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爾端起杯子,一口喝乾了杯子裡的水,然後用力地吸了一口氣。
又獨自坐了良久,好不容易纔把心裡的情緒平復下來。
剛剛水辰藍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那塊玉牌的用途到底是什麼。
“霞舉飛昇,長生不老。”
這八個字出自《雲仙雜記》。
“霞舉飛昇”指的是修行得道者可由雲霞託擁,飛昇天界。
“長生不老”這幾個字,就不必解釋了。
所以那塊玉牌……
陳爾不禁捏了捏拳頭。
剛剛他甚至一度懷疑自己聽錯了,但是水辰藍說話的聲音卻是擲地有聲。
如果水辰藍說的是真的,那麼系統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存在?
那塊玉牌和系統的共同點已經很明顯了。
系統應該不僅僅知道玉牌的來歷,更有可能,系統說不定還和那塊玉牌有着什麼奇妙的聯繫。
如果水辰藍說的是真的話……
那麼,接下來的事情,陳爾已經不敢再想下去了。
陳爾又在餐廳裡坐了很久,然後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來。
水辰藍是從哪裡知道這件事情的?
是從族長那裡知道的?
可是,如果族長知道,那麼他爲什麼不告訴陳爾?
還是因爲時間太短,旁邊又有人盯着,所以族長來不及細說?
但是,眼下這情況,去水氏也是不明智的選擇。
和水辰藍已經算徹底撕破臉了,再靠近水氏的勢力範圍,一定會有危險。
水氏雖然落敗了,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還是不能掉以輕心。
陳爾覺得有許多的問題沒有解開,所有的信息都是一半一半的,他根本得不到完整的信息。
想起來就頭疼,偏偏這個時候系統還不在了。
陳爾在餐廳裡坐了一整晚,最後下了一個決定。
他還是要去水氏。
但是,他去水氏的目的是收回自己在水氏的繼承權。
只有得到水氏的繼承權,他纔能有機會知道水辰藍到底是從哪裡知道玉牌的消息的。
想要收回水氏,並不簡單,但是也不算太困難。
因爲水氏還是有一派人贊同陳爾回去繼承水氏的。
而他們之所以贊同陳爾的繼承水氏的原因也很簡單,無非就是眼前的水氏已經完全看不到希望了,他們希望能有一個全新的領導人來改變這一切。
而陳爾就是這個最佳人選。
因爲陳爾不姓水,和水氏的大部分族人都沒有直接的利益關係,所以陳爾才能大刀闊斧地進行改革。
所以,這一撥人的支持,陳爾是很容易就能得到的。
但是這一撥人並不算多,如果陳爾想要徹底把握水氏,還需要做一些其他的功夫。
水辰藍在燕京待了幾天的時間,發現無論如何都沒辦法再次靠近陳爾。
水氏那裡又出了一點事,水辰藍就匆匆返回庸城了。
而水辰澤繼續留下來盯着陳爾,只有水東君陪着水辰藍回去了。
回到水氏之後,水辰藍才發現原來水氏比她預料中的更加腐朽。問題多得數不勝數。
於是她又開始處理各種各樣的問題。
期間水辰澤的父親水繼坤病情惡化,在國內無法繼續治療,只能往國外轉移。
水辰藍派了兩個信得過的水氏子弟送水繼坤出國。
水繼坤出國後,水東君給水辰藍送來水辰澤的情報。
剛好看見水辰藍在屋子裡大發雷霆。
“我已經強調過很多次了,稅務的問題一定看好!爲什麼還是出了問題!”
一箇中年男子站在水辰藍的面前,也許是覺得被一個年紀小自己這麼多的人教訓了,顯得有點丟臉,所以他的態度也變得不好起來。
“你是千金大小姐,哪裡知道底下人的難處,這麼大的賬務,處理起來本來就比較麻煩,偶爾出點紕漏也是很正常的……”
水辰藍冷笑一聲,然後把賬本丟在中年男子的身上。
“滾,不處理好不要來見我。”
中年男子撿起掉在地上的賬本,然後狠狠地看了水辰藍一眼才轉身離開。
水辰藍見水東君進來了,才稍稍收斂的怒氣,問道,“水辰澤那邊怎麼樣?”
水東君有些忐忑,“水辰澤說了,陳爾進出都有大批安保人員陪同,根本沒有辦法下手。”
水辰藍斜了水東君一眼,語氣突地拔高,變尖銳。
“你告訴他,我不管他用什麼手段,總之,我要看見東西放在我的眼前!”
“再給他七天的時間!”
水東君被水辰藍陰沉的眼神嚇着了,一時間連回話都忘記。
還是外面匆匆傳來的腳步聲喚醒了她。
有人急匆匆地跑進來,對水辰藍耳語了幾句,就見水辰藍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
水東君甚至能明顯地看見水辰藍的眼裡迸發出了殺機。
那樣明晃晃的殺意,就像一把已經開鋒的刀,泛着森冷的銀光。
讓人心裡止不住地害怕。
水辰藍往前走了幾步,然後突然頓住腳,一把就推開了桌子上擺着的玻璃缸。
玻璃缸跌在地上砸碎了,漂亮的小金魚落了一地,在殘留的水跡裡掙扎着。
水辰藍朝外走去,路過它們的時候並未移開腳步,只是隨意地踩上去。
一個腳印就是一灘血跡。
水東君被地上的血跡嚇得白了臉頰,再也不敢去看地上金魚被踩爛的屍體。
她顫抖着雙肩轉身,深吸了幾口氣才平復了情緒,走出了門。
外面到處都是來來往往的水氏族人,大家都在忙碌。
水氏最近的麻煩事很多。
大家都很焦慮很恐慌。
因爲大家都知道,水氏的底子早就爛到根了,只要有一個人被揪住。
一牽扯出來,不知道會有多少人跟着倒黴。
這件事,水辰藍很清楚。大家也很清楚。
水東君慢騰騰地在水氏的大宅裡走着,然後撞見有人偷偷帶着家裡傳下來的東西出去典當。
水東君輕輕地在嘴角扯開一個笑容。
她知道,水氏真的要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