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你……”席容低低道,有些懊惱,“可我還是想他,如果我當初能夠見他一面,我爲什麼那時要昏倒在牀呢!”
“你還有我。”安中磊一手伸進被子,握住她放在他腹部上的手,不禁低低一嘆,“又或許,當初我該把你也藏起來的,這樣你就可以和孩子在一起了,那麼現在,你會不會想我?”
聞言,席容不禁一頓,眼底似乎有些釋然:“你知道嗎?我現在忽然覺得如今的境況也是一種幸運,真好,還有你在我身邊。如果你不在我身邊,如果你隻身冒險,我會擔心你,我怕我食不安寢,睡不安枕,然後跑出來看你,或許還會破壞你的全盤計劃。”他當初的決定是否也是如此忌憚的?
他頓一頓,聲音更是暗啞:“容兒,我想我很怎麼。”
“嗯?”席容有些不解地支起了半個身子俯瞰他。
他看着她迷惑的樣子,低低一笑,“一步一步走來,對於今天的局面,我還是有預見的。容兒,我很自私,或許當初放你和孩子一起離開我的視線是對的。可是無法放手,過去那麼多年裡,我們一直在擦身而過,我無法保證百分百地全身而退,可是我還是自私地選擇了讓你留在我的身邊。你怕不怕,如果有一天,你會爲我殉葬。”
席容搖搖頭,靠回了他的胸膛。
安中磊頓一頓,才聽她幽幽道:“生同寢,死同穴。”心底一動,抱着她滾了半圈,將她壓在身下,眸光深邃得幾乎要滴出水來,更像是要將她一口吞下。
席容被他看得眸光微顫,“夫君。”
“生同寢,死同穴。”他喃喃重複着她的話,若是如此,即使死,都不陌生了。他心底有震撼,或許真的孤單太久渴盼太濃烈了,這一刻,心底的患得患失驀地消失無蹤了。
席容點點頭,雙手摟住他的脖子,“你是我的夫,我是你的妻,這輩子,我們是一體的。”說着,臉色又泛起幾朵紅霞,緩緩地送上自己的脣瓣,然後咬住他的脣。
安中磊眼中深沉,眼底燃起一簇火,自然不會就此放過送上來的馥郁,反客爲主,狠狠地吻住她,再次狠狠地糾纏,翻滾在牀褥之間。
當情慾再起,他瘋狂地掠奪,當身子合二爲一時,他揉抱着她的身子,幾乎想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
她婉轉承歡,迴應着他的熱情,時不時化被動爲主動,惹得他更是張狂地愛她。
當真正用盡力氣,一夜魚水交融,席容枕着他的臂膀睡得昏昏沉沉的。
他心底和身體都是滿足,攬着她沉沉睡去,脣邊隱約有笑痕。
正當美夢中吧。
窗外,夜深露重。
隱隱約約中,席容聽得一陣敲門聲,有些急。
頓了頓,這才睜開眼,只覺得全身上下倦累非常,看看枕邊,已經無人了,再看窗口光景,想來已經將近晌午了。
想起昨夜的瘋狂,席容臉有些紅,只是沒來得及回味,只聽得敲門聲更加急了,那是若雪的聲音:“嫂子,快起來,皇上讓公公宣旨來了。”
席容一愣,皇帝的聖旨?這個時候,聖旨只是給她的嗎?
心底滿是疑惑,可是還是快速地梳妝洗漱,只是每走一步,乃至輕微的動作,都牽扯了痛處。
當她推開門,席容看到若雪的臉,再看外面站立的面生的公公,跪下接旨,聽得公公以尖銳的聲音宣讀着,大致的意思是宮中貴妃的生辰,大宴皇帝的內眷。
容不得她有抗旨的餘地,拿着手中沉甸甸的聖旨,心底卻想着該如何應對這一關,因爲不知道進了宮,這一次又有什麼“驚喜。”
若雪看她呆呆地不知道在想什麼,便問道:“嫂子,難道你不高興嗎?又可以進了宮了唉!這可是別人求之不得的呢!”
席容搖搖頭:“鴻門宴,是福是禍且走且看。”
“我怎麼聽不懂你在說什麼?”若雪是真的聽不懂,眼珠一轉:“不如我陪你一起進宮,可好?”
若雪點點頭:“這是我上半輩子從未想過的事情,如今有機會,我自然想要試試了!我還聽說,這種妃子的宴會,一來是皇帝對她的寵幸,二來也會邀請一些貴族子弟,名義上是慶賀,實際上有點做媒拉配的意思在裡面。”
“你……”席容看着她眼底的汲汲,心底有些猶豫。
“嫂子,我都已經叫你嫂子了!難道你還不放心我嗎?該說的我都說了,我不瞞你,也瞞不了你。我就是這樣的人,想要攀附權貴,想要過衣食無憂的好日子!”若雪坦白道:“而且,你還欠我一個夫婿,這是你欠我的,我要你現在就還我!”
席容被她說動了心底的愧疚,想當初,是她有錯將丈夫推開,如今這個忙,她或許是應該幫的。“好,我帶你去。”
“真的嗎?”若雪高興極了,“不過嫂子,你放心吧,對於男人,我還是瞭若指掌的,如果看中一個,一定立馬能夠將他攻下,你放心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席容聽着她有些露骨的笑,也只是笑笑:“不過,萬事要小心,知道嗎?”
“皇帝華美,卻也處處暗藏危機,這個我知道,只是富貴險中求,這個道理我更懂。”若雪道,眼底熠熠的,似乎早已有了打算。
席容心底卻有些不安,不過,既然決定留下來,就是要面對,她必須要獨自去面對一些事情,因爲她不想做他的負累。
於是兩個人,心思各異。
這次的生辰宴比之上次三皇子的奢靡太多,捧場也是震憾人心,可見這個貴妃在這中的地位。想來也是,昭五爲了遏制外戚勢力,一直對皇帝立後一事隻字不提,如今地位最高的也是這位貴妃,不僅地位高,身世也是不錯。只是昭王仍在的時候,她雖受寵,但是父親只乃至整個家族都在帝都之外千里,根本無法碰觸到朝中政權,但是比起宮中其他妃嬪,也都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了。
在這一點上,皇帝還是覺得慶幸的,至少沒有前有狼後有虎,設想一下當初爲了對付昭王爺的時候,還要顧及外戚勢力,想必也是相當的艱辛。
宮中派人來接的早,當席容到了宮中的時候,盛宴還沒有正式開始,可能夠殊榮前來道賀的人大都也是提早在外面等候着了。
席容避開這羣等候的人出去走走,可是想着這是皇帝的地盤,還不若混在人羣中,免了落單的困擾。
提供讓賓客休息的宮殿中,席容跟那些主動上來的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有些無聊,也幸好若雪健談,擋了好些的人,讓她落了個清淨。
只是,有些事情想躲是躲不過的,這時,有個宮女打扮的女子進來了,步子凌然,神色中還帶了幾分矜驕,到了她面前,屈膝行禮,問道:“想必這位就是安王府的王妃了,我是貴妃娘娘的貼身侍女,我們娘娘有請王妃過宮一敘。”
席容頓了頓,微微皺眉,看她一副施恩的模樣,心底不禁苦笑,她連皇帝都不想見,怎麼會想見那個貴妃呢?不喜歡牽扯太多,也不知道那個貴妃找她意欲何爲,“可以請問貴妃何事找我嗎?”
那宮女態度有些傲慢,“王妃,我們貴妃娘娘看得起你才讓奴婢找你過宮,至於何事,王妃去了便知道了。”
席容忽略她眼底的那份跋扈,“若是娘娘有事傳旨便是了,只怕這會兒我走不開,皇上讓公公告訴我在這裡候着,我家王爺會在這裡尋找,到時候我們一起去給貴妃賀壽,可好?”
那宮女皺眉:“你竟然敢拿皇上來壓我?”
“貴妃娘娘福澤皇宮,將來或許是皇宮第一人,我又如何敢造次?只是這個時候真的不方便過去,還請這位姐姐回? ,N 稟貴妃娘娘,替我謝罪了。”說着,席容從袖子裡拿出一錠金子順手塞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