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趕到望月樓，眼前的一切都很熟悉，彷彿上一次見面就在昨天一般。閣樓之上的擺設，還有在場的人員也與那日沒有任何不同。
蘇默坐下時不經恍惚了一下。
牧黑在低頭喝酒，蘇默便將注意力放到了他身後的三名徒弟身上。
阿大神情自然，對上蘇默的目光時也沒有任何不妥的地方。
阿二在儘可能地保持冷靜，但隱約間還是可以看到他神情之中的一絲不悅，似乎在爲蘇默的態度而不喜。
阿三就更是直接果斷，看向蘇默時已經是一臉怒意，彷彿隨時可能跳過來跟蘇默大打出手。
看到阿三時，蘇默才感覺到牧黑坐在這裡的重要性，如此的話阿三就不敢肆意亂來了。
分明只有一杯酒，牧黑卻喝了很長的時間，蘇默便安靜地等着。
今日一切都像那天，只是二人沒有再吃很多的東西，從一開始他們就沒有吃，只是在桌前放了許多的酒。
其中含義不言自明。
蘇默爲眼前的酒微微頭疼，同時已經看向牧黑，此時他終於將手中的酒杯放了下來，一眼看去，杯中的酒還剩一半之多，這麼久過去，竟然是基本沒喝多少。
“你找我來，該不會還想談讓我投靠你的事情吧？”蘇默朝牧黑看了過去，直截了當地問道。
“若是，又有何不可呢？”牧黑的表情很令人玩味。
“我只是有些好奇，火狼門並不是缺人，爲何你偏偏要盯上我呢？這很不合情理，莫非是你的幾位徒弟讓你不夠滿意？”
蘇默的挑釁讓阿三有些惱怒，他向前踏了一步。
這一次牧黑沒有攔他，但他自己停了下來，沒有繼續向前。或許是在隱約忌憚着什麼。
蘇默就當沒有看到身後那三人複雜的神情，只是繼續說道“我和火狼們有仇怨在身，按理你應該爲報仇，爲抱怨，可你如今卻一直在想着將我拉入麾下，會不會太奇怪了一些。”
“這並不奇怪，要向你說明的一點是，並不是收入麾下，只是讓你和我們達成某種意義上的合作而已。”
“合作？”蘇默一聽合作二字，立馬想到王子文在韓府所說的那些事情，火狼門兩次找他合作，是否便是因爲同樣的理由呢？
若真是如此，那便不是因爲蘇默特殊，只是因爲火狼門有着自己的某種理由而已。
注意到蘇默臉上的不悅，牧黑說道：“作爲拜火教聖子，火狼門拉攏你是一件無比正常的事情，不是嗎？”
蘇默沒想到這件事已經傳到火狼門這裡，着實有些意外起來，他眯着眼睛，卻直接拒絕了牧黑的提議。
頓時阿三便有些惱怒起來，他憤憤然地說道：“蘇默，你最好不要太狂妄了，師傅與你談合作是給你面子，若你以爲自己當真有多麼重要，便是不識擡舉，所謂的拜火教聖子，也只是一個傳聞罷了，誰能真的證明你的身份。”
蘇默看向面前的阿三，一字一頓地說道：“我拒絕並不是因爲我的身份，只是因爲我不喜歡火狼門，也包括火狼門的所有人在內，僅此而已。”
“你！”
“與其與人逞口舌之爭，倒不如去想想爲何你的師父需要找別人幫忙，歸根結底，不還是因爲你們不夠強？否則又怎麼變成如今這個境地呢？”
小齊就站在蘇默身後，其他人看不到，他卻可以清晰地看到，蘇默的後背已經有了一處溼跡，那是因爲他心裡的不安，以及壓力。
想明白一點之後，小齊往前踏了一步，以極其決絕的姿態面對着阿三。
蘇默不再理會眼前阿三的憤怒，只是繼續看向牧黑，他說道：“沒有合適的理由，沒有足夠的好處，僅僅靠着威脅，是沒有辦法讓人信服的，在這一點上，你還差得太遠了。”
“你對我的意見似乎很大？”
“並沒有，只是多少有些疑惑，此中想不通的地方太多，難免會覺得不解。”
牧黑笑了起來，他看向蘇默，說道：“此事與火狼門有着很大的關係，恕我無法告知你全部的事情，但你可以相信，我與火狼門，從某種意義上是沒有站在一條線上的。”
“我不相信你。”
蘇默的態度極其不善，從入門時開始，到如今的一言一行，着實讓幾人不悅，此時牧黑已經完全放低了自己的姿態，可蘇默仍舊如此不識擡舉，即使是一向穩重的阿二，卻也是替自己的師傅不值。
阿三已經想要出手教訓蘇默，卻被小齊攔住了去路，阿二輕聲道：“請賜教！”
突如其來的比試，只是給自己找一個更加適合的藉口而已，蘇默心知肚明，眼前已經是阿二的攻勢。
前一秒還在椅子上坐着，下一秒蘇默已經一腳踢開屁股下的椅子，人也向着後方退後了一截距離。
閣樓之上的環境更小，並不利於打鬥。
尤其是此地是自家家產，蘇默不願意隨意動手打壞了什麼，另一個原因是牧黑還沒有說話。
他既沒有阻止阿二，也沒有示意三人動手。
只是拳腳間的交鋒，沒有任何的靈力，雙方你來我往，卻也是拳拳到肉，不得不謹慎應對。
那日樓前已經與阿二進行了一番交戰，今日再打，便沒有先前那麼吃力，蘇默也感覺輕鬆了不少。
只是那空出來的精力，卻不得不放到阿大的身上。
牧黑說過自己不會出手，卻也說過不會阻止這三人出手，阿二阿三都已經交過手，可那阿大對於蘇默來說仍然是神秘無比的，他必須多加小心，防止出現意外。
拳腳間的打鬥沒有靈力加持，實際上更難以分出勝負，畢竟大家的境界擺在那裡，只是靠着拳頭無法造成有效的攻擊。
二人的交手持續了許久，樓閣之間的每一處都有了二人的蹤跡。
這個過程當中，牧黑始終在喝酒，準確地說是握着那個酒杯，到底有沒有喝酒，杯中的酒有沒有變少，卻是衆人沒法判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