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已經燃燒成一團大火的人影。
蘇默沒有去看那個老頭,他已經提醒多次,並且一直都在手下留情,只是對方並沒有留手的意思。
“弱肉強食,若是隻有一個人可以活下來,那麼你只能爲我讓路。”
蘇默低頭看向自己的右手,掌心之內是熟悉的一股感覺,彷彿自己的老朋友一般。
失而復得的老朋友。
微微閃爍的光芒在掌心裡一刻不停。
門前的火光也將整個大殿完全照亮,即便是角落之中的黑暗也無處藏身,一切都暴露在蘇默的眼前。
這種環境之中,黑柱之上的火光卻是變得更加耀眼起來。
“誰能想得到,我昨天幫你們修復的信仰之火,實際上竟然是幫到了我自己呢?”蘇默輕聲說道。
這是在他注意到大殿之後第一時間產生的想法,靠近大殿,便是靠近信仰之火,蘇默自己從盛豐城得到的信仰之火早已經出現了意外不能繼續使用,但他仍然要賭。
萬幸的是他賭贏了,所以魯長老死在信仰之火之下。
蘇默緩緩地走向黑色巨柱中間,在巨柱的頂端,數道閃爍的光芒正發着亮光,可以注意到的是,其中一根柱子上此時黑漆漆的一片。
那一團信仰之火真是進入了蘇默的右手掌心之中。
他開始閉上眼睛,對其他的信仰之火進行收集。
此時的拜火教門外,所有人卻是已經面面相覷起來,他們聽到了那聲淒厲的喊聲,但卻沒有辦法確定那到底是誰的聲音。
“隱約聽着更像是魯長老的聲音,或許是蘇默重創了魯長老。”
“你怎麼確定這一點呢?”葉青轉頭看着面前一臉嚴肅的沈雲,“剛纔的一聲喊聲幾乎跟人類聲音完全不同,只有在極端痛苦的情況下才能發出這樣的聲音,魯長老可以,蘇默也可以。”
“這只是我的直覺,我相信蘇默可以贏。”沈雲輕聲地說道。
這個中年男人篤信的神情讓葉青不由恍惚了起來,她沉聲問道:“你最好還沒有忘掉,你是拜火教的人。”
“我沒有忘,但是我沒有辦法改變這個結果。”
與葉青的一臉嚴肅相同,高牆之上,站在黑騎身邊的韓嫣蓉已經無比擔憂起來,她轉身看向身邊的黑騎,哀求道:“你可以去救救他嗎?”
“抱歉,我沒法救他。”
“爲什麼呢?爲什麼所有人都要眼睜睜地看着他死呢?你們的人,還有他們的人,不是都已經來了嘛?”
韓嫣蓉一手指向腳下三大家族的人,此時出現在這裡的人並不算少,三大家族雖然沒有全數出動,但所有人加在一起也已經是一個浩浩蕩蕩的陣勢。
“你是他的徒弟不是嗎?既然如此趙家爲什麼不肯出手呢?”韓嫣蓉看向趙一荻,一直看的趙一荻神情尷尬起來,“也許只要你們幫忙,他就不會出事了。”
一個極其糟糕的想法出現在韓嫣蓉的心裡。
只一聲淒厲的喊聲,便讓韓嫣蓉想到太多。
並不是她不願意相信蘇默,只是根本無法想象他的實力已經早已經超出自己的預料之外。
韓嫣蓉的身體一軟,便要往高牆下方摔落下去,黑騎立即伸手將她扶住。
人羣之內,汪天華的面色陰沉不定,最終卻只是沉聲開口道:“你可真是讓人意外啊,看樣子是我小瞧了你。”
距離汪天華最近的人聽到自家主持所說的這句話,立即一臉驚恐地問道:“難道是……難道魯長老打輸了?”
“他已經死了。”
有人倒吸一口涼氣,似乎是沒有辦法接受這一個結果。
魯長老何等實力,在拜火教又意味着什麼,只有他們自己才清楚。
“這怎麼可能呢?那個小子憑什麼殺掉魯長老呢?”
先殺王長老,再殺魯長老,中途甚至看破拜火陣的弱點,這樣的人當真是存在的嗎?還是在這小小的天水城之內。
“他來了。”
汪天華輕聲一句話說出口,便已經臉色沉重地看向拜火教之內。
只見在紛飛不停的大雪之中,那個身形瘦削的年輕人正在緩緩地走來,他的腰間是那柄黑色的斷劍。
隱約之間,汪天華注意到他的右手處有一絲異樣。
在那裡若有若無的出現了一陣白霧。
不多時,蘇默已經重新來到衆人面前,隨着他的腳步聲停下,所有人神情各異。
蘇默顧不得跟旁人說些什麼,已經冷冷地看向眼前的汪天華。
“這麼短的時間之內就殺死魯長老,果然是我小瞧你了。”汪天華沉聲說道,他的語氣平淡到了極點,彷彿魯長老的死跟他並沒有任何的關聯一般。
蘇默輕聲道:“魯長老死了,接下來便是你了,希望你已經做好了這個準備。”
“你殺不了我!”
蘇默不願意再跟這個老頭廢話,他將自己的右手緩緩擡了起來,卻沒有去拔腰間的斷劍。
不用斷劍嗎?這是所有人的疑問,更是汪天華心中最大的疑問。
可是下一秒,汪天華便注意到蘇默的手掌緩緩地開始發熱,掌中的白霧變得越發濃郁起來。
下一刻,那隻手掌開始發紅,緊接着便是一道熾熱的火光出現。
“你對這個應該不會陌生纔對!”
蘇默冷冷地看向汪天華,他沉聲說道:“以這種方式死去,或許你應該感到慶幸纔對,生是拜火教的人,最後又死在拜火教信仰之火手下,這是最好的結果不是嗎?”
“信仰之火?”汪天華已經瞪大了眼睛,他死死地盯着蘇默,最終一句話從嘴脣當中蹦了出來,“你是聖子?”
但是沒有人回答他。
只一瞬間火龍已經從手掌當中傾出,緊接着便向汪天華的身體猛地竄了過去,下一刻,汪天華整個人已經直接燃燒了起來。
火龍只在汪天華的身上燃燒起來,卻沒有蔓延到其他的地方。
拜火教衆人早在大火燃燒起來之前就已經閃躲到一邊,他們瞪大眼睛盯着蘇默,眼神裡是深深的恐懼,沒有人再想要去反抗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