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個十分清脆、十分吸引人的聲音響起了:“你來啊,跟我來!”
陸飛像被施了法術一樣,很聽話的跟着那束光走了出去,走啊走啊,一直走了很遠,走出了‘十里集’後,又進入到了一個死一般寂靜的密林中,無數把鬼火在樹林裡跳動,但是陸飛對一切都渾然不覺,眼睛只是死死地盯着那束詭異的光。
“別走,你別走……”陸飛又目光呆滯的看着那束光輕喚道。
“我不走了,我來了~!”那個清脆的聲音又在背後響起了,同時一雙手拍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陸飛一轉頭,‘啊’的一聲大叫,險些嚇暈了過去。
原來陸飛回頭看到了一個沒有頭的女人,她裸露着上半身,手裡抱着一個頭顱,那束詭異的光就是從那頭顱的眼中發出來的……
“啊!……”
陸飛醒了過來,大汗淋漓,發先自己還在客棧之中,剛纔只不過是一場噩夢罷了!
陸飛擦了擦臉上的汗,剛想起身點着燈,這時突然感覺小拇指被不停地拉動着。
是綁着小指上的那些線在動!方小藝要逃嗎?!
剛纔那個夢也是因爲這些綁在手指上的線引起來的嗎?太可怕了,看來以後睡覺的時候再也不能亂搞什麼花樣了!
這個夢會不會是什麼不祥的徵兆啊!我有災難了嗎?
陸飛不敢再往下想,墊着腳走了出去,來到隔壁房間,捅開窗紙,想看看方小藝在幹什麼、有沒有逃走。
果然,方小藝已經用剪刀剪斷了所有的繩子,穿着一身睡衣就要往窗戶低下跳。
“你幹嘛去!”陸飛衝了進去,方小晴被陸飛這麼一嚇,‘噔——“就跳了下去,只聽見傳來‘啊’的一聲痛叫。
摔死了?
不會吧!起碼她也是練過的啊!
陸飛連忙走到窗前向下俯看,可惜,街上的黑乎乎的,什麼都看不到。
陸飛趕緊跑下樓,四處找,除了看到了一隻方小藝的繡花鞋以外,什麼都沒有!
跑哪裡去了,連鞋都不要了?我有那麼可怕麼?
算了,跑就跑了吧,反正我也不是特意來抓你的,還是回去睡覺吧,等明天一早就去義烏找我的兩個夫人,他們現在一定擔心死我了!
陸飛回頭剛想返回客棧,突然看到客棧的門口站着兩個黑衣人,一動不動的看着自己。
靠!今天是怎麼了,老是犯邪乎,剛做了一個奇怪的噩夢,現在大半夜的又遇到這麼兩個主!
是找我的麼?
孃的,真是禍不單行啊,剛擺脫了王稟和摩尼教的追殺,又冒出來兩個黑衣人!會不會是那個夢應驗了啊!
我就不信這個邪了,我就不信出來個人就是抓我的!
陸飛壯着膽子王客棧裡走,心道不就是兩個人嘛,穿黑衣服就了不起了?我陸飛什麼陣勢沒有見過?千軍萬馬還不是樣照殺不誤?
陸飛漸漸地靠近了那兩個人,但他們就站在門口,堵着不讓陸飛進,也不說一句話,就像兩個殭屍一樣。
找茬,你們存心是找我的茬對吧!
想讓我先撞到你們,然後你們再動手?
“嘭——”陸飛從他們中間穿了過去,撞擊聲在這個寂靜的深夜裡驟然響起。
“唰——”兩人同時拔出了劍,一把劍貼着陸飛的後腰,一把貼在了陸飛的脖子上!
一股冰涼之意襲遍全身。
“你們是誰,要做什麼?”陸飛暗暗地使了力,想試着找機會擺脫他們的控制。
“我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最好不要有什麼抵抗,我這個人喜歡激動,一激動就控制不住手中的劍,萬一刺穿了你的脖子可就不好玩了!”說話冷冰冰,不帶一絲感情。
“那你們要對我做什麼,要殺便殺,我陸飛幾時怕過死?”
“我只負責抓人,不負責殺人,至於你怕不怕死,關我屁事?”陸飛剛一動,那把劍就緊緊地貼向自己的皮肉,滲出的鮮血隱隱可見。
“那你報個名號總可以吧,別讓我稀裡糊塗的!”
黑衣人哼了一聲,道:“其實告訴你也無妨,……”
那人剛要說,另一個立即開口打斷了他:“秦教頭,我們的還是不要多說話的好吧,趕緊把陸飛押解回京吧!”
“嗯,好,就聽洪教頭的……噓——”說着,他吹起了口哨。
“駕——”立即有一輛馬車從不遠處的一個巷口裡疾奔而出,向這邊駛了過來。
從車廂裡又走出來幾個黑衣人把陸飛綁了起來,然後又把他塞進了車廂裡向北狂奔。
教頭?哪裡來的教頭?押解回京,難道是禁軍教頭?
趙佶派來的人?
陸飛一時明白了過來,嗚呼——小命不保了,趙佶還不把我千刀萬剮了啊!這是第二次叛變了,別說是趙佶,就是我、就是任何人對於叛徒也絕不會手軟,看來我此行是凶多吉少了。
唉,千算萬算也有算漏的時候,再聰明的諸葛亮不也失了街亭?我這次被抓,帳全部都要算在王稟的頭上,也怪我太小看王稟了,才讓他鑽了空子,早知道有今天,我就不把鄧淵、武吒派出去佔領那幾個破縣城了,先把王稟滅了再說……唉,晚了、一切都晚了,又要去見那個乾爹了……
馬車走的是官道,中途換了好多馬匹,除了換馬以外,中途幾乎沒有停歇,快馬加鞭走了五天終於到了汴梁。
一路上陸飛被折騰的啊,身子是一動不能動,那幾個教頭也很少給陸飛進飯食,到了汴梁人都已經奄奄一息了,差一點昏厥過去。
陸飛猜的沒錯,這兩個傢伙果然是趙佶親自派出去的高手,功夫自然是了得,他們到了江南以後,先是去找了王稟,知道陸飛跑了就秘密的搜捕,正好就在‘十里集’找到了他的線索。
他們把陸飛交給了刑部交差,陸飛暫時被關押在了牢中,等候趙佶的親自審問。
坐在大牢裡的陸飛心徹底死了,現在是求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啊!自己的人遠在江南,誰能來救自己呢?只有等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