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昕的睡容安靜,俏臉上帶着一絲蒼白。
陳凌守在一邊,安昕的安全脫險讓他鬆了口氣。只是隨即他便想到了血淚這個任務,接着再凝視安昕的俏麗面容。我該怎麼辦?陳凌忍不住在內心詢問自己。
事情的進展似乎正在朝一個失控的方向去發展。
陳凌甩了下頭,不去想任務的事情。他先靜下心來感受身體,體內的血元真氣已經被暴龍蠱煉化。而且值得驚喜的是,暴龍蠱在血元真氣的壓迫下,居然順利的晉升到了第七重。
隨後,陳凌又感受了下暴龍蠱與弗蘭格體內的暴龍真氣的聯繫。卻是已經……沒有了。看來暴龍真氣是敵不過血元真氣。不過經過了這次的涅槃,恐怕血元真氣再也無法對暴龍蠱造成傷害了。
夜晚還在繼續,病牀上安昕的睡容安靜,只是俏麗的臉蛋略帶了憔悴和蒼白。陳凌凝視着安昕,覺得真要下手去傷害她,乃至殺她是多麼煎熬的一個決斷。
陳凌不會輕易去愛上一個人,對安昕的感情一直保持了剋制。但是好感和她給予的感動卻是他抑制不了的。
便在這時,靜夜中,一位俏護士前來對陳凌輕聲道:“陳先生,我們吳主任請您過去一趟。這邊交給我來照顧就可以了。”
陳凌微微一怔,這個吳主任是今晚的值班醫師。他這麼晚了請自己過去,難道是安昕的身體還是有問題?“好!”陳凌當下站了起來。
醫院的走廊裡,燈光雪白一片。到處充斥了一種醫院特有的藥水味兒。陳凌問了值班護士吳主任的所在的地址,隨後便在吳主任的值班辦公室見到了這位吳主任。
吳主任穿着雪白的醫師服裝,人長的很正派,戴着金絲邊眼鏡,有着學者儒雅的氣質。
陳凌一來,吳主任立刻站了起來,衝陳凌溫聲道:“陳先生,請坐。”
陳凌便在茶几前入座,吳主任親自給陳凌倒了水,然後與陳凌相對坐。吳主任自然是有眼力的,看得出陳凌這種氣質,絕對不是什麼普通人。所以言語態度上都沒有醫生的臭毛病,反而是非常客氣。
陳凌確實有些口渴了,一口喝乾了純淨水。臉色凝重的對吳主任道:“是不是安昕有什麼問題?”
吳主任見陳凌開門見山,便也不再拐彎抹角,道:“安昕小姐的情況太特殊了,我實在無法理解,她怎麼會被凍傷的這麼厲害?”
陳凌深吸一口氣,以上位者的口氣淡淡道:“這個問題不是吳主任您需要關心的,您還是告訴我安昕的問題出在哪裡?”
雖然陳凌說的不婉轉,但是他無形之中散發出來的威嚴還是令吳主任不敢違抗。吳主任道:“我們通過X光掃描,發現安昕小姐以前就可能有哮喘的病史。但是這一次被凍傷後,肺部直接受損,只怕她的哮喘會更加嚴重。以後必須好生調養,如果調養不當,便有生命危險。”
“怎麼調養?”陳凌皺眉問。
吳主任道:“燕京的空氣至少是不適合安昕小姐住了。首先要注意飲食,不能辛辣。另外需要找山清水秀的地方,出門要戴口罩。最重要的是,我們需要給安昕小姐製作一個藥香囊,在她發病的時候好用。”
“那就製作吧。”陳凌不假思索的道。
吳主任道:“香囊的製作有幾種規格,如果用最好的,會採取到名貴的雪靈芝,那麼價格方面……”
陳凌截斷道:“錢不是問題,你儘快製作好。不過吳主任,錢可以隨便開口,但是香囊的材料別搞鬼,否則別怪我不太客氣。”
吳主任頓時感受到了一種寒意,便知道眼前的人是絕對糊弄不得的,忙道:“陳先生放心。”
“以最快的速度弄好。”陳凌交代。
離開了吳主任的辦公室,陳凌想了想,給流紗師姐打了個電話。要她派一個國外對治療哮喘方面最具權威的專家過來。陳凌對國內醫生的醫德很是懷疑,這已經不是錢的問題。有時候錢越多,病人越受罪。什麼該用的,不該用的藥都開給病人,反正就是爲了醫院的業績。
陳凌回到安昕的病房,安昕依然在熟睡之中。護士在一邊守護,看着點滴。陳凌交代了一聲護士,別瞌睡之類。然後便坐在沙發上閉眼休息。
陳凌倒不是身體累,而是腦袋太累。這段時間以來,對安昕這個任務搞的他心裡很不痛快。而在遇到弗蘭格後,面對弗蘭格身後的勢力,又產生了心靈漏洞,種種的不痛快便在腦海裡淤積。陳凌便決定什麼都不去想,好好的休息一下。
他是絕頂大高手,能夠意由心生,也可控制自己的思想,情緒去追尋敏感。所以他真不去想時,便徹底放空了思想。很快便進入了睡眠。這個時候已經是凌晨四點,正是一夜之中最黑暗的時刻。
不知過了多久,陳凌做了一個夢,夢見了妹妹陳思琦,陳思琦渾身是傷痕,衣衫襤褸,眼神絕望的從紐約的帝國大廈縱身跳了下去。
“不要!”陳凌在夢中掙扎,血淚流出,那是他的妹妹,最疼愛的妹妹啊!不要……這個夢真實到了不可想象的地步,就像是曾經發生過,但被遺忘。而現在記憶被喚醒。
隨後,陳凌又夢見了妻子葉傾城。葉傾城赤身**的在一張豪華的大牀上,陳凌不敢去看,因爲他知道她已經死了,她用自己的指甲生生的摳斷了她自己的脖子。那麼美麗的小妻子,她的臉蛋猙獰恐怖,那斷脖子處觸目驚心。
陳凌全身顫抖,驚懼,不要……不要……
接着,陳凌又夢見了許舒。許舒的雙眼瞎了,渾身赤裸的被綁在一個黑暗的房間裡。一個個男人在外面排着隊,而許舒咬舌……自盡了。
她的雙眼瞎了,那是哭了多少次,多麼傷心才這般的呢?
最後看見的是妙佳和塵姐。塵姐被關在黑獄裡,衣衫襤鏤。妙佳,那是他陳凌最愛的小女兒啊。妙佳,看見妙佳時,她已經八歲。那一瞥,陳凌看見了沈默然抱着妙佳,沈默然的手伸進了妙佳的褲子裡面。
不要,不要……真的不要!陳凌在夢中劇烈顫抖,口裡發出嗚嗚的聲音。
忽然,陳凌腦子上刺骨一冷,他驚醒過來。卻是那護士用一盆冷水澆到了他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