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像我的一個故人,若不是你的修爲太低,說不定,我真的會把你當成他,一晃眼,已經是二十多年了,唉,真是歲月無情啊。”
“故人?”聽着白髮老者口中的感慨,段嶽不由得爲之眉頭一皺,忍不住的下意識脫口問道:“什麼故人?”
“唉。我在此隱居,差不多已有二十多年了,中域外域,諸般俗事,都與我無關,你想知道什麼,不妨自己去查,等你有能力了,能夠查得到了,又何須問我,”白髮老者臉上苦澀一笑道:“或者,等你的修爲超過了老頭子,若是到時候還是找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那就再來問我吧。”
“哼!”段嶽臉色不由得爲之一冷,口中漠然道:“你若是如今還有混元境界的修爲,又如何會被困在外域,你應該清楚,如果我們兩個人動手的話,十招之內,我必定會讓你死在當場。”
白髮老者不由得爲之神色一滯,眼中卻似迸發出了一抹難以言喻的精光,但卻一閃而逝,消隱的無隱無蹤,臉上隨之便即是爲之露出了一抹苦澀的笑意,道:“你可知道,我爲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雖然有殺你的能力,但是,我卻沒有把握你會不會留下什麼後手反撲,所以,你知道的,我不會跟你動手,說不說,終究還是由你自己的決定的。”段嶽淡淡然的開口,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做作,因爲,他說的都是實話。
說實在話,當他發覺到這白髮老者的體內,竟然蘊含着還道道尊境界的真元之力的時候,當真是把他嚇了一大跳,畢竟,他的修爲雖強。終究還是沒有渡過‘四九天劫’,充其量也只能與返虛境界的聖人級存在一爭高下,對上還道境界的道尊級高手,對他而言,還是有些有心無力。不過,他的震驚也就維持了一瞬之間,旋即便是消失的無影無蹤,因爲他發現。這白髮老者的體內的能量,竟然被封印住了,剩下的一丁點兒,最多也就和通天境界的武者差不多,就算是連返虛境界也達不到,更何況是與自己較量了。
段嶽其實很好奇對方爲什麼爲落到今天這種地步,不過卻也不敢過分的強迫對方迴應自己,畢竟,就算是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更何況,不管怎麼說。對方曾經也是一個修爲高達還道境界的道尊級高手,若是真的惹急了對方。說不定會有什麼厲害的後手,只怕到時候自己也會吃不消。
“此事說來話長,唉。”白髮老者口中忍不住的爲之一聲輕嘆,長吁道:“說起來,都是貪心惹的禍啊!”
緩緩地舒了一口氣,段嶽微微一笑道:“的確是讓我很敢興趣,是什麼遭遇。竟然能夠讓一個已經達到混元境界的道尊級高手淪落至此。”帶着幾分好奇,段嶽忍不住的問道:“說說看,究竟是怎麼回事。就算是以我的眼力,也不難看出,老先生現在的實力,最多也就只在通天頂峰境界,連返虛級別都達不到。”
聞言,白髮老者不由得爲之一聲苦笑,嘆道:“二十多年以前,爲了找尋上古時代失落的諸界通道碎片,我與一百零六位志同道合的朋友結成同盟,從中域來到了外域,先後光顧了幾乎整個外域,最後,怎麼也想不到,卻在黑石山林的地下世界裡面遭遇到了難以想象的危險,到的最後,一百零六人死的死,傷的傷,幾乎全軍覆沒在那裡,只有寥寥幾個人得以逃脫,說起來也是幸運,我的修爲在那一百零六人之中,並不算高強,但是我卻活着走出了地下世界,不過,我的一身修爲也就因此而被封印,迄今算來,已經有二十多年了,我到現在爲止,都還沒有找到一條合適的空間通道返回中域,如今,我的大限已經不遠,看來,此生想要返回中域,十分困難了。”
聽起來,這是個很簡單的故事,但是,段嶽卻能夠從白髮老者的話語之中聽出無限的森森然殺機,一百零六個來自中域的頂尖高手,在地下世界裡面死的就只剩下幾個人了,難以想象,他們在那裡到底遭遇到了什麼,當時的情形,又是怎麼樣慘烈的一場廝殺!
“你們當初在地下世界裡面,到底遭遇到了什麼危險?”段嶽連忙出聲詢問道,他是真的很想知道,因爲,早在黑石山城的時候,他就曾經進入過地下世界,當時他的修爲纔不過僅僅抱丹九轉巔峰,甚至連顯聖境界都沒有達到,可是,貌似他並沒有遇到什麼特別恐怖的危險,除了。
“區區抱丹境界,也敢強闖鎮天神宮,真是自不量力!”
“區區抱丹境界的武者,竟然能夠煉化天之血精,盜取天之力量,實在是有趣,有趣。”
彷彿來自靈魂深處的一聲爆喝,段嶽整個人都是忍不住的爲之一陣劇顫,這一瞬之間,他彷彿又再一次的見到了那根充塞天地乾坤的手指,正攜帶着毀天滅地的強大力量向着自己碾壓而來,使得他竟然本能的感覺到了一種發自靈魂最深處的恐懼,那裡,到底是怎樣的一處所在?!那個人,又是怎樣的一個存在?!
“百鍊千錘鑄神通,心似寰宇幻朦朧,葬仙何須神魔動,以我鮮血祭長空”白髮老者似是感覺到了什麼,口中呢喃似的一聲長嘆,“想必,你也去過了那個地下世界,見到了鎮天神宮吧,見到了那天之化身吧?”
“沒錯,”段嶽絲毫沒有隱瞞的意思,當即便是微微的點了點頭,有些事情,在他看來,其實根本就沒有隱瞞的必要,他既然想從白髮老者的口中知道一些什麼,自然而然要儘可能地說實話,否則,他怎麼又能夠確定,對方不會那假話來欺騙自己呢?就算是武者之間,有隱瞞真意和試探真假的一些奇異法門,如果雙方一味的都是謊言的話,那也是純粹的做無用功而已。
聞言,白髮老者身子一顫,雙目之中的精光猛然匯聚,射出了兩道宛若實質一般的凌厲光芒:“這麼說來,你也見到他了?!”他說話之間,雖然是儘可能地放大了嗓門,又提起了自己一身的戾氣,但是,身體卻在忍不住的爲之震顫不已,顯然,他這麼做,是因爲此時此刻的他,心裡正處在極度的恐懼之中。難以想象,單憑回憶就能夠讓一個曾經的道尊級高手如此恐懼,那個人的實力,到底強橫到了什麼地步,難以估算啊!
“他?他是誰?”段嶽下意識的想到了那根恐怖的手指頭,直到現在爲之,他的修爲比起當初已經提高了數十上百倍,可是,他依然沒有一絲一毫的把握,能夠抵擋得住那一根手指的威力,顯然,像是那種層次的存在,遠遠不是現如今的他,區區一個通天境界的大尊級武者可以企及的。
“一念爲神,一念爲魔,傳說之中,他是一個比天更加強大的武者,五千年前的那一場驚天大劫,曾經有數千人親眼見證,他已經走火入魔死了,可是。”身爲堂堂道尊級強者的白髮老者,此時此刻卻彷彿是一個受到了極度驚嚇的小姑娘一般,身子不由自主的爲之瑟瑟發抖:“他還活着”
聞言,段嶽也是不由得爲之瞪大了眼睛,一個死了五千多年的人,竟然還在地下世界裡面活着,這是神馬情況?!死而復活了?還是段嶽的心裡狂跳,忽然之間,他想到了潛龍帝國帝都之下的那條五爪神龍,忍不住的爲之猜測:那麼,是不是,有一天它也會重新復活呢?!
“那一天,他殺了我們幾乎所有的人,我們一行一百零六人,不管是道尊境界的還是碎空境界的,在他的手底下,連一招都撐不過”很無奈,很無力,但卻是事實,白髮老者苦澀的笑道:“你知道嗎,我方悅在中域,隸屬於一個名爲‘混天劍派’的一流大門派,就算是在整個門派之中,我也是排的上號的頂尖高手,因爲好勇鬥狠,所以被人家稱爲‘劍狂’,可是,那一天,我卻連出劍的勇氣都沒有,到了最後,還是靠着裝死才勉強逃過了那一場劫難,苟活於世的”
很悽慘,段嶽對此深有同感,因爲,那一天他在地下世界裡面,也很榮幸的吃了人家一根手指,結果,直到現在,他都沒有硬抗那一擊的底氣,那個人,也實在是強的有些太過分了一些。
苦澀的爲之一笑,段嶽心裡一動,忍不住淡然出聲,道:“你說這些,是想讓我幫你什麼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