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斌的聲音並沒有西門吹雨的刀快。
冷兵器對熱武器,圖的就是一個出其不意和快,要在槍還沒有反應過來扣動扳機之前,刀就已經覆滅其所有可能扣動扳機對準自己的可能。
西門吹雨的左手刀,凌厲,一往無前,不帶有一絲一毫的防守,沒有了右手,他更加專注於一招斃敵,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去讓他修煉更多,我只有一刀,就這一刀也能無敵於天下,這就是西門吹雨的目標,快,準,詭。
都動槍了,什麼也不必說了,這肯定是要刺刀見紅了,要麼你死要麼我亡,不管是一飯之恩也好還是看重徐斌的未來也罷,西門吹雨沒打算在此時此刻離開,就一定要出手,一定要幫助徐斌立足在這個社會上,無論面對任何麻煩,他手中的刀,都會是探出去的殺戮之刃。
刀過,腕斷,鮮血噴濺。
西門吹雨一道風從人羣中閃過,完成了對現場的控制,所有持槍的人要麼手腕被斬斷,要麼被刀鋒所傷扔掉手中槍。
沒有了熱武器的支持,徐斌舉着手槍從掩體內走出來,立時雙方的關係就發生了質的變化,本來兇悍的要將七號車行徹底變成一片廢墟的人,現在要麼躺在地上捂着傷口忍着疼痛,要麼早已經暈過去,要麼站在那裡不知所措。
剛剛的短暫時間,敵人的兇悍深深刺激了徐斌內心的暴虐,你們跟我玩這一套,真當我是病貓嗎?
打電話給耿成,然後打電話報警,旁邊的派出所連警車都沒有出動值班的民警就跑了過來,之前在車行內響起的槍聲悶悶的聲音並不大,他們也沒有在意,只當是小孩子放鞭炮。
耿成也是從家裡的被窩裡爬起來,一路咒罵着趕到現場,路上連續撥打了數個電話,接通後都是以異常暴躁的狀態怒斥,諸如你們瘋了,不想好好過了就說話之類的。
很快,分局也來了人,持槍入室搶劫,在臺面上治安越來越好的省城,槍案已經三年不曾發生過,這麼惡劣性質的入室搶劫還是在派出所邊上,更是氣焰囂張到絕不能姑息。
當受傷的人被看管送到醫院,沒受傷的被拘押帶走時,市局都來了人,徐斌手裡那把槍早就已經收拾了起來,西門吹雨經驗豐富的將擊發出去的彈殼彈頭都找到,告訴徐斌死都不承認自己身上有槍,這件事自會有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沒見出動的警員都是精兵強將嗎?市局分局爲了破案率爲了社會治安的良好,一些時候會動用類似的手段,抹掉一些案件的發生。
說的好聽點,民不究官不舉,徐斌雖說報了警,卻沒想要說讓警方爲他做主,只是將這件事小範圍內曝光開來。
還會有人竭力壓下這件事,不會讓它成爲市局分局主抓的對象,徐斌和西門吹雨是不是防衛過當,也沒人會去管,這件事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偃旗息鼓。
報警,只是一個檢驗雙方背後勢力的度量衡,是公事公辦,還是私下裡自己去談自己去解決,皆在一念之間。
天還沒亮,金剛就出現在徐斌的面前,市局的人撤走,分局沒有立案,耿成是難掩怒意分別出現在雙方面前,等到他嘴脣乾裂的來到徐斌面前時,眼鏡背後那雙陰柔的雙眸內透射出的是濃濃的不滿:“你不該報警。老八的事情最後也沒人報警不是嗎?”
徐斌笑了笑,拿出一盒煙,掏出一支遞到了耿成的面前,附帶的是一張銀行卡:“耿所,你剛纔去了哪裡?”
耿成手一抖,煙差點沒掉落子啊地上,眼中放射出懾人的光芒,他沒想到看似老實人的徐斌,會在這個時候做出這樣的決定,夠狠,你都無法想象,他出道正式嶄露頭角不過才幾個月的時間。
耿成:“你瘋了嗎?”
徐斌:“不瘋魔怎成活,我可不想一直在反覆的拉鋸中浪費時間,既然我現在有這個實力,那何不一勞永逸的解決問題呢。”
耿成狠狠的吸了幾口煙,一直猶豫着,偷眼觀瞧一旁的金剛,發現他老神在在,一點也沒有被徐斌即將做的事震驚到,難道,羅顏這是要開始大清洗了?
一支菸抽完,耿成將菸頭狠狠的甩砸在地面上,啐了一口:“我希望乾淨點……”說着,將一個地址從口中吐出後,憤憤然的轉身離開。
金剛依舊是沉默不語,等待徐斌下達命令,羅姐猜對了,一個男人要成爲梟雄,必將會有使得他逐漸變得瘋狂的誘因,在不斷開始賺取足夠多金錢的同時,麻煩將他腦海中最後一點息事寧人的平和給頂掉,爲了能夠在這條路上走的更遠,他會變質,會逐漸選擇一些大家能夠預想到的瘋狂。
羅顏沒有主動去將徐斌拖上這條路,卻在暗中潛移默化的推着他走上了這條路。
寒冬的清晨來的很晚,五點了,天空還一片漆黑,早早出現在街邊的早餐攤也耐不住寒冷,一邊生火一邊夾雜着咒罵聲,似在爲自己在如此嚴寒還要出來工作而憤慨。
徐斌看着他們,心裡暗道:“無怨無悔。這條路,是我自己選擇的。我要成功,任何阻礙在前面的,都必須剷除。”
在一處新式農家院外牆外,金剛翻牆而入,西門吹雨壓了壓徐斌的肩膀,示意有我們兩人足夠了,不讓徐斌進去。
半個小時之後,淡淡的血腥傳出,金剛和西門吹雨從原路返回,三人乘車離開,當天在市郊的一傢俬家醫院,接收了三個五十多歲的半大老頭,長相很兇,精氣神卻萎靡的沒有了匹配長相的兇悍,三個人全部都是雙腳的腳筋被挑斷,不報警,默默的在這裡醫治,這家醫院也算是他們資助開啓的,這些註定要報警的傷勢,被徹底的壓了下來,同一天直到下午,醫院內接連來了十幾個病人,全部都是外傷,全部都是斧頭隊當初和現在比較中堅的人物,他們能說出來的就是黑洞洞的槍口,然後疼痛掩蓋了意識,徹底的失去意識,醒來就是眼前的模樣。
整個春城,江湖亂。
整個江湖,人人自危。
多少年了,內部自己清理的一幕都不曾發生過,大家至多是小打小鬧,多數的精力都用來賺錢,什麼時代了誰還打打殺殺,你有那精力早就賺錢發家了。
從來都是官府清掃後大家分搶地盤各得利益,冷然間羅顏動手將曾經在九十年代顯赫一時的斧頭隊給全盤掀翻,整個省城的人都傻了,沒一個人敢輕舉妄動,任由羅顏的人將斧頭隊還控制的區域全盤接收。
各路大哥齊聚省城,來自郊縣甚至下面三線城市縣級市的大哥也都紛紛來到省城,近距離的聽着消息,瞭解最新走勢,這件事會有怎樣的最終結果,關乎他們日後行事的一些忌諱,總要有個參照物纔好衡量約束自己。
徐斌被摘了出來,作爲事件最核心因爲他瘋魔纔有今日局面的一個人物,後續反倒沒有他什麼事了,他被王滿囤催促去完成訂單,第三批從外面進來的貨物馬上就到,你徐雙全要是不想被貨物堆積得店面一點地方沒有,還不回去趕緊處理。
包括王滿囤耿成在內,都在爲斧頭隊一事忙的焦頭爛額,羅顏將自己所有在省城的關係都使用出來,將這件事壓了下來,所有斧頭隊的骨幹成員,金剛和羅剎都親自帶人去招待過,真是雄心壯志散去安心做一個退休翁的,你沒事;要是還拿着當年橫行一時霸道的雞毛令箭裝犢子的,金剛和羅剎沒有客氣,流血事件是一起接着一起,羅顏全部給按了下來。
區裡取締了二手車交易市場,鑑於環路各個店面的充裕門前位置,改爲在城管監督下,自行組成集散地,以此來帶動新車的銷售,讓更多的人在看二手車的同時,也能走進4S店。
隨着時間的推移,斧頭隊的事情漸漸成了過去式,一些人開始能夠進行議論,各自的內部消息成爲了閒聊酒桌上的最佳話題,徐老闆這個稱呼,代替了當初的大狠人牛老闆在附近走紅,都說這位徐老闆手眼通天資金雄厚,千萬不要輕易招惹。
而這些,徐斌都不知道,二手車行這邊他必須先放下了,在網絡上,鍾雨給他接了一個大單,就是這個大單,讓第一批沒有售完,第二批積壓的手機,一下子就從貨底子變成了香餑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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