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許啓明乘坐着王媛的車駕下了山,回江海郡去了。
因爲下着雪,馬車行走的很慢。
一路上,王媛都靠在窗戶旁邊,一臉愁容,心事重重的。
“嗯嗯...”欣賞着王媛美麗的容顏,許啓明愜意的哼着小曲。
“喂,不要這樣吊兒郎當的好不好啊,人家心煩着呢!”王媛幽怨的看了他一眼,有些不高興。
“不就是三十歲之前成爲武宗嘛,有什麼難的?”許啓明輕鬆地說道:“以你的天賦,你的才幹,加上我給你的丹藥,十二年之內應該可以成爲武宗的吧。”
“那是肯定了,我有家族的資源幫助,提升肯定會更快,莫說是三十歲,二十五歲左右也許就能達到那一步了。”雖然這麼說了,但是王媛的臉色還是那麼憂愁,似乎並不是因爲剛剛的約定而擔憂的。
“既然如此,那你爲什麼還這麼發愁呢?”許啓明坐到他身邊,把車窗邊的簾子拉起來,問道。
“我主要是害怕,我那幾個叔叔會從中作梗,打擾我的修煉進度...老祖也是擔心,這才把時間延長到十二年。”王媛說着,將頭輕輕的靠在了許啓明的肩膀上,說出了自己的顧慮。
許啓明也不敢亂動,只好任由她靠着。
“這樣啊,你說的也是,你那幾個叔叔確實可能會擾亂你,要是你閉關時候受了他們的影響,走火入魔都是有可能的。”許啓明這才明白。
他心想爲什麼時間這麼長呢,要是換成散修,十二年也許勉強能夠用,可是王媛擁有家族的資源,怎麼也不可能等到十二年以後纔會成爲武宗。
現在聽了王媛的話,許啓明才知道,這都是自己那個師父王耀文的深謀遠慮。
王媛的五個叔父各司其職,二叔王洪,三叔王烈坐鎮主族,四叔王鵬掌管執法堂,五叔王濱管理王家外族,六叔王越管理王家財務。
自從王媛的父親王雲重傷以後,這五個長輩幾乎都蠢蠢欲動了。
王鵬還好,因爲小時候和王雲的關係最好,沒有當家主的意思,對自己的嫂子和兩個侄女也是恭敬有加。
但是其他四個就不一定了...
如果他們不服王媛的管理,不認可王媛的能力,那麼不光是對王媛,對王家都是有巨大影響的。
王家之外,還有兩個敵對的大家族在虎視眈眈呢。
“嗯,恐怕出了四叔之外,其他的四位叔叔都有取而代之的野心...”王媛說着,許啓明能感覺到王媛的身體在微微的顫抖:“啓明,我好害怕,害怕有一天會失去少主的位置,讓父親失望,讓母親和小墨受到傷害...”
王媛真的是被自己的叔叔們嚇怕了,爲了權利,他們可以拋棄親情。
認識許啓明之後就有兩次。
但是之前,這樣的事情她經歷的太多了,從她小時候開始,她的叔叔們就一次又一次的威逼利誘,甚至不惜用白越溪和白小墨來脅迫,若非王耀文一次次的保護,王媛是走不到今天的。
每每發生一次,王媛就會傷心一次,逐漸的將自己的內心封閉起來,用高冷的一面對人,同時開始暗中培養自己的勢力,努力的修煉,希望有一天能獨當一面。
幾乎所有的人,都對她有些敬畏。
因爲她是王家少主,因爲她冷若冰霜的面對別人。
除了自己的家人以外,只有許啓明見到過自己熱情的另一面,見到過自己的笑容。
第一次見面,許啓明以武者2重之姿面對她也不曾畏懼,讓她有些好奇。
於是這纔有了之後,將他收爲幕僚的意思。
在相處的過程之中,王媛漸漸的對他動了其他的心思,逐漸的釋放出了真正的自我。
雖然直到現在,王媛和許啓明都不清楚爲何會走到一起就是了。
正在回想着過去令人傷心的事情,一隻溫暖寬厚的手掌搭在了她的右肩上,將她輕輕的挽在懷裡。
“媛媛,你放心吧,我會好好保護你和小墨的,我絕對不會讓你們受到傷害,我保證。”許啓明伸出一隻手,捏了捏她精緻的臉蛋,安慰着她。
“嗯,我相信你。”王媛看着他堅毅的眼睛,心裡安穩了許多。
“你現在的任務呢,有兩個,一個是做好你該做的事情,另一個就是好好修煉,其他的事情就交給我吧。”許啓明說着,看着王媛楚楚動人的樣子,上去就要吻她。
“別,不要...”王媛伸出手擋住:“我...我還沒有準備好...”
“好吧。”看到王媛緊張兮兮的樣子,許啓明暗罵自己的太心急了,放棄了親吻她的想法。
操之過急了啊...
看到許啓明真的聽話的停了下來,王媛心中一陣失落,但是一向矜持的她不敢說出來,只好伸出自己的一雙手臂,輕輕的環住他的身體,依偎在他身邊。
許啓明看她這麼主動,也沒有阻攔或者躲閃,任由她抱着。
就這樣,安靜的時光在兩個人的沉默之中流逝。
........
另一邊,一輛裝飾華麗的馬車停在了南區的王家錢莊旁邊,王家錢莊是一個小型的莊園,離王家大院不遠,莊園大門口懸掛着一副燙金的牌匾,上面寫着四個大字,王家錢莊。
“老爺...”車伕停下馬車以後,下車挑起了馬車車門的簾子,恭敬的說道。
沒讓他等太久,一箇中年人走了下來,臉色十分的不好。
他不是別人,正是剛剛被執法堂罰了俸祿的王越。
車伕見他臉色不好看,也不敢多言,等他下車以後,就連忙拉着車離開了。
“唉..”王越嘆了一口氣,一想起剛剛的事情就憤怒不已。
在門前待了一會兒以後,就走進了錢莊。
門衛看見了他,紛紛向他行禮。
王越因爲心情不好,也沒有搭理他們,走進了自己的書房,重重的關上了房門。
這裡是他工作的地方,他管理的是王家重要的命脈,資金存取之地,也是王家一年記錄開支收入的地方,這麼多年以來,他早已將這錢莊管理經營的井井有條。
平日裡,他坐在書房裡,處理事務,而現在,他心裡只有憤怒的情緒,在房間裡生悶氣。
這個時候,敲門聲傳來,之後走進來一個僕人。
“老爺,羅先生來了。”僕人恭敬的向他告知情況。
“快請進來。”一聽是羅先生,王越勉強打起精神,消了消氣,讓僕人請進來。
“是。”僕人說完,退了下去,過了一會兒,一個手持摺扇的藍衣青年走了進來,一身的書生氣,文質彬彬的樣子。
在他的身後,跟着一個黑衣青年,二十多歲的樣子,帥氣英俊,讓王越有些詫異。
他和許多各色各樣的人物都打過交道,看人還是有些準頭的,他能感覺到,這個年輕人絕不可能只是一個隨從。
而說起這個羅先生,也是一位大金主,和王家有一些交易,也算是熟人了。
“六爺,在下有禮了。”羅先生恭敬的說道。
“有禮了。”王越這纔不在繼續關注青年,拱手還禮:“不知羅先生今日前來,所爲何事啊?”
“到年關了,備了一些薄禮給六爺和令郎們,還望笑納。”羅先生說完,從青年手裡接過三份禮物放在了桌上:“希望我們以後能夠繼續合作。”
“您客氣了,我替孩兒謝過了。”王越向他道謝。
“令郎何在啊,難道不在家?”羅先生眼中閃過一道奇異的光芒,之後詢問道。
“唉,說來話長啊。”王越嘆了口氣,說出了之前的事情,隨後眼中露出了憤恨的神情。
“原來是這樣啊,那個許啓明還真是可惡,居然仗着自己的師父毆打令郎!”羅先生點了點頭,義正言辭的說道。
“唉,不說了,他是我王家的大前輩,無可奈何啊。”王越憤怒歸憤怒,心裡卻嘆了口氣。
許啓明在王家地位不低,只能忍氣吞聲了。
“六爺,難道你就忍的下這口氣嗎?”這時,一邊的黑衣青年冷笑了一聲。
“嗯,羅先生,您的隨從這麼隨便的嗎,敢在主人說話的時候插嘴?”王越輕蔑的看了他一眼,不悅的問道。
“不,六爺,您誤會了,這位不是我的隨從,而是我的主人....”羅先生微微一笑,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請青年坐在了椅子上:“容我介紹了一番,此乃我唐家的大少爺,唐子傑。”
“六爺,唐子傑有禮了。”黑衣青年正是唐子傑,襲擊東方晴茹之人,唐家的大少爺。
“嗯?”王越臉色一邊,隨後猛地站起來:“唐大少爺,您還真是膽子大啊,隻身入我王家之地,難道就不怕我綁你去見大小姐?”
王越冷冷的說道,眼中露出一股殺意。
“六爺,稍安勿躁,龍雲山上之事,我都聽說了。”唐子傑非但沒有害怕,輕笑道。
“嗯,你是怎麼知道的?”王越一愣,隨後明白了,對方應該是在王家有細作。
互相安插內奸,是三大家族的常事,王家的執法堂也是專門排查這個的。
“當然是有內線了,怎麼樣,六爺,和我唐家合作吧,我唐子傑保證您不會後悔的。”唐子傑看着眼中殺意漸漸消散的王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