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友一聽老祖現在施展神道聖域,就知道現在事態崩壞到什麼嚴重程度。
姬友擔憂的道: “怎麼沒到宮涅和臼兒呢!”
姬靜道:“這就是眼下最棘手的事情,你回來的也正是時候,我去尋找宮涅與臼兒,你帶着我們姬氏所有的宗族子弟先去往朝歌城。”
朝歌城是商朝的都城,眼下的鎬京城已經殘破不堪,不適合在作爲一個王朝的帝都,姬靜做出這樣的安排就是打算遷都到朝歌城。
“是,兒臣這就帶着咱們所有的姬氏宗族子弟去往鎬京城。”雖然姬靜沒有明說,但是身爲姬氏宗族的大宗正的姬友哪能不明這話的含義。
眼前的局勢還沒有完全崩壞到整個姬氏覆滅的程度,但還是給整個姬氏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損傷,現在要做的就是就可能的去挽救,將傷害降到最低。
姬靜目送着姬友一行人出了皇城,就迫不及待去找尋周天子姬宮涅與太子姬宜臼。
整個皇城一直蔓延到鎬京城外城的每個角落,到處是戰鬥,也不停的有人倒在血泊之中。
而此時在皇城內的後宮,中宮皇后褒姒所居住的宮殿羣,卻顯得格外的靜謐,沒有任何一個蠻族的士兵衝殺到此。
周天子姬宮涅艱難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一把將上前來攙扶自己的皇后褒姒,推向在旁邊的花叢中。
“你給朕滾開,你這個包藏禍心的女人,朕究竟有什麼地方對不住你,你竟然如此這般的欺瞞朕,將整個姬氏皇族陷入萬劫不復之地……咳咳……咳……”姬宮涅咆哮着,一口殷紅的鮮血忍不住從嘴中噴出。
“圓圓……”吳三桂見陳圓圓被姬宮涅推向旁邊的花叢,心底又是一陣心痛難當,一閃身就想要倒地的陳圓圓攔腰抱起。
眼前的這位周朝的皇后褒姒,就是吳三桂四年前在家中失蹤的妻子陳圓圓。
“呵呵呵……,真是可笑至極,本以爲你只是褒國一名農戶家的女兒,真是沒想到啊,哈哈哈……”看着被吳三桂接住的褒姒,姬宮涅的心,在這一刻像是被一萬支箭矢穿過,明明疼的讓人麻木,可卻還是想要去抱一抱自己這位心上人,雖然此時的她很冰冷,但是她曾讓自己覺得每一天的生活都很有意義,充滿了陽光,不在是那些見不到的陰謀與妥協。
褒姒從吳三桂的懷抱裡掙扎着站起,看着渾身戰慄而站立不穩的周天子姬宮涅,想要試着說些關心的話語,但又不知道該如何說,自己的每一字他都不會再信了,只會冷然對峙,一種哀默的心灰油然而生,不知不覺間兩行清淚從臉頰滑落。
姬宮涅看着褒姒哪張清麗的面容被淚水侵染,宛如梨花帶雨,一副楚楚可憐、我見猶憐的模樣,這種感覺好熟悉又好陌生。
姬宮涅有瞥了一眼站在褒姒身旁的吳三桂,自嘲的笑了笑,然後擡起頭看了看天。
整個中宮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所籠罩,所以姬宮涅見到的天空是湛藍的,雲朵是軟白的,斜陽是金燦燦的;真的好美啊,爲什麼自己之前就沒有注意到呢,不過這一切都將不在重要了。
姬宮涅張開雙臂,面朝西面,做出了一個擁抱夕陽的動作。
“孫兒自知無言面對姬氏的列祖列宗,這便以死以謝天下。”話音剛落,掉落在不遠處的天子劍凌空飛起,來到姬宮涅的頭頂,然後整個劍身就從姬宮涅天靈穴沒入。
“不要啊……”同樣沉浸在傷痛中的褒姒,這才反應過來,想要衝過去,卻被吳三桂死死的抱在懷中。
褒姒痛哭流涕拍打着吳三桂的身體,嘶聲吼道:“你快放開我,讓我去看看陛下怎麼樣了……”只是她才分神境七重的修爲,又怎麼可能掙脫得掉吳三桂的束縛。
只到姬宮涅的身體直直的向後仰面倒下,吳三桂這才放開了褒姒。
看見褒姒那副痛心疾首的樣子,不知爲何吳三桂突然發覺自己的妻子陳圓圓,這回是真的離開了自己。
褒姒飛撲到姬宮涅的屍體旁,將他的頭抱在懷裡,聲淚俱下,已然不能自已:“陛下,都是姒兒的錯,您要懲罰就懲罰姒兒吧……臣妾求您睜開眼看看姒兒一眼……”
褒姒將姬宮涅的臉捧在手裡,面向自己,看着這張慘白且毫無血絲的臉頰,褒姒的心彷彿一朵嬌豔欲滴的牡丹,也隨之凋零了。
褒姒將自己的額頭抵在姬宮涅的臉頰上,嘴脣貼在姬宮涅的耳邊輕聲說道:“陛下,姒兒這就下來陪您……”話還沒說完,褒姒的左手就吐出一道紅色的銳利鋒芒,朝着自己的腹部刺去。
吳三桂早就察覺到了褒姒的不對勁,在褒姒左手剛吐出紅芒的時候就及時的出手制止,所以褒姒這一刺並沒有刺到自己,而是被吳三桂的手掌擋住了。
褒姒推開吳三桂的手掌,還想要在刺。一道紅黑相間的氣體就沒入到她眉心,然後褒姒整個人昏倒在吳三桂的懷裡。
“你放心,她只是昏睡了過去,十二個時辰後就會自己醒來。”神秘人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吳三桂的面前,見吳三桂舉足無措的模樣,這纔開口解釋道。
“我察覺到已經有人朝我們這邊來了,我們得趕緊離開這裡。”
吳三桂面無表情的擡起頭,看了神秘人一眼,又看看了懷中昏睡過去的褒姒,便輕輕的點了點頭。
神秘人右手一揮,一個紅黑色的光罩,就將三人籠罩在內。接着神秘人伸出左手的食指向前一點,一道紅黑色的華光如同劍芒,擊中在前面的空氣當中,瞬間被擊中的空氣形成了一個紅黑色的漩渦。
在紅黑色光罩的三人就被這個漩渦吸了進去,漩渦在下一瞬也隨之消失了。
姬靜在皇城內四處找尋着姬宮涅,突然心中的猛地一陣悸動,彷彿被巨錘擊中。
一種不安的感覺,迅速的襲遍全身。
整個皇城被姬靜幾乎搜尋了一個遍,如果在找不到姬宮涅,就必須先離開皇城了。
姬闢方爲了讓姬氏宗族的逃離皇城,將施展神道聖域的速度放的很緩慢。可依舊如此,留給姬靜的時間不多了。
也就在這個時候,姬靜發現了後宮有一處不同尋常的地方,中宮皇后的寢。
姬靜定睛一看,竟然有一層結界將整個中宮所有的宮殿所覆蓋。
若不是姬靜有着神皇境中期的修爲,很真發現了這其中的端倪。看着這結界所佈置的手段,姬靜完全可以判斷出對方的修爲高出自己,那種不安的感覺越發的強烈。
姬靜快速的來到了結界邊緣,神識一探,就找到了組成結界的陣眼,手中黑色的天子劍亮起一道白光,對着陣眼一劍斬下。一聲微不可查的嗡鳴聲響起,紅黑色的光芒在整個結界的光幕上一閃而逝,結界被姬靜一劍斬碎。
結界破碎後,被神秘人弄暈過去的宮娥、宦官、侍衛都一一轉醒過來。
他們都很茫然無措,不知道自己爲何會暈厥過去,一直到一個宮娥發現周天子姬宮涅躺在殿外的青石板上面,忍不住驚呼出聲:“呀,快來人啊,陛下暈倒了!”
就在宮娥、宦官、侍衛們亂做一團的時候,姬靜從天而降,落在姬宮涅的身旁。
不用去檢查姬宮涅的身體,姬靜就知道姬宮涅已然身死道消。看着躺在地上的兒子,姬靜在難掩心中的悲愁垂涕。左手打出一道劍訣,落在姬宮涅的胸口,一柄黑色的長劍就從姬宮涅的天靈穴飛出。
這柄黑色的長劍是姬宮涅的靈神與天道石結合而成,每一代周天子都有一柄屬於自己的天子劍,而天子劍是姬氏皇族獨有的傳承靈神。
這時候在場的宮娥、宦官、侍衛才發現周天子姬宮涅驟然崩逝了。一名老宦官從人羣中衝了出來,撲倒在姬宮涅身旁,聲淚俱下哭喊道:“陛下,您這是怎麼了,早上您還好好的......陛下......”
姬靜認得這個老宦官,是姬宮涅的貼身大太監,記得還是自己當初將這個老太監安排到姬宮涅身邊侍候。
“都是老奴沒有照顧好您,老奴這就來陪您了……”話音剛落,老宦官就七孔流血應聲倒地,自斷心脈而亡,姬靜並沒有出手阻止,這是一個忠僕該有的本分。
姬靜掃視了一眼這羣匍匐在地的這羣僕從們,沉聲問道:“你們當中可有人見到過太子姬宜臼。”
一個宮娥顫顫巍巍的直起身,她是皇后褒姒的貼身女官:“在七日前奴婢在侍候娘娘的時候,據說是被陛下派去朝歌城了。”
姬靜晉升神皇境後就退位給了姬宮涅,之後大部分時間都是在閉關修爲,很少過問朝堂和宗族內的事了。
既然姬宜臼已經在朝歌城了,姬靜便打算趕緊離開皇城,去和姬友他們匯合。
將地上姬宮涅的屍體抱起,身形一閃就在千里之外了。
跪伏在地的宮娥、宦官、侍衛見姬靜離去,不由得面面相覷,不知接下來該如何是好,因爲結界的原因,他們也還不知道中宮外面發生了什麼。
看着倒在血泊當中的老宦官,他們對於周天子姬宮涅的驟然崩逝還有一些不敢置信和茫然無措。
他們就這樣繼續保持着跪拜的姿勢,沒有人做聲,也沒有誰敢站起身,這就是宮裡的規矩,等着有人來命令他們。
“這天,怎麼突然就變了。”這樣的緘默並沒有持續多久,一個侍衛發現天空不知何時變得陰沉、黑暗,一種壓抑的心悸,令人心慌,不由得驚呼出聲。
隨着天空之中的雷雲不斷的堆積,白起渡劫的第三道雷劫終於如期而至。
如此同時,姬闢方施展的神道聖域也將整個皇城覆蓋,由一百零八柄劍構建而成的劍域,散發着縹緲而又神聖的氣息。
一百零八柄劍全都由姬闢方的神魂和他的天子劍分裂而成,即分散又是一個牢不可破的整體。
從遠處看整個鎬京城,外部被濃郁的黑暗所籠罩,裡面則被縹緲的白霧所包裹。
努爾哈赤、多爾袞、呼韓邪三人向着姬闢方的攻勢不由得一頓,姬闢方突然的消失,讓他們有些措手不及,周圍變幻莫測的環境讓他們顯得有些惴惴不安,尤其是四周那一百零八柄長劍,所散發出來縹緲而已神聖的氣息,讓他們體內的力量,產生呆滯怠感。
一百零八柄長劍這時響起陣陣輕鳴,就像是一百零八個不同的音符,各自發出一種玄妙的迴音,婉如天籟。
可對於努爾哈赤三人來說卻不是什麼天籟,而是一百零八柄銳利的長劍,不停地鑿擊他們的心臟。
努爾哈赤、多爾袞、呼韓邪三人畢竟都是神尊境中期的修爲,尤其是努爾哈赤已是神尊境中期巔峰的修爲離神尊境後期只是一線之隔。
身處險境,三人很快就做出來應對,施展自己本命絕技,努爾哈赤的聖山通體赤紅,發出炙熱的高溫,多爾袞的聖山變得渾黃,婉如土礫堅硬無比,呼韓邪的聖山變成了金色,表面如同湖面一樣,蕩起陣陣漣漪。
在皇城內的其他人,卻是抵擋不了這神道聖域的天威,不管是神族人,還是蠻族人,開始一個接一個的倒下,全都是承受不住音符鑿擊心臟痛楚,每個人都是七孔流血而亡。
嗖!嗖!嗖!
一百零八柄長劍,快若閃電,形成漫天的劍影,劍身也是快速的旋轉起來,如箭矢一般朝着努爾哈赤三人席捲而來。
努爾哈赤將用火牆將三人包裹起來,多爾袞在火牆的後面佈置了一層層堅硬無比的土礫。
而在土礫的後面是金色的瀑布,波光粼粼,光輝流轉間,浮現出一朵朵蓮花的模樣。
整個戰局瞬息萬變,努爾哈赤三人來不及做出反擊,只能被動選擇防守。
漫天飛舞的劍影,如同密集的濛濛細雨落在了努爾哈赤三人組成的防護上。
讓人耳膜撕裂的轟鳴聲沒有發生,長劍在接觸到火牆那一刻消失。
下一瞬出現在三人的聖柱前,緊接着鋒利的長劍都落在了聖柱上。
每一柄長劍斬在聖柱上,在聖柱內的努爾哈赤三人臉色便白了一分。
“竟然可以無視我們佈下的層層防禦,直擊我們的本體。”努爾哈赤驚駭莫名,心臟忍不住突突的跳個不停。
“我們這是在姬闢方的域內,一個曾經是虛神的域,竟然如此可怖,既然可以無視所有的防禦,直擊本源,說明我們的攻擊對他也是無效的,我們還是先行逃離,在說其他吧。”呼韓邪要比努爾哈赤鎮定自若的多,面對此等困局,立馬就做出了決斷。
呼韓邪的聖柱金光大盛,升起一道金色的光柱直衝天際,瞬間就神道聖域的頂部刺出一個窟窿,金色華光在聖柱上如同麥浪翻涌,下一瞬呼韓邪連同他的聖柱就一起消失了。
緊接着努爾哈赤的聖柱升騰起火紅色的氣柱,直衝雲霄,多爾袞的聖柱也是升騰起一道土黃色的氣柱,緊隨其後,飛向高空。
努爾哈赤、多爾袞、呼韓邪三人破空而去,姬闢方卻已經無力追擊,他的神魂支撐起神道聖域消耗極大,能讓三人重傷遁走,已經是現在能到達的極限。
整個神道聖域往下一沉,白霧就開始慢慢消散,一百零八柄長劍也匯聚成一柄天子劍,劍身白玉般的光華也褪去了,變成原本黑色的模樣。
姬闢方神魂消損巨大,讓他不得不選擇沉睡。
失去了所有力量的天子劍,就如同一塊黑色隕鐵自然的向下落去。
最終天子劍的半個劍身,墜落進地底。
已經晉升成爲神皇境的白起,踏進了皇城內,此時的皇城內沒有半點生命的氣息,寂靜的讓人可怕。
白起來到天子劍墜落的地方,將它輕輕地拔起,然後就用衣袖把劍身上沾染的污垢擦拭乾淨。
“還是晚了一步。”白起只好將天子劍收好,無賴一嘆。
可能是受到各種天地異象原因,天空開始下起了雪。
姜雲望着飄落的雪花,見其中夾雜着斑星點點的黑色,就伸出手掌接住一些雪花,然後運轉玄晶冰魄靈神,看看這雪花有沒有害處。
玄晶冰魄很快就將雪花當中蘊含的寒意都吸收了,並沒有發生什麼異常,和尋常的雪一般無二,只是顏色不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