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紹擡眸直視他,脣邊冷笑凜然:“那是因爲大哥你,知道這江山,自會有人爲你打好,奉到你手上,你與我不同,你自生下來,便理所當然擁有一切,所以你認爲,天下的好東西,都該屬於你,而我,一無所有,任何我想要的,都必須一點一滴去搶去奪,自然有野心,沒有野心,我早只怕活不到現在,早就死在半途中。”
“不要爲你自己找藉口。”馮野叱罵:“**便是**,與其他任何事都無關。”
“你真的對這江山沒有**麼,大哥?”馮紹嗤笑反問:“若是沒有,當初怎會拋下容忍回馮城?”
馮野頓時再也說不出話來,.Y .T抿緊的脣,微微發白。
他那一天,的確是想拋掉一切,帶容忍走,然而也就在那一天,馮耀威告訴了他一個驚人的秘密……
“呵,大哥,所以收起你的假仁假義,跟我真真切切地鬥一場吧,這樣無論誰輸,都能輸得心服口服。”馮紹大笑而去,只剩下馮野獨自站在那陰影裡,神色黯淡悲傷……
那天晚上,馮紹又去了鳳歌所在的小院。剛進房門,鳳歌便立刻笑着迎了上來。她現在常常覺得自己越來越如青樓女子,以身體來換得生存,卑微而下賤。
馮紹就是她唯一的歡客,給予她衣食,卻也同時給予恥辱的歡客。無數次深夜醒轉,看見身邊睡着的這個男人,她都想殺了他。可是她知道殺不了他,輕舉妄動,只會自毀。所以她只能忍,將所有的血淚,都嚥下去,等待來得報的那天。
面對肚子中的那個孩子,她也沒有絲毫愛意,只視作用一團時刻提醒她所受的恥辱的畸肉。但即便這樣,在他面前,她還必須表現得如同慈母,彷彿欣欣然等待那個孽種的到來。
“紹,你摸,我覺得他會動了呢。”她依偎到馮紹的懷裡,拉着他的手,覆上自己的小腹。
“真傻。”馮紹微笑,撫了撫她的長髮:“醫書上說,要懷胎五月纔會動呢。”
“你還看醫書啊,是不是爲了我和孩子,紹,你真好。”她笑的甜美。
馮紹嘆了口氣,每次看見鳳歌的笑容,他總會聯想起另外一張與她一模一樣的容顏,會幻想,若是懷中人是她,會是怎樣一番感受。
鳳歌又從他眼中看到熟悉的恍然,心裡更恨,她知道,他每次望着自己發怔的時候,在想誰。現在自己倒彷彿,成了“她”的替身。何等不堪。但是現在,無論是什麼樣的恨,她都不能表露。
勾住他的脖子,她呵氣如蘭的撒嬌:“紹,你都好幾天沒來了呢。”言語中的暗示,那樣明瞭。 馮紹眸色變得暗沉,抱起了她:“小妖精,又想了是不是?”
她嫵媚的笑着點頭,心中卻仿如刀刻,自己現在,只能努力取悅了他,以求得他的信任,能早日脫離這牢籠。
馮紹將她放到牀上,解開她的衣裳,不由低笑:“懷了孩子,你倒是越來越豐滿了。”
“討厭。”鳳歌嬌嗔,卻將身子貼了上來,在他胸口**地蹭。
“醫書上說,最初幾個月要節制。”馮紹輕點她的鼻尖。
“又是醫書?”她不依的嘟嘴,心中卻冷笑,巴不得這個孩子,被馮紹自己的**斷送掉,這樣便於已無憂。
但馮紹本是極謹慎之人,何況鳳歌肚子裡的孩子,未來對自己至關重要,怎會失了分寸?
他躺下,將鳳歌半抱至懷中,,溫柔**親吻,好解她的渴求,口中還不時調笑:“醫書上還說,女子在懷孕中,**會更甚,我本不信,現在信了。”
她嚶嚀一聲,主動去吻他,舌尖曖昧的滑過他的脣,又去舔弄他的耳垂。
“妖女。”他倒抽一口氣,手握緊了她鼓脹的胸。
而懷孕中的人,身體本來就更爲敏感,她立刻**不止,更勾起了他體內的**。想要翻身把她壓下,又想起她肚中的孩子,不敢莽撞。最後……,期間還不停的問痛不痛。
“不痛。”她嬌笑,更將身體扭動着迎向他。現在對這副殘破的身體,她早已不愛惜,就算玩壞了,她毫無所謂。
攻勢驟強,鳳歌看似迷醉不已的吟哦,靈魂卻彷彿抽離身體之外,浮在上空,冷冷的俯瞰這一聲虛情假意的歡愛。
馮紹此刻,倒是真的很投入,畢竟如果之後未經歷過容忍,鳳歌是他唯一愛過之人。而他素來明智,明白得不到最想要,便退而求其次的道理。所以若是鳳歌真心依靠他,他也願意好好對她。
他自然並非不知,鳳歌的不甘,但是他自負的以爲,假以時日,再加上二人之間孕育了共同的孩子,總能將她的心軟化。所以平日裡,他更是對她寵溺關愛。
第一回合結束,儘管他仍有**未解,但還是強忍住,將她摟至懷中,催她入睡。
自己則細細思索,朝中局勢。
昨夜他派了四個精銳,分別潛入權臣家中,實施暗殺,並不是不冒險的。萬一朝中異動,即便馮野能配合鎮壓,但兵權畢竟掌握在馮野一人手中,若是衆人因此攝於淫威,而推馮野爲王,之後再從馮野手中奪位,就更爲艱難。
但是所幸,他手中,還有一張王牌。
他低頭看了看懷中熟睡的鳳歌,眼中浮起一絲得意。眼下衆臣,必定會對他們馮家,恨之入骨,而相應地,便愈發希望真正的主子迴歸。
而天明國真正的主子,現在已是自己的女人,以後還將是自己孩子的母親。只待時機成熟,將她推出,自己便能成爲主宰這個國家的人。
次日清晨,馮紹又是在天還未全明之時離開,走之前還特意替鳳歌蓋好了被子。當門關上,鳳歌原本閉着的眼睛,驟然睜開,一腳踢掉身上的棉被。她討厭他所有的施捨。
厭惡的看着自己身上的吻痕,她起身去找啞奴,讓她給自己備水沐浴,自己則是一和央薄衫,站在院中,仰望頭頂的天空。
高牆割斷了她與外界的一切,現在,她已經不知道牆外的世界,到底發生了什麼翻天覆地的變化。
但是她知道昨晚的馮紹,一夜未眠,必定有所異動。好呵,只有動盪,她纔能有機會。馮紹必定不會將她這顆絕妙好棋永遠擱置。
鳳歌冷笑,隨着來送熱水的啞奴進屋,脫了衣裳進去泡澡,狠狠地搓洗身上他留下的氣味印跡……
……
天楚國,太子府密室。
“主子,您打算何時動身去天明國?”魑魅詢問彥祖。
“十六。”彥祖眉頭微皺。
魑魅點頭:“自當在十六之後。”
“但是最近,皇帝對她……”彥祖有些憂心,怕自己離去之後,席容這邊會出差池。
“主子放心,我和魍魎會拼死保太子妃平安。”魑魅起誓,上次席容出事,直到現在他仍愧疚難當。
“不要讓她看出破綻,我快去快回。”彥祖叮囑。
而自那天起,彥祖便對席容說,自己最近極爲繁忙,所以晚上需在書房安寢,或是外出辦事。
席容只懂事的答應,並未多問。到了臨出發那一天,彥祖終究還是忍不住,回房找席容廝磨。
她雖然任其糾纏,到底有點奇怪:“你不是說最近很忙麼?”
“正是因爲忙得見不到你,所以特地抽空跟你親熱一番。”彥祖嬉皮笑臉的撒謊。
“你呀,無論多忙,也要顧惜自己的身體。”席容心疼地輕撫他略顯蒼白的面頰。
“我知道了,娘子。”他捉住她的手,輕吻她的指尖,心中極爲不捨:“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別讓我擔心。”
“我天天都在這府中,你擔心什麼?”席容嗔怪。
彥祖察覺自己說漏了嘴,立刻強辯:“擔心你又偷溜出去玩,把自己弄丟了。”
“我哪有偷溜?”席容瞪他,卻被他拉進懷中親吻:“好好好,沒有沒有,我家席容最乖了。”
一陣纏綿之後,彥祖該動身了,走到屋外,回頭看見房中那個還在含笑凝望自己的人,眷戀不已,但最終只能狠了狠心,轉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