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番話，方羽陷入了沉默，眉頭緊鎖。
天眼教主的話中的意思是……無論是神道法則還是至高神道，都不是由太始神帝所創造。
甚至與現在這批神族成員無關！
那能是誰？
太始神帝之上，就是她的父親，目前被關押在北獄之中的那位開創神族的那位存在了。
“所以，神道法則與至高神道法則……由太始神帝的父親一己之力創造？”方羽眉頭微微上揚，說道，“說實話，相比起這種說法，我更願意相信這兩道法則是由一羣神族強者共同創造的。”
“畢竟，太始神帝的父親要是有這麼厲害，也不至於被自己的女兒背刺，淪落到現在這種田地了。”
“太始之父？”天眼教主看向方羽，眯起眼睛，說道，“你知道他的存在？”
“我不僅知道他的存在，我還知道他目前被關押在北獄。”方羽說道，“當然了，對於外界而言，這算是個秘密。”
“我也並不認爲，這兩道法則的創造者是太始之父。”天眼教主輕輕搖頭，說道。
“太始之父就是神族之祖了，他不是創造者，還能是誰？”方羽眉頭皺得更緊，說道，“難道神族之祖的上面還有什麼始祖？又或者說，你覺得神道法則和至高神道法則的來源不是神族？而是外族？”
“是的。”天眼教主眼神閃爍，點頭道，“事實上，我認爲創造這兩道法則的不是神族……而是人族！”
這句話，讓方羽內心一震。
他還真沒設想過這樣的可能性！
神道法則，至高神道法則……可以說是神族與至高神族最大的底牌，也是他們目前統治仙界的基石！
可這天眼教主卻說……這兩道法則是由人族所創造？
一直以來，方羽對神道法則的認知是……神族以大道法則爲基礎加以改造後的產物。
因此，從理論上來說，神道法則在一定程度上剋制大道法則。
事實的確如此，大道法則面對其他法則都能形成天然的優勢。
但這種優勢在面對神道法則的時候，就沒辦法發揮出來了。
哪怕到現在，方羽已經領悟天道法則，讓大道法則的強度再上升了一個臺階，面對神道法則時也沒法再形成那種天然的優勢。
那麼，神道法則由人族所創造……這種可能性存在麼？
方羽眼神閃爍。
過去沒有這個想法，因此也沒有思考過這種可能性的存在。
但如今這麼一思考，就會發現這種可能性是存在的。
甚至很合理！
只有極度瞭解大道法則的修士，纔有可能去改造它，從而創造出剋制它的法則！
外族修士學習能力再強，有血脈隔閡的存在，就不可能對大道法則有徹底的掌握！
所以，天眼教主提出的設想……還真有一定的說服力！
可問題是，設想畢竟是設想，沒有證據……就不能說它是事實。
“若這兩道法則由人族所創造，那爲何會成爲神族的立族之道？”方羽眉頭皺起，問道。
天眼教主微微眯起眼睛，看着方羽，說道：“神族是如何出現，如何崛起的……對於我們當下仙界億萬修士而言，是非常模糊的。”
“這一點，你認同麼？”
這個問題，讓方羽眼神一凜。
先前他就已經與道屠帝尊討論過這個問題。
歷史被抹除了一段，或者說是錯亂了。
那段消失的歷史……正是人族衰敗，神族崛起的過程！
“我們現在所知道的神族崛起過程，不管來源是什麼……最深入的，也就提到神族是依靠人族的一些傳承而崛起。”天眼教主繼續說道，“但我們知道，歷史不會這麼簡單。人族從巔峰到衰敗這個轉折點，一定發生過關鍵的事件。並且，那必定是足以轟動整個仙界的大事件。”
“這樣的大事件，在正常情況下……是不可能不被記錄在歷史的。”
“或者說，當下仙界中的億萬修士，不可能對此毫無記憶。”
“這種說法……我的確聽說過，並且我也同意這種猜測。”方羽沉聲道，“的確有一段歷史被抹除了痕跡，我現在也在想辦法去了解那段歷史。”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方羽內心一動。
因爲他突然意識到，乾坤塔第八層的考驗……是讓他找到那個堆滿死屍的場景的真相。
這個考驗本身……或許就與仙界中這段消失的歷史直接關聯！
“能在仙界範圍，乃至於位面範圍內抹除一段歷史痕跡的存在……若它要刻意隱瞞，我想……我們要直接瞭解到那段歷史的可能性相當渺茫。”天眼教主說道，“我們可以做的事情是……通過目前掌握的一些線索來推斷可能發生過什麼。”
“那伱有什麼推斷？”方羽看向天眼教主，問道。
“我的推斷，是建立在之前的推斷之上，並不穩固。”天眼教主說道，“但我還是要說出我的想法。”
“從神道法則與至高神道法則由人族所創造這一個推斷出發……我認爲，當今的神族，亦是曾經的人族！”
神族是曾經的人族！？
天眼教主口中說出來的話，讓方羽吃了一驚。
這個推斷實在是太大膽了！
光是聽起來，都覺得不可思議。
“最初的時候，神族或許只是人族的某一血脈分支，而後逐漸壯大，反噬主脈。”天眼教主繼續說道，“而另外一種可能性，則是神族的出現，本就是一次蓄謀已久的另立門戶，還有更多的可能性。”
“或許你會覺得難以置信，而我的確也找不到任何的線索去印證我的推斷。”
“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在想辦法探尋神族的起源……無論如何，神族出自於人族……就是我的最終推論。”
方羽眼神閃爍。
天眼教主說出的話，他需要一點時間去消化。
神族出自於人族……如此說法，的確很難以讓人信服。
但正如天眼教主所說，如果神道法則與至高神道法則是由人族所創造的這個前提是成立的……那麼，神族是人族的分支，這種說法還真就有機會站得住腳！
正如同當初方羽與那個背叛的護道者蕭御之間對話後的結論。
人族的衰敗，可能是源於內鬥！
畢竟，一個巔峰大族是不會有外部對手的，否則就沒辦法成爲巔峰大族。
那麼，神族的崛起，如果發生在人族之內……那的確，就有可能造成人族的衰敗！
“血脈分支反噬主脈……這種事情，的確有可能發生啊。”
方羽眯起眼睛。
但是，不管推理起來多麼合理，關鍵問題還是在這裡。
在沒有任何線索的情況下，現在所說的一切都是空中樓閣，隨時可能被推翻。
而且，真要說可能性的話，可能性實在太多了。
只是天眼教主提供了一個聽起來挺合理的推論罷了。
方羽深吸一口氣，看向天眼教主，說道：“不管如何，你說的這些給我提供了一些新的思路。”
“但我很好奇，你鑽研這些的目的是什麼？”
“雖然你的師尊是人族，但是……”
“我崇敬人族。”天眼教主神色平靜地答道，“從我繼承天眼之後，我就意識到……師尊的能力有多強，他開創的法則，即便到今日，我都無法領悟完全。”
“而在這期間，我還研究了其他的人族功法秘術……瞭解越多，對人族的敬意就越大……逐漸的，我心中有了一個巨大的謎團。”
“如此強大的人族，爲何會衰敗至此？怎麼可能衰敗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