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怎麼樣,生意還不錯吧?”
下午的時候,徐斌先去舊貨市場轉了一下,買了一臺二手的老式鳳凰牌自行車,找了個僻靜沒人的地方將車子變成新的,從另一個出口離開,專門找泥坑穿過迸濺了一些泥水。
山地車變速車,真正騎起來真心不如老式的鳳凰飛鴿永久舒服,尤其是普通人長時間的騎行,山地車需要你掌心杵在車把上,上肢的重量會不自覺的壓在手臂上傳遞到手掌上,時間長了手心會覺得痠痛,老式的鳳凰自行車就沒有這樣的顧慮,車把的設計實際上更加合理,關鍵是車子更輕便,沒嘗試過的人理解不了,當你從速度要求降下來之後改騎這種老式的自行車,更加舒服。
轉了一圈徐斌還是決定先將目光放在電器維修師父那裡,靠自己是穩妥慢慢收慢慢完成任務,可要是完成不了呢?找到師父這裡,有點風險該也能應對,富貴險中求嘛。
不到四十歲的年紀,皮膚有些黝黑,長相到是有幾分俊朗,一個農村小子在城市裡打拼多年,靠着這門技術,買了房子儘管是二手房位置有點偏,娶了城裡媳婦儘管是城郊農村,也有了娃,生活穩定,靠着一些老客戶和一些倒買倒賣的方式,在幹這行十幾年後,依舊每個月有着不會低於生活消費標準的收入。
李久仁,很怪的名字,可你看到他父親那典型農村老漢的形象後,也就不會對這個名字有太多的歧義。
近二十年的電器維修生涯,李久仁教了很多的徒弟,人來人走,有的學的不錯開了店現在互通有無,省城面積大大家各自在不同的區域,要是有你區域的活兒會互相給活兒,然後提取一定的介紹費,這行想要單槍匹馬乾不好乾,總是要人脈多一些大家互相幫襯;有的徒弟也就是走個過場,學幾天覺得沒什麼發展也就撤退了;還有的純粹就是二道販子,沒事出去貼貼小廣告,手藝沒學怎樣,電話接到活兒自己也不去,就靠着賺取一點介紹費活着。
徐斌是很受到李久仁喜歡的,本想多帶兩年,教會了徒弟總要讓徒弟給自己‘打工’一段時間纔算是不吃虧,徐斌走的早,最初李久仁還有些怨氣,這小一年徐斌介紹了好幾個活兒過來並且沒事來常走動纔將關係緩和。
“老樣子。”
“徐哥。”
“師兄。”
李久仁的店面就是一個車庫,他主營是維修,廣告和回頭客鋪的面積比較大,都靠電話接活兒和從別的維修部那裡得到活兒,對店面沒什麼太大要求,屋子裡堆積了各種的維修器械和一些零部件,電機內的銅線用一個大塑料桶裝着,桌子上瀰漫着一層機油和灰塵混合的污垢,儘管門開着還是難以驅散屋子裡濃重的機油味道。破電視破洗衣機破冰箱在角落裡堆着,維修的活多,這些舊貨他這裡也多,徐斌來的目的就是要借用李久仁的進出渠道,迅速的積累原始資金。
同時帶着三個徒弟,一個是在徐斌之後來的兩人一起學了大半年,剩下兩個都是最近這半年纔來的,基本上一些洗衣機之類的小活兒都由先來那個徒弟幹,拿回錢來跟李李久仁對半分。
閒來無事,師徒四人也沒活兒,正坐在椅子上摔打着撲克。
徐斌散了一圈煙,一看是芙蓉王大家喜好不喜好抽的都點燃,李久仁抽了一口帶着幾分調侃:“雙全,現在混的不錯啊,這煙都抽上了?”
徐斌隨口應道:“哪啊,上門維修人家給的。”
上門維修弄盒煙弄瓶水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主人家很多是不會吝嗇這一點點小恩小惠。
李久仁撲克也沒放,大家都這麼熟了也沒必要,還有一個徒弟將牌作勢遞給徐斌讓他玩,他搖了搖頭。
“咱們這行越來越不好乾了,大店面大廠家帶着保修期,東西質量也都越來越好,幾年就是一茬淘汰,壞了基本都不修了,雙全你能撐起一家店,很不容易。”
徐斌就知道來到這裡李久仁會有類似的一套磕,都已經習慣了,往常就是打打哈哈過去了,對比外人,他更願意在性格老實有點小摳門的李久仁這裡出貨,哪怕起疑也不怕他怎樣,人家這邊的人脈是自己怎麼都比不了的,頓了下說道:“呵呵,師父,我現在有個賺錢路子,有沒有興趣。”
一聽這話,李久仁撲克一扔,轉過身來衝着徐斌急道:“說說。”
幾個徒弟有些掃興,賺錢的事跟他們也不搭邊,撲克玩到現在正樂呵着呢,不過師父爲大,平日裡來電話有活兒了撲克隨時隨地放下也都習慣了,有興趣的坐在那裡聽一聽,沒興趣的站起身到外面曬大陽抻懶腰。
徐斌在路上就將詞給想好了:“師父,這話可是法不傳六耳,你和幾個師弟可別四處給我散去,成不成的這話咱得先說好。”
李久仁興趣更大了,靠譜的態度纔能有靠譜的事情,他心下認爲徒弟這是接到了大單的活兒來尋求技術支援了,腦子裡第一反應就是盤算着要在徒弟身上賺多少。
徐斌:“兩件事,都能賺點錢,這也是趕到一起了,我就覺得師父你這裡一次性都能給我辦了。”
敢講一件事掰成兩件事,徐斌也是考慮過的,現在的維修部能便宜價格收到的就那麼幾種型號,外觀之類的也都大同小異,自己這邊控制一下時間差,也不怕他將兩件事想成一件事。
“是這樣,咱們這邊回收市場還行,但銷售出去是個問題,我呢有個親戚在老家縣城開了一個賣舊家電的鋪子,你也知道我們老家是貧困縣,下面的鄉村也很窮,這就是他的銷路,所以找我來了,本來這運輸是個問題,但他們家自己有物流,每隔一段時間捎帶腳就拉走了也節省了費用,估計賺的也就是這中間的差額。師父你門路廣,差不多價格給我收舊家電,不能使太老的樣式,那樣農村也不好賣,我估摸着師父你圈子裡都有不少積壓在手裡的,小賺點不也是一筆收入,往我那送,運費算裡面,故障不用你們修我自己來。”
李久仁皺着眉頭想了想:“行啊雙全,現在對自己的技術就這麼有信心?可這利潤沒多大,再拉腳運費,三十二十的少了真沒什麼意思,也就是讓他們活動活動賺點生活費。”指了指徒弟們,那意思是這件事我沒多少賺頭,一個冰箱洗衣機之類的維修部收購價格一百多是最大關,幾十塊都有,送到徐斌那裡也沒有多少賺頭。
徐斌也不急:“第二件事,我這家裡在老家給介紹了個對象,見了幾麪人家沒相中咱,但算是交了朋友,他們在那邊搞翻新,我看了技術相當高,幾乎可以說跟新的沒差別,大部分銷往農村,人家有門路就當新的賣,問我有沒有心思,我這小門小戶的……”
還沒等他說完,李久仁接話:“真的跟新的一樣?能到那技術?裡面的部件是不是都是舊的?”
徐斌見他來了興趣,知道有門:“要不你跟我去看一看,我那還一臺電視兩臺冰箱,對了師父,你這冰箱給我拉走一臺,就這個吧,款式還挺新的。”
李久仁有些急:“壓縮機都壞了,你要來幹什麼?”
徐斌很隨意的說道:“我正好有一個壓縮機,到時按上,我前段時間回去相對象的時候跟人家偷摸學了幾招,也算是會翻新了。”
李久仁是明明着急也不落空:“我五十收回來的,燈泡拉回來給了十五,拉你那你再給加十塊,總共七十五。”
徐斌很大方的說道:“別讓我兄弟吃虧,拉腳給十五,挺遠的這大熱天。”
李久仁揣起來六十五,剩下十五遞給一個禿頭外號燈泡的小徒弟:“你師兄心疼你,你們哥們感情自己處。”
………
看到那液晶彩電和冰箱,李久仁拿着工具是前後都拆開了看,足足內外檢查了半個多小時才豎起大拇指:“我現在都懷疑這是不是她們從廠家庫存裡直接弄出來的,完全看不出一點舊的痕跡。”
徐斌適時的加了一句模棱兩可引得李久仁無盡猜測又不好明着問的話語,什麼縣城翻新什麼技術之類的,都在這句話下成爲灰燼:“呵呵,誰說不是呢。”
就這一句話,能引申出多種含義,李久仁就直接按照徐斌所想給想歪了,在這社會上摸爬滾打了兩年,又是乾的接觸人行當,忽悠欺騙伶牙俐齒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都是基本技能,跟着李久仁歷練來的本事,現在把他給忽悠住了。
雙全是不肯將真實底細告訴我,是怕我撬他的行,估摸着這些玩意就是從不知名渠道來的,小傢伙現在鬼精鬼靈的,這下他算是有了個發財的門路,不行,我得多刮一層油。
徐斌一看李久仁的眼睛就知道他在想什麼,那一年學徒爲了能在省城站穩腳跟他很努力的讓自己成爲一個學習機器,大雪寒天都跟着李久仁出去幹活,不求打下手就求一個眼睛看着多學一點經驗,連帶着他也學會了觀察李久仁,對他的一些小習慣瞭如指掌,畢竟那時徐斌是靠着人家吃飯的,這點想法沒有還在省城混什麼。
不怕你刮這一層油,我要的是快進快出,明知道要被別人賺去一部分,是新的得當翻新的賣,這一事實我改變不了,那我能改變的就只有完成任務的頻率和點舊成新的頻率,薄利多銷用數量戰勝單個效益。
現在唯一的問題可能就是舊與新的品牌款式問題,時間長了李久仁肯定會發現起疑,除非自己還有別的渠道,但想來李久仁是絕對不會讓自己接觸到渠道,算了,家用電器這一行也沒打算常幹,先從二手電器配件的韓哥那裡穿插一些進來,少賺點也無所謂。
一臺電視兩臺冰箱都被李久仁拉走,一共給了1100,那兩臺冰箱之前的收購價格是320,除了從李久仁店裡拉來的那臺80之外,剩下的大件都已經銷售掉,三臺電視刨去成本賺了720,三臺冰箱刨去成本一共賺了780,兩天賺了1500,。
送走了李久仁,徐斌手裡掐着鈔票甩動着:“1500的大票揣進我的兜……”
高興之餘,兩塊德芙半瓶的可口可樂,打了個飽嗝嚼着牛肉乾將李久仁那裡拉來的冰箱點舊成新。
“宿主完成周任務,點舊成新四臺冰箱,獎勵屬性輪盤一次。”
懷着無比亢奮的心情,徐斌又一次的面對巨大的屬性輪盤,擼胳膊挽袖子雙眼死死的盯着輪盤,看着上面那些種類繁多的獎勵,心裡唸叨着,該來點什麼呢?
叮。
輪盤停下,徐斌呆楞的看着指針停下位置顯示的屬性獎勵,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