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瞪口呆。
山村風硬風冷，還夾雜着地面上沉積的雪花，在此時，沒有穿着外套的衆人一點也不覺得冷，全部都驚詫的看着徐斌和小亮，包老闆等人是知道小亮何許人也，孟文傑在梅城可不是在省城那麼低調，誰不認識他，交警都不敢堵他的車子，他家裡人和家裡的幾輛車子在梅城幾乎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身爲他的司機，小亮在梅城那也是一個人物，很多人都得給面子，到哪裡辦事也是暢通無阻，包老闆嘴裡喊着亮兒，實際上跟他也不是很熟，只是小亮會做人，一些小老闆但凡是自來熟的他也都會滿臉堆笑，絕不在私下裡給老闆惹麻煩招惹不該招惹的人。
徐志文是懂得察言觀色，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多年，沒這點能耐也得不到包老闆的器重，他不認識小亮是誰，但聽說過，也知道這輛A6是孟大老闆家的車子，平日裡在街上看到這車子，還會跟身邊的小工學徒介紹一下，知道那車是誰的不，孟總的。
這位就是小亮啊，肯定是，包老闆都那個模樣，雙全怎麼認識他，看那模樣，小亮在他面前還有些巴結的意思，怎麼回事？
“徐哥，我這邊還得給孟總辦些事，小姐着急要，麻煩你了。”小亮將手裡提着的東西交給徐斌，孟詩研打電話說是她的一些私人物品。
“我知道了，回去我就給她送過去。”徐斌之前還覺得有些不以爲然，你孟大小姐家大業大，下面人有的是，隨便派輛車去省城也就是了，現在看到包老闆徐志文等人的臉，反倒覺得這是件好事，打臉不用自己動手，心裡是真爽啊。
“對了，小姐還讓我回家裡取了幾瓶酒，說是給你的。”小亮又返回車的位置從後備箱搬出一個箱子，裡面零散放了幾瓶酒，紅酒白酒洋酒都有，徐斌也認不全，但茅臺和XO還是認識的。
“算她有良心。”
“徐哥，那我就先走了，還得跑一趟山城，孟總那邊有交代。”
“嗯，回省城沒事出來喝酒。”
“好嘞，那徐哥你忙着。”
這一回直到徐斌也開車離開，包老闆責怨了徐志文幾句沒有好好給介紹這位有能爲的親戚，飯也沒吃好就匆匆離開，弄得徐志文裡外不是人，完全就傻掉了，什麼時候雙全這麼厲害了，壓下心裡的嫉妒，跑到爺爺家去詢問老叔。
小亮離開後，同村的那對父子也收拾好行李，徐斌看看時間差不多就到那邊跟父親和長輩打了一聲招呼也準備啓程，將小亮留下的酒中拿出一瓶也不知道年份和價格的茅臺放在了桌上後離開。
待到徐志文在忐忑不安和羨慕嫉妒恨複雜情緒交織來到這邊時，徐德勝是早將茅臺給打開，屋內彌散着陳釀的醇香，本來不準備喝酒的老太太也倒了一兩酒，全家人都跟着借光品嚐了一下，直誇好酒就是好酒。
“這酒可不如五糧液，十一我去雙全那，喝的五糧液比這個好喝。”
徐德勝有些喝大了，之前因爲鍾雨岔開的話題又轉了回來，徐志文也正好在此時來了解情況，很快，當他們聽到徐德勝描述了兒子已經在省城擁有房產時，老爺子都爲之動容。省城啊，都聽說那裡的房價很高，雙全這纔去了兩年，就買了房，那是真的出息了。
“老叔，我看雙全跟孟總的司機挺熟的，是不是你又和孟總聯繫上了。”
徐德勝這麼多年就沒少唸叨自己和孟文傑的往事，吹噓唄，以此來彰顯自己也是個牛人，當年也和那樣的大牛人一起坐在路邊喝過酒侃過大山。
徐德勝滿臉通紅，酒喝多了，眼睛一瞪：“那是孟家的丫頭來找我們家雙全，我住院的時候那丫頭就來了，雙全說在省城他們沒少見面，還幫過他們家的忙呢。”
徐志文這回可真不信：“孟總那麼大的老闆，還有什麼事能求到雙全呢，老叔，你可別開玩笑了。”
徐德勝是酒精衝上頭什麼都不顧了，語調上升，嚷道：“你們知道啥，雙全到咱這招人那是想着有錢給家裡人賺，你們還橫扒拉豎擋着，還以爲俺家雙全騙人，就小文上班那鐵藝廠值幾個錢，多說幾百萬，知道雙全在省城的房子值多少錢不，就在火車站前，走出火車站就能看到，一千萬，整整一千萬，現在他要出手馬上就會有人拿着現金來，知道不？還修理部？是一家電器行，裡面光是貨物就要幾十萬。新開了一個一千多平米的二手車行，光房租一年就要三十萬，還能差自家人那點工資錢嗎，在省城招人容易得很，這是照顧老家村裡的閒散人員，想着都是自家人，到了農忙的時候能給假……”
全家人都聽着，徐德勝一個人藉着酒勁，將來了一下午的怒氣全部發泄出來，聽得大家是目瞪口呆，一千萬是什麼概念，他們敢都不敢想，一年要付出租金三十萬，那得賺多少錢，才能租這麼大的地方。
徐志武叼着徐斌走之前扔給他的中華煙，坐在炕梢，用一塊錢的打火機點燃一支菸，無論如何也難以再有之前的感覺，聽着老叔的宣泄，插了一句嘴：“這有錢人和窮人就是不一樣，抽中華算什麼，那一萬多塊錢的打火機點菸那才叫奢侈，就像是燒錢當火。”
徐志文臉色蒼白，沉默不語。
本來大家也只是震驚，當聽到徐德勝說着兒子給了他二十萬，還要給他在省城買房，那就吃紅果果的炫耀和讓人家深深的嫉妒了。
徐志武眼珠一轉：“老叔，啥時候你去省城，帶我去轉轉唄，我這一天在家裡呆着也不是個事，雙全那裡要是缺個打雜跑腿的，怎麼說咱也是一家人，能當個正經事做是不是，你放心，我不碰錢，就是實打實的想要乾點事，雙全是咱老弟，多多少少能照顧一點，我也能少受點累。”
這兩兄弟，別看徐志文在外面混的不錯，論到真聰明還得是這徐志武，知道自己臭名遠揚，直接自曝其短，我也不碰錢，給自己弟弟幹活我仗着親戚身份稍微偷點懶，這基本符合他的行事風格，從小爹媽就死了，當老叔的，能不心疼嗎？
“行啊。不過你小子可給我長點心，到了那要是給我搞事，看我不收拾你。”
……
徐斌預想到了自己離開後的畫面，小亮的出現和父親喝完酒後必然吐露真相，會讓他們收起所有過去的老眼光偏見和輕視，心裡那叫一個爽，一直在農村就沒有過揚眉吐氣的地位，現在我行了，也要讓你們知道知道，看着別人一下子有錢是什麼心情。
車上的父子是徐家遠親，遠的已經不算是親戚，但在農村大家也都按照親戚相處，趙大方和趙虎，一路上趙大方顯得很緊張，地面很滑，又是不太好的路段，一直抓着門上的把手。反倒是趙虎讓徐斌覺得很滿意，小傢伙眼珠滴溜亂轉，一看就是個心思活泛的孩子，才十六歲，沒有學到社會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還是農村淘小子的狀態，小叔小叔的叫個不停，問東問西完全是個好奇寶寶。
到達省城之後，徐斌將父子倆交給了西門吹雨，本想讓他帶他們去旁邊的快捷酒店住，西門吹雨卻搖搖頭：“謝經理已經將那邊弄好了，晚上可以直接去車行那邊住。”
徐斌愣了下：“才一天就弄好了？”
西門吹雨點頭：“她帶來了酒店的幾個服務員，都是跟她關係不錯的，場面撐起來了，也可能給你帶來點麻煩，這種集體不幹的事情，一般不會善罷甘休的。”
“嗯，我知道了，謝茹能耐還不小，這我還真得過去看看了。”
待到他到了車行，完全被煥然一新的車行狀態給驚呆了，這謝茹，還真是個能人，請她是請對了，自己最討厭的瑣事，她弄的是井井有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