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人不斷地步步逼近的時候,驀地,他一聲驚叫,不動了,下一刻,便倒落在了地方。
“你。。。。。。你。。。。。。竟然是你。。。。。。”看到賊人已經被手刃,韓金露一下子怒從心生,“你爲什麼現在纔來?你知不知道我。。。。。。我。。。。。。”想到自己的悲慘遭遇,她又忍就住痛哭流涕。。。。。。
劉鬆趕緊脫下身上的衣服披在了她的身上,“請公主恕罪,是臣救駕來遲了!”
韓金露心底的委屈排山倒海:眸光飄過地上的長劍,拾了起來,抵在了他的脖子上,“都是你護駕不力!如果你早一點來。。。。。。本宮也不會。。。。。。被人欺負了。。。。。。”
劉鬆淡道:“公主交代臣必須準時行動,不許快也不許遲,臣謹記在心,不敢違逆分毫。”
韓金露聞言:“我不管,都怨你。。。。。。都怨你。。。。。。你讓我以後該如何面對皇兄 , Y.和母后,還有他。。。。。。他本就不怎麼喜歡我,如今若是知道我。。。。。。知道我已民不是完璧了定然更加嫌棄了。。。。。。”
“請公主放心,臣不會將晚上的事情泄露分毫的!”劉鬆允諾道:“還請公主穿戴好衣服,那些命婦都在尋找公主,免得讓她們看出了端倪!”
這時,韓金露警覺了起來:“你說得對,我不能讓別人知道這件醜事!只要大家都不知道,那麼他也不會知道,那麼我也可以當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
劉鬆聞言,靜默不語,只是垂睫下的眸光有些嘲諷和不屑。 。。。。。。
公主順利地找到了,衆人也都安心地鬆了一口氣,回朝覆命之後,便各自回家了。
之後的一個月內,韓金露每晚噩夢連連,於是稱病宮中,半步不出。
這樣的折磨持續了一個月,她的心病難了,面對衆人的目光,總是覺得別人在後面指指點點,於是宮中宮女換的頻頻,以至於每個人都如履薄冰,謹言慎行,就怕一不小心說錯了話招致殞命的下場。
韓金露努力地安撫自己,沒人知道這件事情,只是腦海中依然理智地提醒她,有個男人知道她的把柄。而那個男人,在這個月內,卻是風光無限。
首先救駕有功被封賜,更是在全國選舉的文武狀元裡一舉包攬下文狀元和武狀元,文武全才,讓太后欣賞有加。劉松原本就是二皇子以前的人,皇帝看到母后如此高興,便也更加看重劉鬆,委以重任,在新興的寵臣之中也是出類拔萃。
就在韓金露下決定除掉劉鬆的時候,卻又發現了一件可怕的事情,她的月事竟然遲了十來天未來,而且整天覺得昏昏無力,暗地裡讓御醫診斷,聽到的答案猶如晴天霹靂!
她竟然有孕了!
於是每每照鏡,連自己都開始厭惡自己,厭惡腹中這下賤的胚子!想要尋藥墮胎,卻又是不敢,因爲她見過好些個女人因爲懷了帝王子嗣而被母后灌下墮胎藥,藥湯她們疼得滿地打滾,淋漓的鮮血不斷地從她們下身涌出,沾染了裙裾,也染紅了她的視線,這些宮人最後的結果便都是不治身亡,命歸黃泉。
從未想過,貴爲天之嬌女的她,竟然也會有這樣的下場!
這一日,天上下着濛濛細雨,韓金露站在碧緣的池邊,沒有打傘,有些木然地看着雨絲飄墜下漾起的漣漪。
終於,後面太監通報,說新科文武狀元已經帶到了。
韓金露深吸了一口氣,她不知道今日自己爲什麼要找他,許是因爲心底的壓力太大了,而他是唯一的知情者。她真的想殺了他,可是另一方面她只心底的壓抑幾乎讓她窒息,竟然想要人撫慰的心情。。。。。。
不,怎麼都不該是他的。。。。。。心底有個聲音告訴自己,這個男人,留不得!因爲他就像是一面鏡子,提醒着自己的骯髒和不堪。
劉鬆眸光清朗,這些日子來不斷地被拔擢,讓他看到了大好的前途和光明,男人便是要先強大了自己,纔有能力去爭取心底渴望的,不論是用什麼途徑。。。。。。
“臣參見公主!”劉鬆不卑不亢,也沒有絲毫的尷尬和畏懼。
“起來吧!”韓金露看着英氣勃發的他,以前只當他是微不足道的一個棋子,如今看他竟也有些英俊倜儻。“劉大人最近真是意氣風發,風光無限吶。。。。。。”
“臣只是感恩太后皇上的提拔!”劉鬆道。
“是嗎?”韓金露冷冷一笑,“想起來,若非你當日救我,母后和皇兄也不會正視你的存在。”
“公主。。。。。。”劉鬆仰首看着她悵然的模樣,不禁喃喃。
韓金露看着他深邃的眸光,不禁頓了頓,剛纔漏掉一拍的心跳又是爲何?許是因爲他眸中的溫柔,好似綿綿滿是溫柔的海洋,幾乎要將人溺斃!不!她不需要他的憐憫!“不許用這種眼神看着我!”
劉鬆趕忙又重新跪下,“臣不敢,只是自從那一夜之後,臣一直對自己耿耿於懷,深深入傀疚讓我也不安寢,若是臣早一步到,公主也就不會遭此不測了。。。。。。”
“呵,現在再提,還有什麼意思呢。。。。。。”韓金露終於也接受了這個事實。
“不!”劉鬆搖搖頭,“若是公主不嫌棄,臣願意好好照顧公主一輩子!”他的話語如此鏗鏘有力,如此堅定。
韓金露一愣,沒想到他竟然會說這句話!“你好大的膽子!就憑你,還配不上本公主!”
“請公主恕罪!是臣唐突了!”劉鬆道,“只是這也是臣的真心話,看到公主來傳話,我便打定了主意,不管是否被公主責罪,我都要說出心裡話。”
“那你有沒有擔心過我會暗中讓人殺了你?”韓金露恨恨道。
劉鬆搖搖頭道:“臣只知道,若是長此以往下去,臣心底的愧疚也會殺了臣,不用公主出手。”
“愧疚,難道就是因爲愧疚,你便想娶我?”韓金露心底有一份激盪,她知道,個時候她真的動心了,因爲一旦馬上出嫁,那麼當下她所有的苦惱都會迎刃而解了,只是無關情愛。
“臣不敢說。”劉鬆道。
“既然你都不怕死了!還有什麼不敢說的!”韓金露嘲道。
“。。。。。。公主乃是千金之軀,身份尊崇,又如此貌美如花,猶如天上謫仙一般,不是凡人所能奢望的。”劉鬆眸光款款地看着她,似乎想用眼底的溫柔將她融化。“我仰慕公主於心,自不敢直言不諱。能爲公主辦事,我此生足矣。只是沒想到,就因爲一步之差,我讓公主陷入了萬劫不復之地,我痛恨我自己!可是。。。。。。”
“可是什麼。。。。。。”韓金露逼得有些急,下一刻才驚覺自己有些失態。
“若是我說了,想必公主會盛怒,或許會將我就地處決了!”劉鬆的眸光從溫柔慢慢地轉而堅毅,“可是我還是決定說出來!”
“說吧!”韓金露淡定了情緒,“本宮恕你無罪就是了!”
“多謝公主!”劉鬆道:“公主是明珠,即使蒙塵,也依然是我這輩子所不能企及的!我甚至。。。。。。有些慶幸那晚的事情發生,讓我有了機會。。。。。。”
“住口!”韓金露沒想到她竟然會這樣說,“難不成你心底就巴望着我被人凌辱嗎?”
“公主恕罪!”劉鬆道,“臣不敢心存惡毒!公主是臣幻想中最完美的妻子,若是公主幸福,臣願意奉上一輩子的幸福,讓公主連着臣的幸福一起幸福。。。。。。只是臣也有幻想,臣有罪!請公主責罪吧!”
韓金露驀地想到了什麼,“若是我記得沒錯的話,你心底早有旁人,那女人還是你的青梅竹馬,對不對?”還是她最厭惡的女人。
劉鬆搖搖頭,“不知是公主在哪兒聽來的,我心底從未有人,若公主說的是席容,我與她不過只是小時候一起玩過,如今她已經嫁爲人婦,我又豈會與她糾纏不清。”
“真的?”韓金露不信。
“她與公主相比,高下立分,我心已經歸於公主,又豈會對她有所感覺?”他道。
韓金露只覺得胸口傲然多了幾分,對,不是所有男人都那麼沒有眼光的,似乎不是怒氣了,眸光投掠向湖面,心底左右拉鋸,這時,只聽得身後男人幽幽綿遠的聲音傳來,“若是公主願意,我願意一輩子伺候公主,幫公主療養心傷。”
。。。。。。
隔日,劉鬆向太后皇帝大膽求親,金露公主嬌羞不語。
太后本是不允,劉鬆冒死一求再求,最終得到太后肯定。皇帝無奈,也只好附之。
消息一出,震懾朝堂。原以爲的駙馬不二人選一夕之間易主,對於這個新冒出來的駙馬,衆人好奇有之,羨慕有之,乃至妒嫉有之。
婚期訂得甚至那麼的倉促,顯得那麼迫不及待,很多禮節都匆匆了之,但畢竟是天家嫁女,自是比別人的女兒更加轟動一時。
席容沒想到劉鬆會那麼快成親,更加沒有想到他會娶的女人還是那個金露公主,今日便是他們的大婚之日。可喜可賀,她的心底有些釋然,
他既然決定娶公主,想必也是在一定程度上想開了。她該爲他高興,她該祝福他的。
婚禮是那麼的隆重,舉國歡慶,一身大紅蟒袍的駙馬爺接了公主回公主府,那個造好一半的公主府,另一半還再造,不過偌大的佔地面積,也足以讓他們生活無虞了。
一切,都看起來是那麼的美好,或許誰都沒有留意到新郎官看着紛紛擾擾的人頭攢動,脣邊的弧度更像是嘲諷,眼底那一抹欣然笑意,也顯得有幾分虛假,及至格格不入。。。。。。
洞房內,一片的大喜之紅,龍鳳蠟燭,紅綢錦緞,果盤疊疊,瓊漿玉壺,佳餚滿桌。
新娘子坐在牀邊,大紅的蓋頭還蓋着,這一刻,韓金露的心帶了一份不安。其實當初母后是極力反對這門婚事的,只是沒想到她竟然得知御醫給她看診,且有孕在身的事情,這才做了讓步。皇家顏面,有時候真的比任何東西都重要。。。。。。
這個選擇,是她做的,她不知道以後會不會後悔,可是至少,一切憂慮已經放下。驀地又想到待會的周公之禮,有着上次恐懼的印象,讓她有些不知所措,又或許,心底的抗拒,還有些其他的原因。。。。。。
只是,待會該如何拒絕?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房門被推開了。
劉鬆喝得有些醉醺醺的,“公主。。。。。。”緩緩地揭開紅蓋頭,看着這張經過精心裝扮的美豔絕倫的臉,該是天下間男人的幻想妻子。。
。。。。“你真美。。。。。。”
韓金露淡淡一笑,她知道自己是美的,所以盡得父皇寵愛。眼前的男人,已經成了她的丈夫,這樣的誇讚似乎比旁人更加讓她有飄然的感覺
。“你喝醉了?”看着他薰紅的臉,不禁問道。
“我很高興,就多喝了幾杯。”他道,今夜的他真的喝了好多酒,很多很多,似乎真的想迷醉了自己。。。。。。
“我扶你坐一會兒吧!”韓金露心底想着事情,左顧而言他。
“公主。。。。。。”劉鬆一手拖住她的下巴,“能娶到你,真是我這輩子修來最大的福氣。”
感覺到他不斷的靠近,韓金露下意識地躲閃:“我。。。。。。我。。。。。。”
劉鬆頓了頓,似乎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事情,“對。。。。。。對不起,我酒喝多了,公主也太迷人了。。。。。。”他在一旁的碎玉凳上坐下,“又唐突公主了。。。。。。”
韓金露默然不語。
許兒,劉鬆的酒醉似乎清醒了很多,走到牀邊拿了枕頭,腳步依然有些虛浮,“時候不早了,公主早些休息吧!”
“。。。。。。你要去哪兒?”她問道。
“我知道,因爲那件事情,公主心底定然有些陰影,難以接受男子的親近,我與公主已經結爲夫妻,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相守,我想總有一天,公主會消去心底的陰影接受的。。。。。。”劉鬆體貼入微道,“今夜我就在外面小榻上睡一會兒,公主若是有事,便叫一聲,我一直都會在外面守着你。”
“。。。。。。嗯。”韓金露愛他的這一份溫柔,即使不愛,此刻的心情真的是很踏實。。。
。。。。。。
這一邊,席容看着滿城的熱鬧,似乎是戒嚴之後的一場饗宴,朝廷大赦天下,百姓沸騰。
安中磊淡淡地看着那些炫燦的燈火,一如既往的淡然。
席容不禁笑笑:“被人捷足先登了,一去不復返,後不後悔當初沒有把握?”
“從來就沒有。”從一開始,他就知道,絕對沒有可能。
竟然這麼肯定,好吧,這件事情上,她一向都是信他的。“真是沒想到,她竟然就這樣嫁了。。。。。。她真的甘心嗎?”
當初庵堂的流賊事情,在她心底投下了很多疑惑,總是覺得這一場婚禮,並不像表面那麼幸福,但願事情不會如她所想的一般。。。。。。
安中磊聞言,眉頭微皺,確實,這場婚禮來得太突然,還有這個叫劉鬆的男人,雖然只是見過幾次面,但是他對他的敵意深沉。他知道,這個男人遠非一個癡情男子那麼簡單,這場婚禮也不是衆人說得那麼美滿,因爲他定然有他的目的和抱負。如今他已經攀上了駙馬的位置,以後朝堂格局,便又多了一份變故。
“在想什麼?”她看他有些出神。
安中磊的視線移她的臉上:“我在想,,現在事情告一段落了我是否也該拜望一下岳父母?”
席容頓了頓,搖搖頭:“我娘已經死了,我暫時不想見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