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對方難以接受眼前的情況。
因爲這幾乎顛覆了水凝冰，過去十幾年的認知。
因此申凱平淡的開口，打破了她最後的幻想。
“接受現實吧。”
“你的資質、潛力、意志等等，壓根就沒你想的那麼好。”
“這些年你的絕世之姿，種種作爲，不敢說全部，但至少有部分是這滴心血幫助。”
“大家都是年輕人，不知道你有沒有看過小說？”
看着還是不肯相信，但眼中出現迷茫的水凝冰，申凱輕聲說。
“小說中，大部分主角都會有金手指這玩意。”
“很遺憾，現在，你親手將一手塑造自己到絕世的金手指，放棄了。”
申凱的話彷彿利刃，在水凝冰心中狠狠的割裂。
但終究是十幾年的認知，不可能被簡單幾句話就徹底打破。
水凝冰強行壓下心頭逐漸涌上來的恐懼和荒謬感，咬牙死死盯着申凱說。
“真是可笑！”
“照你的意思，這心血不但不是什麼折磨或者詛咒，反而是在一直幫助我？”
“甚至於，我的努力，我的成就，我走到絕世這一步，也有很大原因是靠它？”
看着始終不信的水凝冰，申凱失望的搖了搖頭。
對方如今的樣子，就好像溺水之人，抓住最後一根稻草。
只能通過仇恨和不斷催眠自己，來拒絕事情的真相。
但他可沒有當對方是女神或者小公主，哄着讓着的打算。
“我對當年的事，包括水家之類的，並不是很清楚。”
“但部分線索整理下，對於你，我推測出了一些假設，你可以試着聽聽看。”
接着不管水凝冰慌亂的眼神，申凱自顧自的，將自己想法說出。
其實最開始他就感到奇怪，對申極煌爲什麼要爲難一個五歲的小女孩不解。
之後接觸到那滴心血的信息後，申凱發現了一個重要情報。
這滴心血，壓根就不是什麼詛咒或者折磨。
相反，它存在的意義，是以每年一次的規律，不斷淨化和修復宿主身體的某些隱患以及提升血脈！
不但如此，申極煌身爲天驕，除了自身修爲的強大外，意志和貫穿的道理也驚世駭俗。
有着他意志合一的心血，久而久之，會不斷讓宿主的潛力和心魂都得到洗練。
日久年深之下，這滴心血甚至可以讓一個資質和心智平凡的存在，成就超過她原本該有的上限。
“懂了嗎？”
“你視作折磨，每年一次的焚燒身心，其實是在修復和淨化你的身軀以及血脈。”
“而你引以爲豪的絕世之姿和潛力意志等等，也或多或少是靠着這滴心血多年來潛移默化，最後纔不斷拔高上限的。”
“現在心血被逐漸抽離去除，適應了這股虛弱感後，這個遲鈍、緩慢、弱小的身軀，纔是真正的你。”
“甚至你的潛力和天賦也會大大受損...不，談不上受損，因爲這纔是沒有心血後，真正的你。”
“一個或許小有才華，卻遠談不上絕世之姿的普通天才。”
似乎在印證申凱的話一般。
隨着心血逐漸分離開，水凝冰除了感受到修爲的退化和虛弱外。
更嚴重的是她覺得自己連心智，都開始變得遲鈍和怯弱。
絕大部分時候都冷靜自若，算計他人如吃飯喝水般的心態，居然如潮水退去。
原本以爲永遠不會出現，如小女生般哭泣委屈的情緒，彷彿洪水決堤般出現。
此時的水凝冰依然美豔絕倫，卻再也沒有之前那種，蝮蛇吞天的絕世風采了。
現在的她，只是個有着美麗外表的普通修士。
這，纔是沒有心血幫助下，被打回原形的真正的她。
“不...你不能這樣......”
“那滴心血是我的...你不能把它拿走！”
眼中飽含淚水，這似乎是水凝冰五歲被種下心血之後，第一次哭泣。
身心如此明顯的變化，讓她不得不相信，申凱所說都是真的。
申極煌的心血，不但不是害她，反而這麼多年來，一直在幫助她，讓她成爲了衆人眼中的絕世神女。
“很遺憾，我只是三階修士，靠着血脈和信息的共鳴，才能去除這滴心血。”
“這個過程是不可逆的，你現在就算後悔，我也停不下來了。”
“所以，我在動手前才認真的說，一切後果由你自己承擔，希望你不會後悔。”
水凝冰聽到最後一句話，整個人幾乎要瘋狂了。
當時她一心覺得這滴心血是詛咒自己的元兇，哪裡會了解其他？
因此動手前，申凱說的一切後果自己承擔，希望不要後悔。
都被她當做耳旁風，絲毫沒有在意。
“你這魔鬼，你一定是故意的！”
“否則，你爲什麼事前不告訴我，這滴心血對我有多麼重要？”
看着水凝冰面容扭曲猙獰的嘶吼，再也沒有曾經的心氣和風度了。
申凱既沒有嘲笑，也沒有憐憫，平靜的開口。
“我，爲什麼要告訴你？”
“就因爲，站在面前的，是一個心如蛇蠍，整天想着暗算我的名義未婚妻？”
聽到這個回答，水凝冰整個人呆滯了。
申凱接着說：“換個角度想吧。”
“就算之前我將這些，都原原本本，一字不差的告訴了你。”
“你覺得憑你水凝冰多疑、好勝、算計的性格。”
“在事情沒有真發生前，會相信我所說的話？”
微微張開嘴，水凝冰其實很想說自己可能會相信，但卻始終說不出口。
相信了十幾年的詛咒心血，怎麼會因爲申凱一句這不是害她的，就接受？
“因此，我不說，你會一直懷恨在心，覺得申極煌害你，想要對我們父子復仇。”
“而就算我說了，甚至找到諸多證明，你也不會相信，因爲這是由心自證。”
“只有等事情真的發生，並且降臨到自己身上時，你這種人纔會不得不去相信。”
只是相信的代價，卻太過沉重，非得去除心血，且過程不可逆。
當然，申凱還有一句話，懶得說出口。
最最重要的是，她水凝冰算什麼？
有什麼資格，讓他申凱像個老父親似的，苦口婆心去證明去解釋？
費盡心力說這滴心血是對她好的，千萬千萬不能去除。
對你好，你不信，那成，乾脆將金手指取了，把你打回原形，一了百了。
“不可能...這不是真的...都是騙子......”
“申極煌這麼恨水家，殺了這麼多人...爲什麼會這麼好心幫我？”
水凝冰眼神失去光彩，喃喃自語，一副失心瘋了的樣子。
申凱也不管她還能不能聽見自己的話。
乾脆將自己思索後，對申極煌剩下的部分猜想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