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純佑半個身子趴在桌子上:“不是考科舉那麼簡單,歐陽大人,我告訴你,就算我考上科舉,有我這個老子在,我也要按部就班的一步一步往上來,你信是不信?”
歐陽修不知道該和他說什麼,司馬光這時候卻閃了進來,臉上是一臉的笑容:“你們兩個怎麼還在這裡喝酒,外面出大事了。”
歐陽修看着司馬光那興奮的模樣:“出什麼大事了?”
司馬光也不客氣,抓過範純佑的酒壺自己倒了一杯:“宮裡剛剛傳出消息,皇上讓陳世美把那些東瀛女子都安置了,你們知道他怎麼安置的麼?”
歐陽修一聽涉及到女人,當即來了精神:“怎麼安置的?”
司馬光臉上笑的如同一朵花一樣的燦爛:“他用幾十輛馬車拉着那些東瀛女子在汴京轉悠呢,凡是遇到達官貴人的府上他就停下來,進去拜望一番,然後請那人出來挑選那些東瀛女子,看閤眼的就可以拉入府中去。”
歐陽修一聽這話馬上站了起來:“你們在這裡喝着,我先回家去了,不然陳世美來的時候我不在家,那就虧大了。”
司馬光一把拉住他:“歐陽大人豈能如此?等到陳世美轉到府上的時候,也不知道那些女人還能剩下多少,若只有一些不入眼的了,豈不是更糟糕?下官來找你就是想請歐陽大人出面,我們找那陳世美要去如何?”
歐陽修想了一下:“確實如此,可是我剛剛還去彈劾和陳世美,現在若是找他,他要不給這面子,我豈不是自討沒趣?”
司馬光拍拍他的胳膊:“這一點歐陽大人儘可放心,陳世美第一個就是給夏竦送人去的,他連夏相國都送了,又豈會駁了您的面子?”
歐陽修還是有些猶豫:“可是純佑怎麼辦?純佑可是老實人,咱們若是帶他去了,範大人當會怪罪我們的。”
範純佑擡起自己那已經喝的朦朧的眼睛:“你們都能去要得,爲什麼我要不得?走,我們一起去!”
他說這搖晃着身體站了起來,歐陽修還想再說什麼,可是司馬光卻催促道:“快些走吧,再不走長的清秀一些的都被人挑完了。”
宋朝的文官三年一遷,武官五年一升,只要大錯不犯,平時喝喝茶看看報,打打官腔吃吃花酒,到時候官職照樣升遷,大夥兒嘻嘻哈哈和和睦睦,一派安定團結。這樣的制度讓他們有足夠的時間和金錢來追逐這些所謂地風流。
陳元帶着東瀛女人到處送人,一個一個的送,到現在除了包拯和嚴查散拒絕了陳元之外,其他人都是欣然接受,包括那個正在準備因爲自己強搶東瀛女子而給自己制定罪名的夏竦都選了兩個帶回去。
這些東瀛女人當然也是願意的,她們大多已經失去了生活的依靠,這個時候在讓她們回東瀛面對那些拿刀的宋軍她們心中恐懼。陳元把她們留在山莊接客她們肯定有所怨言的。
而且宋朝的才子們雖然大多隻有嘴皮上的功夫,但是在四周蠻夷那裡的聲望確實相當的好,和宋朝才子花前月下也是許多東瀛女人心中一直做着的美夢。
所以陳元把她們送人的時候她們也沒有什麼反抗,更不敢反抗。
看着那些有權勢的人物打開馬車車門,像挑選貨物一樣的挑選她們,被一些年輕的大臣挑中了她們心下慶幸,如果是夏竦那樣快入土的老頭,她們倒也聽命。這最少比她們在勾欄裡要強出許多,也是目前她們能得到的最好的安排了。
當歐陽修等人找到陳元的時候,好貨『色』確實已經被人挑走了不少。可是剩下的人也是經過幾輪刪選下來的,當然不會醜到哪裡去。
陳元是來者不拒,只要你來要,只要他還有,都會滿足你的要求。漂亮一點的就送給這些士大夫,剩下的全部拉到西疆去。總之,這次惡人是陳元做的,可是士大夫們卻得到了好處。想來經過這一番賄賂之後他們也不會纏着自己不放了。
吃人嘴短,拿人手軟的道理是永遠不會變的。
當那些士大夫接受了陳元送來的這特殊的禮物之後,多少要說句客氣話。把這東瀛女子接回家中享受一下,感覺非常滿意,這第二天上朝的時候就不好意思再盯着陳世美的事情不放了。
看看其他的同袍不提,范仲淹和夏竦都不再提起,自己又何必出頭呢。
昨天還刮向陳元的風暴嘎然而止。
本來麼,和東瀛那個天皇又沒有什麼交情,那傢伙活着的時候也沒說送兩個女子來給自己。陳世美這事做的很地道了,人家朝堂上面已經認錯,朝堂下面又給自己送禮,那天皇又不是自家親戚,有些事情點到而止,大家一團和氣多好?以後說不定自己外放了,還要陳世美多支持支持纔是。
當陳元站在朝堂中間的時候,仁宗發現昨天那些情緒高昂的大臣們忽然間都安靜下來,心下很是好奇,不過他也樂得耳根子親近。在他現在想來,遼國的事情已經出現了一個很好機會,這個時候仁宗也不願意把時間放在對陳世美的處理上面。
在龍椅上把身子端正,看看站在朝堂下面的陳世美和範純佑:“你們兩個剛剛從遼國回來,純佑的奏本和世美探聽到的情況大致相似。諸位愛情,遼國現在耶律洪基和耶律宗元是劍拔弩張,我們是坐山觀虎鬥還是乘機發兵?請諸位愛卿直言。”
關於這個問題大家各有各的看法,有人認爲遼國現在的勢力分解成兩段,正是大宋各個擊破的大好時機,是匡復失地的千載良機。
還有一些大臣認爲,遼國兩虎相鬥必有一傷,那個時候宋軍再出擊當最是恰當。若是現在出兵,恐怕那耶律洪基和耶律宗元在強敵壓境之下反而被壓在了一起。
兩幫人各有各的看法,說的雖然激烈,卻並未發生什麼爭吵。仁宗仔細聽着每一個人的意見,他耳根子軟的『毛』病依然還有一些存在的,更何況不管是什麼意見,都是這些臣子在爲大宋着想,當真是很難取捨。
聽了一會之後,仁宗看看堂下站着的陳元和範純佑二人,先開口詢問範純佑:“純佑,這一次你去遼國,朕非常滿意。既然你對事情做了調查,那麼你說一下,下面我們怎麼做合適。”
範純佑根本沒有想到仁宗會給他在朝堂說話的機會,他和陳世美一樣,今天都是破例上朝的。本來以爲仁宗只是出於自己是從遼國回來的人,才讓自己來接受大臣們的詢問,卻不想仁宗居然問他對現在時局的看法。
範純佑馬上明白,這是仁宗再給自己一個機會,讓自己用所學的才華來折服所有的大臣,折服自己的父親。
他當下上前一步:“萬歲,草民以爲現在遼國大喪,我們出兵恐會落人口實,而且咱們的若是現在出兵也是顯得倉促,與其打一場沒有把握的仗,不如乘着遼國內『亂』的機會做好準備,打與不打可容日後再議。”
範純佑反對出兵,仁宗聽後點頭,眼睛又望向陳元:“世美,你以爲呢?”
陳元也反對出兵,不是因爲範純佑的那些理由,只是他始終認爲不管遼國發生了什麼,自己繼續按照自己的腳步走下去纔是最正確的道路,因爲那個腳步自己準備了幾年。現在也到了可以出手的時候,他相信自己的計劃應該是最好的,絕對不能因爲遼國的一個變數就輕易的放棄。
他也上前一步,站在範純佑的旁邊。這個時候範純佑是沒有官職的,他去遼國的時候仁宗給了他官職,但是回來就被范仲淹給辭了。
陳元說道:“萬歲,臣以爲純佑公子說的完全正確,我們的準備也不充分,而無論耶律洪基還是耶律宗元,他們都已經厲兵秣馬,這個時候咱們壓上去,萬一他們抱成一團,我大宋可能面對的將是一場血戰。”
範純佑根本沒有從軍事的角度上來考慮,聽到陳元這樣說才知道自己疏漏了關鍵的一點。對於陳元這個時候把對他的肯定說在前面,範純佑心底很是感激。
仁宗聽後也是點頭:“嗯,你們兩個都是去遼國的人,既然你們都說不可以,那這件事情咱們就先準備着。各位愛卿可有什麼話要說了?”
大臣們相互看看,既然皇上拿定了注意,他們也不說什麼。陳元卻是抱拳道:“萬歲,臣有一事想請奏萬歲。”
仁宗一擡手:“你說。”
陳元說道:“我大宋現在貿易繁榮,特別是南洋一代的貿易,光是利稅在去年一年就已經達到上億銅錢。”
這一點是所有宋朝的士大夫都知道的,上億銅錢還光是利稅,如果再算上人工的工資,和那些商人們看不見的支出,估計好幾億都不止。貿易的繁榮也是他們這些年工資猛漲的原因之一。
所以聽到陳元說起貿易,他們都把目光轉了過來,心底盤算這陳世美是不想給了,還是想其他的問題。
“現在我們在南洋一帶的生意越做越大,有很多商家都在那裡設立了分號,而且我們的船隊也即將開始遠洋,相信隨着航線的擴大,我們繳納的稅收將會更多。”
那些士大夫這才放下心來,原來那些商人還願意掏錢出來,那就沒有任何問題了,假如他們真的遇到什麼麻煩的話,可以幫他們解決一下。
只聽陳元說道了正題:“可是我們現在面臨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就是在南洋一帶的交易都是以金銀爲交換單位,我們大宋確是以銅錢,這中間不但讓我們和南洋人做買賣的時候吃虧許多,而且也帶來諸多的不便,臣想請示皇上,可不可以停止銅錢的鑄造,由官方鑄造官銀,這樣對我宋朝商人的在外發展非常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