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長時間過後,外面的宋軍依舊在歡騰,京都卻始終籠罩在一股悲憤的氛圍之中。那些宋軍在用他們的方式慶祝者他們勝利。戰爭就是這樣,勝利者的喜悅都是建立在失敗者的痛苦上的。
對此尊仁親王也是無話可說,沉默了很長時間過後,一個武士忽然跑了過來:“親王殿下,這是宋軍送來的書信。”
尊仁親王打開一看,上面寫的是宋軍需要的一些物資。宋軍的措辭很是強硬,說大軍停留再京都外面,進退不得之際需要安撫,東瀛人務必要把這些物資籌措齊全,否則,宋軍自己入城來取。
這讓尊仁親王很是憤怒:“這幫傢伙欺人太甚居然要這麼多東西,我們就是把京都給全部蒐羅了也無法滿足他們的”
藤原昆三郎拿過來一看,也是吃了一驚,但是他馬上一聲嘆息:“給他們吧,不然他們真的就要自己進來拿了。”
東瀛人開始在京都收繳所有能收繳到的物資,以滿足宋軍的胃口。他們現在不求別的了,只求宋軍真的能遵守承諾,不要從外面進來,不要把他們那個神壇裡的天皇給拉出來。
而宋軍也確實如條約那般駐守在城外,沒有一兵一卒進入京都,他們彷彿真的是在等待仁宗的旨意。
不過除了京都之外的其他地方,可就沒有這麼幸運了。
兩日之後,陳元命令耿天德的部隊挺進石見,也就是現在日本鳥取縣。那裡是東瀛最大的金銀礦產地,在江戶時代,從這裡挖出來的銀子佔整個世界白銀年產量的百分之三十還要多
現在東瀛人的開採技術明顯是受到了一定的限制,所以產量不是很高,沒關係,這一點陳元可以幫助他們。
耿天德帶着八千士兵一路殺往石見,基本上沒有遇到什麼抵抗。到達石見之後,耿天德在陳元的授意下進行了長達五天的屠殺。男人們敢反抗的都被殺死,剩下的人關在宋軍設置的所謂“安置營”之中,等待日後作爲開採銀礦的苦力。
安置營是宋軍經常在戰爭的期間用來安置那些被戰火摧毀傢伙的百姓用的,可是東瀛的安置營,就變了一個味道,最起碼戰火現在還沒有燒到石見。
女人們凡是適齡的就拉上大船,有些長相的就準備賣到大宋的ji院裡面去,當然新月山莊要先挑出其中最好的那些貨色。至於那些一般的,送往西疆交給夏隨安排,以緩和西疆人口比例嚴重失調的危機。
石見本來有人口二十多萬,經過宋軍的一番血洗,加上大部分女人被拉上船隻之後,只剩下了不到五萬人被關押在宋軍的監獄裡面。
這樣的情況當然不會只發生在一個地方,張忠帶領部隊撲向會津、伊達、相馬等東瀛東北方向的主要產糧區。
有些人認爲東瀛沒有糧食和水果,其實這是一個很錯誤的觀念,在東瀛,現在福島一帶,氣候溫和,雨水充足,適宜許多農作物的生長,那裡一向有水果王國的稱號,我們現在吃的“紅富士”蘋果,原產地就在那裡。
現在他都是陳元的了,陳元要在仁宗的旨意到來之前把這些自己需要的東西收入懷中。這一趟商業協會幫了很大的忙,自己搶了一個最大的銀礦,也要順便幫那些商人搶一些東西來纔是。
還有,和他在党項時候的做法一樣,陳元踏上東瀛之後,宋軍的搶劫變的像是有目的了許多,那些東瀛的手工業作坊遭到了宋軍毀滅性的打擊。
陳元要的是東瀛人在戰爭之後無法獨自站立起來,他們必須讓宋朝的商人介入戰後的重建工作。
季新站在陳元的面前,那臉上紅光足以說明他這一段的時間活的非常滋潤:“掌櫃的,我把事情都辦妥了,碼頭我也修建好了,您什麼時候有空去看看?包您滿意。”
陳元點頭:“我知道你能做好的,狄青將軍都和我說過了,最讓我滿意的是,你居然知道給傷兵營的兄弟們留一份錢財,這很不容易。”
季新呵呵笑了:“那是應該的,有財大家發,我可不是吃獨食的人。”
陳元的臉色忽然變了一下:“不過,你殺了這麼多人,如果讓別人知道的話,我真的沒有辦法保護你。再說了,咱們這一趟做的一些事情,也必須有人擔着纔可以,季大哥,能不能請你幫個忙?”
季新聽他的話一開頭,整個人都傻住了,等陳元問他的時候他才下意識的說道:“什麼事情?”
陳元笑了:“一個黑鍋你也要背,兩個黑鍋你一樣是扛,這一次,我想有些事情還是你擔着比較好。”
季新是什麼人?他豈會願意做這種爲了大局犧牲自己的事情,眼睛瞪着陳元:“掌櫃的,我怕我但不住吧?”
陳元走上前說道:“大哥,你如果還是季牢頭,自然是擔不住的。不過你現在是對馬國的駙馬,你怕什麼?那對馬國王是你扶起來的吧?屁大的孩子他知道什麼,一切不都是你做主?放心吧,爲了兩國的關係,宋朝那些士大夫是不會拿你怎麼樣的,再說你也不算是宋朝人了,他們就是想把你怎麼樣也做不到的。”
這話是什麼意思季新非常清楚,對馬現在只是東瀛的一個最小藩屬,根本沒有任何的外交份量,陳元的意思是要藉着對馬這個名字,幫他在東瀛打造一個王國,打造一個屬於他季新的王國。
這着實讓季新有些驚喜不已,從剛纔那恐慌到現在的驚喜,陳元一點緩衝的餘地都沒有給季新留下,這讓他的心臟有些承受不了,那臉上變形了,也不知道是在笑還是在哭。
陳元輕聲說道:“有些事情在東瀛總是要找人做的,我本來打算找一個東瀛人替我在這裡說話,可是來了之後發現不用找了,大哥你就是最合適的。”
季新還是有點暈乎暈乎的感覺:“掌櫃的,我,我,我當國王?”
陳元知道他這話說的有點不對,想來是他心情太激動了,短短兩個月之內,從一個牢頭變成國王,這擱在誰的身上也像是做夢一樣。
“我的意思是,我們幫着對馬正式建國,至於是你當國王還是讓你那個不懂事的小舅子繼續坐在上面,大哥你自己看着辦。”
季新這時候腦子才清醒過來,點點頭:“我明白了,他如果聽話我就讓他坐着,要是不聽話,掌櫃的放心,我不會留下麻煩的。”
陳元說道:“明天宋祁要回大宋了,你帶上個東瀛人也回去一趟,以對馬國的名義,就說對馬世代受到東瀛人的欺壓,這一次宋軍前來解決,對馬全國百姓感激不盡,”
他的話還沒說完,那季新就說道:“掌櫃的放心,我知道怎麼說的”
這時候狄青在一旁已經被他們兩個說的一愣一愣的,狄青現在才知道,原來有的時候只要你敢說,黑的真的能變成白的。
這樣一來宋軍的登陸戰變的順理成章,士大夫根本挑不出任何毛病來的。
他苦笑了一下,輕聲說道:“陳兄,其實我覺得該收斂一些了,這一陣子我們的軍紀不嚴,枉殺了不少東瀛百姓,現在該是收刀的時候了,不要再橫生枝節的好。”
陳元知道狄青是爲他好,畢竟宋朝現在講究禮儀,自己如果做的太過分了,回去之後恐怕不說什麼麻煩了,最少會破壞自己那一貫比較良好的形象。
這也是他爲什麼決定讓扶植對馬這個代言人的原因,有的事情,如果是對馬的國策,那麼比自己直接拿刀殺人要省事的多:“是不能再殺了,這樣吧,等對馬國建立了,我們出臺一個制度。季大哥你記住,我把九州島給你,你別真的把他當真姓季的了,在這個地方就按照我說制度做。”
季新嘿嘿一笑:“掌櫃的放心,我自個幾斤幾兩我清楚的很。您有話但請吩咐,我保證給你辦好了。”
陳元醞釀了一會思緒,慢慢的說道:“也沒有名字,如果想找個名稱的話,就叫村保制度吧。”
他要在宋朝實際完全控制的也就是九州島區域內,讓季新在那裡實行了村保制度。
每十戶東瀛人爲一保,每十保爲一村。
保長和村長都將從大宋選調人手過手,明天季新回去就回從大宋找人過來,首先之人是那些在戰場上負傷的士兵,這些人現在是現成的。其次是監獄中刑滿之後無以爲生的無賴,如果還不夠的話,可以從大宋招募一些街頭的地痞惡棍過來。季新以前是牢頭,這兩種人多少都認識一些。
這些保長和村長都將擁有很大的權利,不用幹活,可以從那十戶人家之中抽取一定份額的“保稅”作爲他的工資。
還有,每一戶人家的女子長到十四歲之後,必須由保長爲她們破身,纔能有婚嫁孕育的權利。破身之日不見紅,殺。
而且不管她們嫁給什麼人,都必須在成親的當月,陪保長過一個月。若是這一個月懷上了保長的孩子,那麼在分娩之前不能與夫家同房,直到孩子順利的出生。因爲人爲的原因如果導致孩子早夭,殺。
如果保長願意的話,生了孩子之後她們就可以以保長小妾的身份,加入宋朝籍貫,孩子也是宋籍。如果保長不願意讓接受她們,她們就要回到那個東瀛丈夫的身邊,至於孩子,以後她們是見不到的。擅自尋子,殺。
至於那些東瀛男子,在十五歲之後就要進入陳元爲他們指定的地點進行勞動,他們二十歲的時候,如果勞動場所裡面的官員認爲他們合格了,就會告訴村長,讓村長爲他們配婚。勞動不合格的,殺。
假如發現有東瀛男女有未經配婚就私通的行爲,當然也是殺。
配婚之後,東瀛人有了孕育後代的權利。他們的後代出生三週歲時,必須送到村長那裡去。身體好的將會被挑選出來離開東瀛,陳元將用選獒的辦法從他們中間選出一批能夠爲自己的未來去獻身的人。
身體不好的,刻上烙印,以證明是東瀛人和東瀛人生的孩子,也就是所謂的那種“人種不良”的後代,繼續他們的父母的命運。
當陳元把這個村保制度說出來的時候,不光狄青被震驚了,就連季新都有些驚訝,這個制度如果推行,那不是在殺東瀛人的頭,是在滅他們的種
狄青一聲嘆息:“陳兄,有必要這樣麼?”
陳元沒有解釋什麼:“當然有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