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無當聖母的話，哪吒的注意力也頓時轉到這邊。
他是玉清嫡傳，對於傳說中的玉清首書無極天書，自然關心。
方纔燕趙歌同影魔交手的時候，元始先天三書和後天六書神妙具現，交匯融融，頭頂一朵混沌祥雲若隱若現，大家都看在眼裡。
哪吒此前同燕趙歌打交道有限，不似無當聖母那麼瞭解情況，因此當時見了，還更加詫異，只是不好動問。
燕趙歌語氣平靜，臉上有意露出幾分喜色：“確實有幾分成果，只是還不完整，僅僅略微窺得些許端倪，距離真正的無極天書，還差得遠。”
“能剋制影魔的如影成真，算是兵行險着，意外之喜。”
哪吒聞言，唏噓着說道：“萬事開頭難，如今開了頭，不說成功一半也差不多了。”
“以燕道友你的天資才情和實力潛力，我相信你必有成功逆推出完整元始天書的那一天。”
“師祖他老人家超脫前，沒有傳下無極天書，之後師父師伯他們也曾上兜率宮問過老君師伯祖，但沒有收穫。我有生之年能見無極天書重現於世，也算了卻一樁心願。”
哪吒難得有些絮絮叨叨，一旁的無當聖母卻感同身受
想起自家上清一脈，因爲多寶天尊過早隕落且無人知曉，以至於直到前些年方纔重獲混滅元經傳承，無當聖母也感可惜。
不過好歹還是有傳承留下，不似玉清那邊，元始天尊沒傳下無極天書就超脫了。
是以對此刻哪吒的嘮叨，無當聖母可以理解他的感受。
但一旁的燕趙歌，則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到了後來，心中再次有驚濤駭浪起伏。
從前一直縈繞於心底的些許懷疑，此刻重新從心海深處翻騰上來。
表面上他神色如常，面容肅穆的答道：“若真有那一日，燕某不敢居功，能集齊其他九卷元始天書，有賴多人相助。”
“想要集齊後面九卷元始天書，大破滅後或許還要想想辦法，大破滅前對我輩來說很簡單，幾位師伯師叔湊一湊就齊了，此外雖然沒有混滅元經，但太易之拳也不難。”哪吒搖頭說道：“當年又不是沒有試過，然而還不是沒頭緒？”
燕趙歌微笑道：“大破滅後，我道門式微凋零，湊齊九卷元始天書確實不易，燕某這一路走來也頗多坎坷，然而我們終究還是成功了，無極天書重現，正印證我道門重興的曙光。”
“可以說是個好兆頭，也可以說正是因爲諸位同道前輩的努力，纔有今日燕某逆推無極天書。”
哪吒哈哈笑道：“說的是！”
一旁的無當聖母，同樣淡淡一笑。
雖然當年上清跟玉清鬧得極不愉快，但時過境遷，大環境早已不同，雙方關係也漸趨緩和。
如今正是同舟共濟的時候，無極天書重現，道門整體實力不斷恢復增長，無當聖母不似哪吒那麼喜悅，但也有幾分欣慰之情。
封雲笙沒說話，只是看着燕趙歌，眼睛裡滿滿的笑意。
一行人正在聊着，眼前虛空突然晃動，有聲音響起。
“說什麼事呢，這麼高興？”
話音未落，楊戩的身形便出現在大家面前。
燕趙歌等人上下打量，見他安然無恙，都鬆了口氣。
之前畢竟是在阿彌陀佛祖的西方極樂淨土，楊戩大鬧一場，不是全無風險。
“阿彌陀佛祖出手保下了燃燈，倒沒有難爲我，全要多謝雲霄娘娘操持誅仙陣，但我也自不好再揪着燃燈不放。”楊戩笑道。
燕趙歌點點頭，這跟先前預料差不多。
“燃燈先壞了規矩，阿彌陀佛祖也算給我們一個交代，沒有第一時間出手。”楊戩這時看向哪吒笑道：“所以我還是打傷了那廝，暫時先幫你出口氣。”
雖然阿彌陀佛祖多數時候平和無爭，但如果沒有誅仙陣，結果自然兩樣。
哪吒抱拳說道：“謝過道兄，要道兄爲我奔波，實在過意不去。”
“哪裡，大家分屬同道，何必言謝？”楊戩言道：“不過在西方極樂淨土裡，有阿彌陀佛祖在，我很難真的傷及燃燈根本，現在還不好判斷會否影響他日後謀九幽那一局。”
“照我猜測，如果短時間內九幽沒動作，那燃燈應該來得及恢復，當然你可自己去找他報仇。”
聽了楊戩所言，哪吒點點頭：“能親自報仇，當然最好不過，這正合我意。”
他咬牙切齒：“先前那一戰，我被原始心魔暗算，沒能真正分出勝負，這事不算完，我要盯着燃燈那老賊禿，再戰一場。”
“燃燈被我打傷，這下有充分的理由掛免戰牌，不理會你的挑戰。”楊戩說道：“就算他傷勢痊癒，也仍然會用這個藉口繼續拖下去，你要找他，恐怕最終也要着落在九幽那一局，他不得不出山的時候。”
燕趙歌攤了攤手掌：“以燃燈上古佛的爲人，楊道兄你沒打傷他，他接下來也肯定閉門不出，絕不會再接哪吒道兄的挑戰了。”
“除非，他又像這次一樣另有所求。”
衆人聞言，臉上都露出深以爲然的神色。
哪吒則恨恨的說道：“不怕，我就跟他耗上了，之前我堵他二百年，接下來就繼續堵着他，徹底把他麪皮扒光，倒要看他能藏多久！”
燕趙歌、楊戩等人都笑起來。
“看你們模樣，就知道燃燈這次的如意算盤落空了。”楊戩又問道：“當真是戊己杏黃旗嗎？”
燕趙歌點點頭：“不錯，正是戊己杏黃旗，此前已經被太乙真人取走，重歸我玉清一脈。”
“如此，燃燈纔是真的輸了這一陣。”楊戩撫掌嘆道：“戊己杏黃旗重歸玉清門下，先師泉下有知，也必當欣慰。”
“玉鼎師叔泉下有知，還有更欣慰的事情。”哪吒眉飛色舞說道：“燕道友九書集齊，三清同修，有希望逆推出我玉清元始首書，無極天書！”
楊戩訝然，看向燕趙歌：“有眉目了？”
“初見端倪，但依舊任重道遠。”燕趙歌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