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無需客氣。”冷君翔憨厚的笑笑。
“你爲何會在這裡?”席容收起匕首,不禁有些狐疑的問道。難道他不知道這裡是皇家禁宮,不允許平民進入嗎?
“在下是來找姐姐,姐姐曾說過,想來這裡看梅花。”冷君翔並未加以隱瞞。爹孃說,無論如何,都讓他儘快找到姐姐,回扈達去。而爹孃曾與人有約,不能踏入中原一步,只得讓他來找。
“你姐姐叫什麼名字?若是我遇見她,會告訴她,你來找她了。”雖說這人總是幫倒忙,但勝在心地善良,熱心助人,所以,她想幫幫他。
“在下的姐姐叫冷心凝,若是夫人能見到她,請幫在下轉達,爹孃讓她立刻回家。”冷君翔有些興奮的說道。畢竟,有人幫忙,可以快點找到姐姐,也省的爹孃擔心。
“好。”席容微頷首,對他笑笑。
“那在下就不打擾夫人了。”冷君翔一抱拳,轉身離去。
席容目送他身影消失,剛要動手辦自己的事情,梅林裡忽然轉出了另一道身影。來人一身白衣,面上蒙着面巾,頭髮高高豎起,但一看身形,便知道是個女人。
“你是什麼人?”席容看着她握在手裡的劍,緊了緊手裡的匕首,抵擋着問道。
“你不配知道。”白衣女子一聲厲喝,拔劍便奔着她而來。但,還沒有靠近席容,就被憑空躍出的兩個黑衣人給攔下。
席容不只是認得這兩個黑衣人的裝束,還認得其中一個人樣子,他不正是龍昊天的暗衛嗎?
另一個黑衣人是個女人,裝束一樣,顯然也是龍昊天的暗衛。他不是已經恨她入骨,不再管她了嗎?爲何還要派人來保護她?
“帶着夫人走。”黑衣人擋下女子凌厲的劍,對女暗衛命令道。
“是。”女暗衛領命,拉過席容便要離開,卻見白衣女人忽然對空中吹了一口哨。
須臾間,剛剛離開的冷君翔便又返身折了回來,看着正與人顫抖的白衣女人,猛的一皺眉:“姐姐。”
“冷君翔,你還愣着做什麼?還不動手?難不成想看着我死?”冷心凝氣怒的高喝一聲,冷君翔這才反應過來,立刻跳入了戰圈。他的武術本就比龍昊天的暗衛高,他一加入戰圈,冷心凝自然脫身,向帶着席容離開的女暗衛攻擊了去。
“姐,你這是做什麼?”冷君翔將自己的戰圈引到冷心凝附近,不解的問道。
“晚點再與你解釋。”冷心凝往冷君翔身後一躲,成功將女暗衛也引到了冷君翔這邊:“兩個都交給你。”話落,她越到席容的近前,抓住她的腰帶,便飛身而起。
席容下意識的拔出手中的匕首,出於自衛,便向冷心凝紮了去。
冷心凝本來是看到了她的動作,打掉她的匕首綽綽有餘。但見到她手中的匕首時,卻愣了下,這不是她爹送給弟弟的匕首嗎?便是她這一愣的光景,她再想打掉席容的匕首已經來不及,只得立刻鬆了手,將席容扔了下去。
而兩人所處的位置,正好是崖邊,席容被扔到地上後,身子直接向崖下滾了過去,冷心凝再想落下身去拉她,已經來不及,只能眼見着她向崖下墜去……
這一切快得讓冷君翔沒有辦法反應,兩個暗衛更是被眼前的情景,嚇得一震,三人自然而然的停了手。
因爲冷君翔的腳程比兩人快,第一個飛到了崖邊,撲倒在懸崖峭壁上,半個身子都探了出去,才勉強拉住了下墜的席容。“夫人,別怕,在下拉你上來。”冷君翔不懂姐姐爲何要置這位夫人於死地,但他卻不忘爹爹的教誨。
冷心凝緊接着落在崖邊,看着弟弟的反應,幾乎想都沒想,撿起石子,便對他的胳膊打了過去。
冷君翔的胳膊一顫,手上自然一鬆,卻在席容的身體下墜的時候,不加猶豫的又向前撲去,待抓住席容的時候,只剩腳尖勾住懸崖的邊沿,驚險萬分。
“君翔。”冷心凝看着下墜的弟弟,微一愣神的功夫,兩個暗衛已經飛身過來,女暗衛已經將劍抵在了冷心凝的脖頸上。
男暗衛迅速吹響求救的信號,又對女暗衛道:“看住她,我去拉他們上來。”
“是。”女暗衛領命,男暗衛幾步來到崖邊,拉住冷君翔的腳腕,手上一用力,冷君翔就藉着他的力氣飛身而起,將席容拉進了懷裡,騰空躍起,瞬間已經平穩的落地。
墜崖的一刻,席容本來已經閉上了眼睛,呼呼的風打得他的臉都生疼。但,她甚至還來不及害怕,就已經又落回了地面。
一落地,冷君翔立刻鬆開席容,退出一步距離,詢問道:“夫人,你沒事吧!”
“沒事。”席容緩緩睜開眼,看向來人,“謝謝冷公子救命之恩。”
“夫人切勿這麼說,在下這麼做只能算是爲姐姐補救。”冷君翔看向冷心凝的方向,眼中流轉着失望。他不懂,姐姐明明說來這裡看梅,爲何要害人?爹爹曾教誨他們說,教導他們武功是爲了讓他們自保,切勿生了害人之心。姐姐才離開扈達不到一年,爲何就將爹爹的教誨全然忘記了?
冷心凝用求救的眼神看着弟弟,她看得出,弟弟是認得席容的,若是他開口,她是不是就可以沒事了。
冷君翔卻在這時收回視線,看也不看她,但他輕抿着眉頭,眼中流轉着疼痛。
席容看他一眼,轉頭看向冷心凝的方向,吩咐道:“放她走吧!”既然,冷君翔救了她一命,已經爲他姐姐補償了,這時就此作罷吧!
“夫人,請恕屬下不能從命。”女暗衛面無表情的回道。. . T
“好一個屬下不能從命,這是你主子交代的嗎?”席容冷冷一笑,沒想到這暗衛竟是如此不給面子。
“夫人,主上很快就會過來了,夫人還是等等吧!”女暗衛臉上並無爲難的表情,反而一臉冷然,半分也不屈服。
“夫人,算了,若是姐姐犯了錯,是該收到懲罰的。”冷君翔不想再看她爲難,心裡一直謹記爹爹的教誨,做錯事,就不要怕受罰。
“冷君翔,我是你親姐姐。”冷心凝被自己的弟弟氣得大吼出聲,渾身直哆嗦。若不是他壞了她的好事,她現在說不定已經得手離開。
“姐,爹說過,做錯事就要受到懲罰。”冷君翔表情糾結的看着她,他其實想救姐姐,但又不想忘記了爹爹的教誨。
“冷君翔,不救就不救,不必搬出爹,給我講大道理。”冷心凝不屑的冷嗤,在她眼裡,弟弟就是個傻瓜。
冷君翔即使被姐姐如此吼,但眼中的急色,卻越加的濃烈。他不是不想救姐姐,只是想在姐姐認錯後,爲姐姐求情。從小,他就沒姐姐聰明,但他卻記住了爹爹的教誨。
“別急。”席容對他淡淡一笑,輕聲安撫道。
冷君翔一愣,看向席容,竟覺得被她眼中的溫和,瞬間吸了過去。他直直的看着她,竟是有些移不開眼,長這麼大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讓他覺得如此美過。冷君翔的性子,褪去了冷焰的冷酷,只剩下了直,不管什麼人,在他眼裡,都是好的,沒有美醜之分,只有善惡之別。但,這一刻,看着席容的時候,他第一次想用美麗去形容一個女人。
席容被他直直的視線盯得微滯,但卻不覺得這是一種褻瀆,因爲他的眼睛是純淨的膜拜,並非男女之間的慾望。
對他又笑了笑,席容才走到冷心凝的近前,開口問道:“誰派你來的?”
“我憑什麼告訴你?”冷心凝不屑的冷嗤:“這些人似乎並不聽你的話。”
“只要你肯說實話,我定然會有辦法放你跟你弟弟一起離開。”席容的脣角仍是那抹弧度,但溫度卻已經颯然變冷。
“你以爲我會信你嗎?”冷心凝越發的不屑,眼前的女人,除了容貌與她不相上下,其他地方有什麼好的?
“你愛信不信。”席容並沒有繼續勸她的打斷,有些人就是越勸,越是以爲自己如何。她肯爲她說話,不是因爲自己有多麼的菩薩心腸,而是因爲冷君翔的善良和正義。
“你……”冷心凝沒想到席容這麼快就放棄了,難道她就不想知道,是誰派她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