
“瑞豐……”她駭然愣住,緊緊咬住下脣,幾乎要咬出血來。
她極力保持鎮靜,卻輕易被文瑞豐擊潰,身體在海風中微微顫抖。
她想說無論怎樣,任何人無法撼動瑞豐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學生時代的記憶總是最美好的,那時因爲職業的關係爸爸經常拿槍,冷着一張臉給人一種不可親近的感覺。
身爲爸爸的女兒,元若恩常收到同學們害怕的眼光,大家習慣和她保持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