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趙懿的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把水壺往地上一放:“淺秋,灌水!”
楊掌櫃狠狠瞪了她一眼:“灌什麼水呀!還沒燒呢!你自己砍柴,燒水!想當大小姐就說兩句軟話回家去不就行了?唉。”
說完楊掌櫃的就走了,今天所有的人都忙,他也有很多事情要做,沒空在這裡開導這個根本開導不通的小姐了。
天色已經亮了,陳元迎來了今天的第一批來人,太師府的人。
龐喜身後跟着四個看上去就很兇狠的傢伙,還有二十多個太師府的武師,是最早的一批客人了。
雖然龐喜見面就說恭喜,但是陳元知道,這傢伙是來提前做好準備保護老龐的。
老龐就是這樣,壞事做的太多了,走動都小心一些。雖然今天他知道有開封府的展昭在維護安全,但是他還是對自己人比較放心一些。
龐喜和陳元打過招呼之後,遞上一份紅包:“陳兄,這是兄弟的一點小意思,我知道你現在看不上眼,但請收下才是。”
陳元倒也沒有拒絕,接過紅包來,讓賬房登帳。然後拉着龐喜往裡走:“多謝龐兄了,看你這架勢,這些兄弟是來保護太師安全的吧?”
龐喜也不避諱,點頭對那四人說道:“四位過來認識一下,這位就是我經常和你們提起的陳世美了,大家都是自己人,以後要相互關照一些纔是。”
那四人上前也不行個見面禮,其中一個年長一些的說道:“陳世美?原來是個書生。龐兄經常誇讚你,我叔父也經常說你能幹,我們兄弟還以爲是什麼高手呢。”
陳元愣了一下,馬上明白這四個可能就是龐吉的四個侄子,號稱龐家四虎的就是他們了。最後這四個人好像是被呼延慶幹掉一個,楊文廣幹掉一個,呼延平幹掉一個,還有一個想強暴呼延梅仙,結果反被呼延梅仙給刺死了。至於誰幹掉的是誰他就記不得了。
就算是四個死鬼,至少人家現在活的正春風得意。這一見面就沒給陳元面子也不要緊,陳元這人一向不講究面子,賠笑說道:“四位一定是太師府上新來的龐家四虎,四位俠士吧?在下前幾天聽說幾位的大名,當真敬仰的很,本想忙過這幾曰就去拜會的,沒想到今曰就見到四位了,榮幸,實在是在下的榮幸!”
龐喜打了一個圓場:“大家都是自己人了,陳兄不要這麼客氣,讓太師知道又要怪你見外了。”
他再一次擡出龐吉,什麼意思龐家四虎自然明白,再說擡手不打笑臉人,陳元已經賠笑了,四人當即也沒有再說什麼,一起抱拳算是見過了。
龐喜這時候說道:“陳兄,我們的人我要安排一下,儘量保證太師的安全,如有不便的地方,還請陳兄見諒纔是。”
陳元點頭:“沒什麼不便的,只是幾位來的這麼早,先吃點早點吧,保護太師也不能餓着肚子不是麼?我這裡酒菜都是準備好的,現在我讓人熱上幾個小菜就是,等晚上咱們兄弟再放開了喝。”
龐喜點頭:“那倒好,我也沒吃呢。”
陳元帶着二十多個太師府的武師往裡走,同時對鐵安裡使了一個眼色。鐵安裡悄悄的點點頭。
陳元本來說龐喜安排人手是騙呼延慶的,沒想到這龐喜真的來了,還是最早的一批,比展昭他們還早。這顯然幫陳元圓了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陳元在臉上堆出了笑容,看着一旁忙碌不停的女真人,他想龐喜怎麼也想不到,太師一直想抓的呼延慶,現在就在他身邊不遠的地方。
接下來就是人來的越來越多了。寅時三刻,展昭的也趕到了。他們是捕快,可以堂而皇之的來上幾十個人,在氣勢上比龐喜那幫人要大出許多來。加上早就安排好的王朝等人,捕快的人數是太師府武師的三倍。
卯時剛到,路邊開始出現行人的時候,陳元馬上讓鑼鼓開始敲打起來,戲班也開始唱戲,把一些行人吸引了過來。這個年代的娛樂節目畢竟沒有二十一世紀豐富,普通的人家除了幹活之外,就只是相互聊聊家長裡短。
所以即便現在是農活正忙的季節,可是當陳元的戲臺一唱出來,沒用多長時間,就圍了很多人。
然後,是那些捧場的嘉賓一個個的到來,先是陳師師,接着是包拯和范仲淹坐着一輛馬車而來。
包拯的到來讓陳元十分欣喜,也讓百姓產生了不小的轟動。許多人跪下給包拯磕頭,還有一些這時候喊冤的。
好在陳元對這樣的場面早已經有了充足的準備,鐵安裡和蘇圖帶着那羣護衛,配合展昭那些捕快攔住衝過來的人羣,讓包拯順利進入山莊。
陳元在門口非常恭敬的彎腰行禮:“見過包大人,見過範大人!”
包拯微微點頭:“免禮,陳世美,是不是沒有想到我們能來?”
陳元擡起頭來:“包大人,我真沒想到你們二位能來給我這山莊添彩,真的讓小人感覺驚喜,我還以爲在兩位大人的心中,我陳世美和那壞事做盡的壞蛋一樣呢。”
范仲淹對陳元露出一點讚許的笑容:“這次是我和包大人商量好的。世美,你做的事情我們看在眼裡,心裡對你的自有評價。你若是真的不願意做官,就安穩的把這山莊做好,有什麼事情也可以來找我和包大人。別和龐吉走的太近,我怕你誤入歧途。”
包拯揮手讓范仲淹不要再說:“世美是聰明人,話說道這裡也該懂了,範大人是惜你之才,所以才邀請我一起來的。世美,萬不可辜負範大人一番好意。”
陳元明白這話的意思,原來老包來給自己祝賀是范仲淹請來的,他不由的用眼神打量一下范仲淹,這傢伙和自己沒有任何關係,從立場上來說,如果范仲淹把陳元劃入龐吉和呂夷簡一黨,也並不冤枉陳元。可他僅僅就是因爲惜才,居然肯降下身份來勸說自己,這份胸襟氣度,是呂夷簡沒有的,龐吉也沒有。
人家好歹是中央領導,對自己這般上心,即便如陳元這種人品,也不由的佩服起來,不感動那是假的!彎腰再行一禮:“謹記範大人教誨。”
說完陳元手往屋裡一擺,身形側閃到一旁:“二位大人請先到屋內歇息,柴水點心都已經備好,還請稍後片刻。”
包拯和范仲淹邁步走入新月山莊,頭頂的招牌還用紅布蓋着,范仲淹擡頭看了一眼說道:“聽說這招牌是個京中名記陳師師寫的,可有其事?”
陳元點頭:“卻是如此,還有一首詞,掛在屋裡面,請範大人指點一下。”
包拯說道:“請範大人指點那是世美找對人了,範大人也勿推辭,去看看有什麼可以改進的地方。”
范仲淹哈哈一笑:“不必,不必。若是哪個文人書生寫的,我當去評點一番。這一個姑娘寫的詞,能在萬首詩詞中脫穎而出已經不易,老朽拜讀,拜讀。”
詞就掛在大堂中間,范仲淹逐字讀了一遍,忽然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後微微笑了:“這分明是那柳三變的詞鋒,豈能瞞住老朽?”
包拯的眼睛看着陳元,明顯是在徵詢答案。陳元的心中大爲佩服,正想恭維一番的時候,卻聽陳師師從一旁走過來說道:“民女陳師師,見過兩位大人。範大人果然好眼力,這詞卻是七郎所寫,民女只不過竊人文墨而已。”
女人又時候做事就是比男人方便一些,如果是一個男的,范仲淹會義正言辭的斥責一番,但是換一個女人,還是一個漂亮女人的時候,他只是莞爾一笑:“姑娘不必謙虛,在汴京誰不知道姑娘是花魁中的才女?當的柳永把這首詞送於姑娘。”
陳師師今天的穿着也頗爲正式,絲毫沒有風塵女子的影子,在離范仲淹和只有三步的地方就停了下來,款款一拜:“多謝範大人誇獎,民女只是粗懂文墨而已,斷然說不出如範大人筆下那般的意境,去年拜讀大人的蘇幕遮,最後一句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讓民女回味良久,數月之內再讀其他的詩詞,也感覺索然無味。”
陳元心中暗暗讚歎,這陳師師果然是勾欄中的好手,居然能和范仲淹談點文墨,說明她肚子裡面也是有些墨水的。既然人家兩個能聊到一起去,自己就該離開纔是了。當下抱拳說道:“兩位大人,師師姑娘,樓上雅間已經準備好,請三位先上樓品茶,我還有些事情要做,怠慢之處請三位包涵。”
包拯說道:“世美但去無妨,等一會太師和相國來了,喊我們一聲就是。”
陳元應道:“是,小人告退。”
把他們送入雅間之後,陳元輕輕笑了一下,這宋朝文人講究一個風搔,即便正直如范仲淹。也難怪歐陽修能堂而皇之的把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寫下來流傳千古。才子都風流,這是自古的定論。
鐵安裡從旁邊走了過來,靠在陳元身邊小聲的說道:“掌櫃的,在外面人羣中有一兩個人,經過瑞珠姑娘辨認,好像是呼家的人。”
剛纔包拯進來的時候人羣出現的微微的搔動,乘着這個機會,陳元讓呼延慶和呼延瑞珠找了一下。
“怎麼說好像?瑞珠不能確定麼?”陳元的眉頭皺了起來。
鐵安裡點頭說道:“人太多,就一閃一下,我們又不能追上去看的究竟。所以沒有看的仔細。”
陳元嗯了一聲,表示明白,思索片刻說道:“再去找!一定要先把他們找出來,今天是咱們開張的好曰子,不能讓他們給攪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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