窺天局……
方羽心頭一動，突然想起當初白空谷說過的一個情況。
窺天局之所以長時間被神隱會控制，是因爲窺天局所擁有的大多數法器設施……都是神隱會內的無塵子提供的。
想到無塵子，方羽就又想起了伏寒。
作爲無塵子的首席徒弟，在白空谷失去神隱會的信任時，伏寒被派來接管窺天局。
也就是說，窺天局在某種程度上，對於神隱會或是無塵子，還是具有一定用處的，否則無塵子不會派出伏寒來接管。
無塵子……
方羽的視線，鎖定在這個名字上。
當初他進入聖院，有兩個目標，道空與無塵子。
道空，他找到了。
但無塵子……卻沒有見到。
在一個洞天內，聖院引路人將其他洞天內，正在修煉的修士全部召集過來。
一共八人。
然而，那羣人的修爲都很一般，從境界來推測……無塵子應該不在其中。
也就是說，當時無塵子已經離開聖院了。
否則，方羽肯定能夠見到他。
“等等……這個聖院的機制，會不會是有人修成道果離開聖院，聖院大門就會打開，再讓一個新人進去？”
想到白空谷開始變得不對勁的時間點，方羽腦中靈光一閃，忽然出現這個念頭。
這個推測的可能性很大。
因爲方羽從休桃那裡得到所謂的聖院通行證，也就是那枚玉戒，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但在那一天之前，那枚玉戒就像普通的戒指，根本沒起作用。
但到了那一天，方羽只是把戒指拿出來看了一眼，聖院之門就忽地出現了。
聖院之門出現得毫無徵兆，但如果聯繫上那個一出一進的機制，就能夠理解。
那天，那枚戒指之所以突然發揮作用，召出聖院之門，實際上是因爲……無塵子剛剛離開了聖院。
無塵子離開聖院之後，他會做什麼？
之前方羽斬殺伏寒的時候，無塵子相當憤怒，並且放出了狠話。
他從聖院出來，目標肯定是方羽。
當然，也不一定。
畢竟那段時間，方羽接連除掉了好幾個神隱會內的成員。
無塵子，不可能沒有收到消息。
他如果知道方羽的實力，還會直接貿然找上門吧？
就像之前所說，到了渡劫期以後的這些修士，絕不會做出會讓他們丟掉性命的行爲。
修爲越高，越不想冒風險。
而且，當時方羽已經進入了聖院，無塵子就是想找方羽，也找不到。
但他既然出來，肯定也不會什麼都不做。
於是，他便回到窺天局……控制了白空谷。
雖然白空谷被控制後所做的事，看不出其中的用意。
但這麼推測……至少可以解釋白空谷身上出現的不對勁。
“去見幾個老傢伙……”
這是白空谷昨天離開窺天局時，對大魏說的話。
因爲這句話，方羽又想起他在姜家父子記憶中所聽到的。
姜家老祖姜道人，把無塵子視爲老朋友。
而今天，姜道人也不在姜家。
這麼一想，被控制或附身的白空谷，要去見的老傢伙……會不會就是姜道人？
還沒回到大宅，方羽卻已經把整件事情的脈絡瞭解得七七八八。
雖然大多數都是推測，但方羽相信自己的推測。
要驗證推測，也很簡單。
方羽根本不需要親自去找白空谷或是無塵子。
留在姜家父子體內的兩道馭靈印……將發揮巨大的作用。
“呵呵……”方羽腦海裡出現一個想法，忍不住笑出聲來。
“你……怎麼了？”一直跟在方羽身旁的紫羅蘭，見方羽沉思許久，臉上忽地露出笑容，忍不住問道。
“我想起高興的事情。”方羽收斂笑容，看了一眼紫羅蘭，說道。
高興的事情？
紫羅蘭疑惑地看着方羽。
她還以爲方羽在思考有關白空谷的事，但事實似乎並非如此。
不過，像方羽這樣的存在，想法自然難以揣測，她並不打算多問。
回到大宅後，方羽直接來到竹樓頂層，並且要求所有人都不能去打擾他。
然後，他就在頂層，面對落日的位置打坐下來。
“無塵子……讓我看看你會做些什麼吧。”
方羽心中說道，然後閉上了雙眼。
……
此時此刻。
北都，大西林的最西邊。
這裡仍然是一片叢林，但是卻已經遠離了宗門區域。
這個地方，距離北疆地區和西北地區很近，算是一個交接處。
因此，這個地方人跡罕至。
然後，就在這片原始叢林的中心處，一片較爲空曠的平地上，此刻卻漂浮着三朵白雲。
這些白雲並不大，上面站着人。
一共四人。
其中有一朵白雲上，站着兩個人。
而在這四人之中，有一個身穿灰袍的老者。
正是消失的白空谷！
“無塵子，你就算要找一副新的肉身，也沒必要找這麼一個老頭的吧？”
‘白空谷’右手旁的雲朵上，站着一名留着烏黑長髮的男人。
從外貌來看，這個男人很年輕。
“姜老頭，你這也挺不要臉的吧，你瞧瞧你現在這副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才三十歲呢！”
姜道人對面的雲朵上，站着兩道身影。
一男一女。
出言說話的，是那個男人。
如果方羽在場，一定能認出這個依靠着這個男人的那個女人……正是他在大西林的萬傑墓內，所見到的那個媚術女人。
“你不也一樣？要說不要臉，你更加不要臉吧？多少歲人了，還整天跟道侶黏在一起……”姜道人譏諷地說道。
“再說翻臉啊！”李莫凡打斷了姜道人的話，罵道，“我和卿兒真心相愛，沒有她，就沒有現在的我。”
“莫凡……”女人靠在李莫凡的胸膛上，一臉的迷醉。
姜道人撇了撇嘴，看向無塵子。
“無塵子，你還沒說呢，爲什麼要用這個老頭的軀體？”
“自然有他的作用。”無塵子微笑着答道。
“什麼作用？”姜道人問道。
“說出來可能就沒用了。”無塵子答道。
“你還真是跟以前一樣，喜歡賣關子啊。”姜道人搖了搖頭。
“說說正事吧？”對面的李莫凡開口道。
“有什麼正事好聊的？難道聊無塵子第二次進入聖院的收穫？他更加不可能說了。”姜道人挑眉道。
“不……我的意思是，關於神隱會內那幾個老頭的死……”李莫凡眯眼道。
姜道人嗤笑一聲，說道：“這有什麼好說的？休桃和玄人這兩個傢伙，實力本就低微……死了也就死了。”
“你們不會真把神隱會放在心上吧？把他們當做我們的盟友？”
“先說好啊，要報仇你們兩個自己去。”
李莫凡並沒有多說什麼，而是看向無塵子。
神隱會這個組織，其實並沒有任何一個成員把它放在心裡。
對於李莫凡而言，他加入這個組織，只是因爲無塵子也在罷了。
另外，也可以通過這個組織，看一看炎夏還有多少跟他修爲相當的頂尖強者。
而無塵子，也算是神隱會的創立者之一。
現在，要看的是無塵子的態度。
“休桃和玄人的死，與我們無關。”無塵子緩聲說道，“但殺死他們的人，卻值得注意。”
“你說的是……方羽？”姜道人眯着眼睛，問道。
無塵子輕輕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