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夫人,小姐,今日我出去買菜,外面人都在說公子乃天上文曲星下凡,作出的詩堪稱一絕。”

“恪兒有如此本事,也不枉他爹在天之靈。”

“哥哥的詩確實非常人所能比,我還從未見過有人能作出這等絕詩的......”

趙飛揚走進屋裡時,便聽見母親和妹妹正念着他,旁邊是家裡的廚娘林嫂,剛剛將飯菜端上桌。

“哥哥回來了。”

趙雪兒從書中擡起頭,一眼便看見了他。

趙飛揚疑惑的走過去,“怎麼不吃飯,還在看書?”

“我和娘在等你呢,而且......”趙雪兒說着將書舉到趙飛揚眼前,笑嘻嘻道,“這可是哥哥你的詩集,我專門請林嫂幫我買回來的,林嫂說這詩集可搶手了,差點都沒買到。”

趙飛揚接過來一看,才發現書的紙質不是一般的好,裡面寫的字也看起來水平很高,像是出自名家之手。

只不過前後算來,他在衆人面前所作的詩詞也就只有三首,這書卻是厚厚的一本......

趙飛揚往後翻了翻才發現,原來每首詩詞少說有十多種字體,也就是說,即便如此,買這些詩詞的人也不少?

趙飛揚心思一動,忽然想到了一個賺錢的法子。

“恪兒,快吃飯吧,今晚你不是還要回蘇家一趟?”

張氏出了聲,趙飛揚這才突然想起。

今晚蘇家要在府中舉辦慶宴,說是爲了慶賀他與蘇傑此次鄉試高中,還請了不少達官貴人。以蘇家在朝中的地位,定會有不少人到場。

趙飛揚對此興趣缺缺,自從他高中會元后,蘇家人對他的態度確實有了變化,但他們骨子裡對他的輕視,趙飛揚還是能感覺到。

一個將門家族,一個落魄窮人。其間差距不是一個會元所能彌補的。

如今蘇家雖在府中給他準備了單獨的院子,再也不是曾經的破柴房,但趙飛揚卻已經不怎麼回蘇府去了。

今日要不是小六來告知他,他恐怕都不知道慶宴這件事。

“哥哥如今是會元,去了慶宴上,定不會再有人瞧不起哥哥了。”

趙雪兒一臉驕傲道。

趙飛揚笑了笑,將詩集還給了她,趙雪兒立即像是寶一般的將詩集收了起來。

吃過飯後,趙飛揚看時間也差不多了,便出門慢悠悠的往蘇家去。

蘇府這次慶宴,明面上說是爲了他和蘇傑一塊辦的,但他卻清楚的很,要不是自己中了這會元,名頭太盛,蘇家人根本不會提起他的名字。

畢竟他這贅婿可是蘇家最說不出口的恥辱。

“籲”

趙飛揚正在街上走着,一輛馬車忽而停在了他旁邊,看樣子應該是專程來找他。

馬車的外壁是用黑巖木做成,一看就極爲昂貴。趙飛揚停下腳步,只見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掀開了車窗簾。

“這位後生,莫不就是此次鄉試的會元,趙恪?”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陌生的臉。

自從高中後,趙飛揚在路上被認出來的機率太大,畢竟上次遊船詩會他可是出盡了風頭,這些天也習慣了,此時拱手道:“正是在下。”

“當真是你,方纔遠遠看見,本官還以爲花了眼。”

本官?

趙飛揚腦中快速運轉,但由於這人身上穿着白色私服,他一時半會也不太確定是朝中的哪個官員。

不過看談吐氣質,應該是個文官沒跑了。

“趙會元這是要回蘇府?”

那人再次出聲道。

趙飛揚點頭,只見那人臉上閃過一絲奇怪的神色,變臉之快,沒太看的真切,“正好,本官也是要去蘇府赴宴,既如此,那你我便在蘇府見吧,到時候本官可得找你好好聊上一聊。”

“駕!”

車伕一聲喊,馬車一騎絕塵。趙飛揚揮了揮面前的塵土,眉頭輕蹙地看着離開的那輛馬車,心中多出了一絲猜測。

如今朝廷中,能用得起黑巖木做馬車的,應該是陳氏外戚一派了。

那陳淵據傳得了第二,被他強壓一頭,這些時日都待在府中,哪也沒去,此人對他態度冷淡,也就有跡可循了。

等趙飛揚到蘇家時,府上已經來了不少人了。趙飛揚大都不熟悉,走着走着竟然到了柴房門口。

“姑爺,您怎麼到此處來了,老夫人讓我來找您,叫您去宴上。”

小六突然出現道。

趙飛揚看了他一眼,總覺得這場景有些熟悉。等他到了宴上時,纔想起剛剛爲何會覺得熟悉了。

這會兒衆人已經圍桌吃喝了起來,就跟他剛入贅到蘇家那幾天一樣,說是叫他一同吃飯,結果連個坐的位子都沒有。

此時衆人一波接一波到蘇傑和老夫人面前敬酒,既然來都來了,趙飛揚自己找了個人少的桌子坐下,然而剛坐下沒多久,就聽見了一箇中氣十足的聲音。

“趙會元,許久不見了!”

擡頭望去,只見程政允走到了他面前,自從鄉試後,兩人確實沒再見過。

趙飛揚趕忙起身作揖道:“不知程大人今日前來,學生失禮了。”

“無妨無妨,今日再見到你,本官很是欣慰,以你的本事,假以時日,恐怕本官都得稱你一聲大人了。”

程政允語氣間皆是欣賞,趙飛揚表面謙虛道:“程大人過獎了,學生實在不敢當。”

心中卻道了聲:“有眼光!”

“程大人,您這是在跟誰說話,多久沒見您如此激動......趙會元?”

程政允身邊又多了個人,此時似是驚訝的看向趙飛揚,而趙飛揚也認出了他,居然就是之前在路上遇見的那個人。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此人一出現,程政允就立即收起了剛剛的所有情緒,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樣。

“大人。”趙飛揚依舊不知道他是誰,只能拱手示意了一下,也算是盡了禮數。

“原來程大人是在與趙會元說話,方纔在宴上找了一圈都未見到你,本官還以爲你還沒到,沒成想你居然在此處坐着,也太不起眼了些。”

“來遲,不便打擾諸位雅興。”程政允言語疏離,但又叫人挑不出錯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