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突如其來,莫名的異響,迴盪天地之間,冥冥中,彷彿有一股不容侵犯的禁忌之力甦醒了,不同於方纔程飛以八相世界本源激發的玄黃神力,而是另外一種孑然不同的禁忌力量,但卻同樣恐怖非常。
深海底部,北海海眼正在異動,封印已經鬆動,恐怖的魔煞之氣正在向外噴涌,恐怖魔力,席捲八方,好似一道粗大的黑色光束,不偏不倚,正好插入了程飛、羅睺以及燭龍三人的戰場。
“轟!”
恐怖的力量撞擊,猝不及防之下,程飛、羅睺、燭龍三人皆是忍不住的向後倒跌拋飛,牽動自身傷勢,各自噴出一股鮮血。
“呃...........”
口中悶哼,身體搖顫,卻是曾受不住越限之力長時間加持,當下,程飛口中一聲長嘯:“羅睺,燭龍,你們給我等着,總有一天,我會回來找你們的!”
滿是怨憤的丟下一句粗口,程飛毫不猶豫,當即推開冒險之門,也不管連上了什麼世界,直接就越過門戶,跳了進去。
進入混元境後,他已經勉強能夠操控冒險之門,雖然只是簡單的粗糙使用,但關鍵時候,卻也不失爲一個保命的絕招。
燭龍與羅睺,皆是混沌魔神轉劫,如今一個是龍族大能,一個是魔族始祖,留在洪荒世界,實在太過危險,至少,在傷好之前,程飛絕不敢如此託大,所以,他寧願暫時擱置冒險任務,也要先行離開,一切都以保命爲要。
不得不說,這一次他傷的實在是太過嚴重了,進入冒險之門後的時空通道沒多久,便就失去了意識,只能任憑時空通道將他拋在一處世界裡。
時間,在不知不覺間流逝,不知過去了多久,一天,一月,一年.......就像是陷入了無盡的沉睡,在無盡歲月之後,方纔得以恢復意識,緩緩的睜開眼睛,眼前卻是一片模糊,試着運轉神力,卻發現體內受創嚴重,稍稍一動,頓時便就忍不住的涌出一口鮮血。
“這一次真是吃了大虧,說到底還是我太小覷那些古老神話之中的大神,神元受創不說,連玄黃不滅體也因爲承受越限之力,損傷不小。”
程飛心中忍不住的一陣哀怨叫屈,只得默默運功療傷,這次肉身、神元均遭重創,他不得不從最基礎的吐納之法開始着手,調動天地元氣,反哺自身,一時八相天圖浮現,流轉周身,汲取天地元氣,注入體內。
相比於洪荒世界,這個世界的天地元氣自然稀薄不少,但也比他經歷過的許多冒險世界來得要強,勉強還能夠供他取用,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畢竟,是倉促間隨機挑選的一個世界,還能指望有多附和他的心意。
轉眼間,過去了約莫一個多時辰,程飛經過一番吐納,總算恢復了些許氣力,勉強坐起身子觀察四周,入目所及,但見四周一片漆黑,當是黑夜無疑,天空之上,漫天的星光璀璨,迷離幻彩。
微微一閉雙眼,再睜開時,精光流溢閃爍,掃過四周,程飛發現,自己竟身處在一片亂石崗中,離此地不遠處,就是一片大海。
“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先不管了,療傷要緊。”
二話不說,程飛當即開啓八相世界,從中取出了一些有療傷作用的天地奇珍,支撐着傷體佈下簡單的防禦陣法,在取出一些天材地寶,佈下聚靈之陣,這才安心盤坐在大陣中間,開始療傷。
玄功運轉,造化天地,但見程飛的口鼻之間,隱隱的有一道玄黃二氣在流轉,且頭上也恍惚聚集了一片偌大的雲團,裡面似有一輪昊日潛藏,月輪沉浮,周遭萬千熒光,好似星辰,閃爍不停,隱然之間,更有一條玄黃神龍,在雲光之中時隱時現,若是看得久了,便會覺得如真似幻!
這般奇異靜坐,也不知道持續了幾天幾夜,悚然,一股無形的波動,突然之間自程飛的體內迸爆席捲而出!
“轟!”
這股無形波動暴涌而出,瞬息之間,便將周遭百丈之內的亂石生生震成粉末,波動擴散,最後撞擊在更遠處的山石之上,一時間,山搖地動。
伴隨着這股無形波動傳出,程飛的氣息,也是在此刻突然間暴漲起來,這股暴漲的氣息,幾乎是霎那性的,就如同火山噴發的那一刻,快若閃電,猛若奔雷!
“砰!”
氣息閃電暴漲,僅僅是一瞬間的時間,一道低沉悶聲響,便是在程飛的元神深處響起,體內的神元,幾乎是在此刻瘋狂的暴漲了起來,長髮狂舞,衣袍被震得獵獵作響,一道道空間裂縫,自其盤坐之地飛快的蔓延而出,轉眼時間便是密佈了周遭方圓百丈。
“嗡........”
當這道元神深處的聲音響起時,程飛緊閉的雙眼,也是陡然睜開,雙眼之內精光閃爍,天空上的空間一陣扭曲,一道將近百丈龐大的星辰光柱,自外界的夜空匯聚而來,然後穿透聚靈大陣,重重的落在程飛的身體之上。
這等浩瀚星辰之力,盡數落在程飛軀體之上,若是往日,自然無妨,但身軀受傷在前,此刻難免覺得有些難以承受,好在,他的底子夠厚,勉強倒還支撐得住,幾個呼吸過後,只見他的身上,猛的爆出一陣璀璨強芒,隨之,一股浩瀚氣息,在此刻,如同潮水一般,蔓延而出。
“該死的,重傷之下突破,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破而後立,只是,未免來得也太不是時候了,涅槃在即,看來,只好先造一具化體在這個世界行走了。”
說到底,有了被算計暗算的經歷,程飛可不放心自己在這個不知名的陌生世界沉眠涅槃,萬一出了什麼意外,他後悔都來不及!
他沒有將自己託付給別人的打算,相比於別人,現在,他只相信自己,是以,沒有任何猶豫,他當即張口吐出一股玄黃龍氣,欲要造就一具化體出來。
“嗡............”
玄黃龍氣聚合凝練,須臾之間,便就化作一道與他本尊七八成相似的青年,銀髮金眸,體態修長,體內氤氳一股神力浩蕩,外着一襲金銀相間的長袍,宛若傳說中的仙神,降臨塵凡,自然引動天地異變,浩瀚神之光輝,普照大千世界。
“時間太倉促了,不過,按照這天地間的元氣濃厚程度來看,應該也足夠了。”
化體凝成一瞬,程飛神識注入,隨即,感應這具化體的狀態,雖然遠遠無法與本尊相比,但也不算太差,至少,比以前身爲普通人的時候要來得強多了,他自一聲輕笑,揮手間,八相世界洞開,將本尊納入其中,任其在世界本源中靜靜沉睡。
而後,程飛轉過念頭來,正要放開神識探索四周,就在此時,忽然之間,遠處傳來了一聲呼嘯:“就是那裡了,我就是在那裡看到的光亮,這處島嶼常年無人,全是碎石堆積,根本不可能有人來的,今天突然冒出光亮,一定有蹊蹺。”
程飛循聲望去,以他這具化體的修爲,黑夜與白晝對他而言,並無多大分別,目光所向,赫然可見,遠處海面之上,不知何時竟出現了一條小船,正緩緩駛向自己所在的島嶼,令人驚異的是,這條小船並不是在海面上行駛的,而是在距離海平面大約三丈高的半空之中,破空飛馳,電掣而來。
永遠沒有白天的永恆黑夜,能夠御空飛馳的船隻,看得程飛不由得爲之一愣,心中驚詫,自己此番倒是來了一處奇妙境域,只是不知道,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世界?
思量之間,遠處的飛舟越來越近,已經逼到了島嶼近前。
程飛兀自凝神,神態自若,按照這個世界天地元氣的濃郁程度,以他這具化體目前的修爲,雖然不至於天下無敵,但相信也不至於沒有自保的能耐,當下他自放開心神,灑然一笑:“來得正好,讓我看看,這個世界的強者有何能耐!”
飛舟登陸,緩緩落下,船頭赫然可見幾道人影挺立,爲首一人,貌似書生裝扮,一身氣息流轉,頗爲不弱,不等他吩咐,旁邊早有人開口出聲:“島主,之前就是在此地發現一道光柱,連天接地,神異非常,因此島常年無人居住,而今突然出現此等異像,是以吾等上報島主,還望島主斟酌應對。”
那爲首之人隨之應聲道:“既然如此,衆人分頭查找,但是不要走遠,如果遇上什麼特殊情況,只需大聲呼喊,我想我們一定能夠迅速回援。”
衆人得令,紛紛下船,準備尋找神異光柱來源,卻不曾想,還未走遠,突然一股龐然氣息自遠處迸爆,如颶風呼嘯,迎面席捲而來,一時之間,衆人竟把持不住自身,紛紛向後爆退不已。
“什麼人?!”
衆人之首,那書生打扮的中年男子沉聲一喝,隨之武元爆衝,生成氣爆炸響,直迎來襲氣勢,轟然巨響之中,卻感那一股氣勢仿若山嶽沉重,又像驚濤駭浪,實是難以抵擋。
“傻孩子,你媽媽難道沒有告訴你,問別人這個問題之前,最好先自我介紹一番,告訴我,這裡是什麼地方?你們.............是什麼人?!”
不世身影,踏着山河搖動,緩緩來到近前,來者自是程飛無疑,只見他漠然開口間,足下再踏一步,偌大的島嶼,竟是承受不住他的龐大威壓,轟然搖晃,幾欲崩潰。
衆人身處程飛氣勢籠罩,搖搖欲墜,爲首之人更是首當其衝,全力爆衝武元,依舊難以抗衡,張口便是一股鮮血狂噴,但是,面對程飛神威,他已顧不得自己身上傷勢,連忙出聲迴應道:“此乃殺戮碎島地界,吾乃殺戮碎島之主戢武王座下文部尚論令島赫赫。”
“嗯?殺戮碎島?戢武王?貌似有些熟悉啊?”
程飛心中驚疑,腦海之中,曾經的記憶迅速浮現,很快,他就找到了來源,隨即,忍不住咂舌一笑,卻是沒有想到,自己回來到這個世界,倒也.........有趣的很,當下他自一聲輕笑:“這裡..........是四魌界?”
“是的。”不敢有半點的隱瞞,令島赫赫連忙應聲。
雖然猶自難以相信,但也不得不接受現實,自己真的來到了霹靂世界,這個由四境六道外加無數天外異境組成的超武世界。
所謂六道,乃是指神、魔、妖、鬼、人、精靈,四境則爲苦、集、道、滅,其中又以苦境幅員最爲遼闊,資源豐富,是無數神魔梟雄想要佔據的地方,因此自古以來,兵戈不斷,爭鬥不休,是這個世界的大舞臺中心,相比之下,他現在所在的四魌界就差得多了,不過卻也是天外異境中比較強大的一處。
整個四魌界共分爲四個國度,除開殺戮碎島之外,還有詩意天城、慈光之塔以及火宅佛獄,整個四魌界從遠處來看,就像是一株聳立在宇宙空間之中的巨型大樹,詩意天城在樹冠,慈光之塔在樹幹,殺戮碎島在樹底,而火宅佛獄則處在樹根底部,因爲是在宇宙空間之中,所以完全沒有陽光,靠着一種叫做四魌天源的能量維持四界的運轉。
因爲沒有白天黑夜之分,在所有四魌界的四界之內只有黑天,唯一的能源就是四魌天源,而四魌天源的分配基本上掌握在上天界,也就是詩意天城的手中,每百年四界舉行一次四魌武會,由勝出者的一方優先享受最多的四魌天源。
殺戮碎島位於整個四魌大樹的底部位置,毗鄰慈光之塔和火宅佛獄,戰略位置極其重要,因爲四魌天源的分配不均,所以常年戰爭不斷,而且,久遠的習俗在形成中產生了極爲偏移的畸形,殺戮碎島重男輕女,這種習俗根深蒂固,女人在殺戮碎島地位低下,甚至連名字都沒有,最重要的是,在殺戮碎島之中,從來沒有男女結合生下子孫的情況,每一個人都是樹生,王族則由王樹誕生!
女人之所以稱之爲女人,就是因爲能夠擁有與生俱來的生育子嗣的能爲,如果都是樹生胎,那女人又怎麼能有地位呢?極度的不平等,不僅僅是習俗的畸形偏差,更是爲以後的毀滅災難,埋下了最大的禍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