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懿憤怒之極。李姐兒卻是揮手說道:“看來各位姐妹可以輕鬆幾天了,這位姐姐,你是哪裡的,做什麼的,我們不知道,你到這裡到底想幹什麼我們也不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吧,我們也不打算弄的太清楚,有些事情糊塗一些,大家都有好處。”
李姐兒非常得意的走到趙懿面前,手在趙懿的臉上輕輕摸了一下,趙懿一巴掌打開她的手掌,李姐兒也不生氣,呵呵說道:“首先,陳掌櫃是不會騙我們的,因爲那樣對他沒有什麼好處。我想一定是姐姐騙了他吧?我們可以把你不是勾欄裡頭牌的事情告訴他,至於會發生什麼我就不知道了,姐姐知道,對不對?”
趙懿當然知道,那不光意味着自己可能拿不到那一千貫路費,如果陳元報官的話,自己就要被抓回去了。強行按下心頭的怒火:“好,你們要怎麼樣,說!”
李姐兒笑了一下:“咱們做窯姐的,大家相助幫襯着一點也是應該的,做事不能太絕,我們也不想擋姑娘的路,只是,要有點好處纔可以。”
趙懿的嘴巴動了兩下:“我沒有錢,如果有錢我早就不在這裡了!”
李姐兒呵呵一笑:“姐妹一場,你的錢我是不會要的,不過你玩了我們一上午,把姐妹們身上都汗透了,這樣吧,今天晚上你幫我們把衣服洗了。”
趙懿的胸口急劇起伏,銀牙緊咬,臉色非常的難看。在這樣的較量之中,她這個深宮大院裡面長大的公主,哪裡是這些妓女的對手?李姐兒知道趙懿有短處在自己手中,也不怕她不答應,說完之後轉身往椅子上坐下,一提茶壺:“喲,沒熱水了。這位姐姐,能不能勞煩你去燒點熱水來給我們喝?”
那些妓女們當然知道李姐兒想幹什麼,一個個也是翹着二郎腿坐了下來:“對呀,這水總是要有人燒的,今天呀,我們也來試試有個人伺候着是什麼感覺,呵呵呵。”
趙懿的眼光把這些妓女一一掃過,最後猛的一轉身就要摔門而去,身後的李姐兒卻又是喊道:“姐姐站住。”
趙懿沒有回頭,不過從肩膀的起伏來看,一衆妓女就知道她現在心中很是不爽,這些人就是捉弄趙懿的,她不爽,她們就爽。一個個捂着嘴偷偷的笑着。
趙懿說道:“還有什麼事情?”
李姐兒呵呵一笑:“你看,現在本是該你教我們八股的,這姐妹們也沒什麼興趣去學,閒着又着實無聊。這樣吧,你能不能讓外面那幾個人買幾幅馬吊回來,讓姐妹們打兩局?”
馬吊,也就是麻將了。在唐宋時期,馬吊是非常盛行的,不光民間頗爲流行,就連趙懿這樣的公主嬪妃,閒來無事的時候也是湊幾個人打上幾圈。
趙懿什麼也沒說,她心中知道,自己以後的幾天將淪爲這些人的使喚丫頭,可是她找不到更好的辦法,門口被那些家丁看的死死的,沒有人能走的出去。
陳元倒不是有意看住趙懿,而是在宋朝,這些妓女大多是犯官家眷,或者是被逼賣身的。如果不看死一點,一不留神她們中間真的有人會跑。
是不是有點逼良爲娼的味道在裡面了?沒辦法,宋朝的大環境就是如此,再說做勾欄這一行的也有這個規矩,二十一世紀那麼發達了,一些大的娛樂場所還限制小姐的人生自由,因爲對這一行來說,就要這麼做才行。
不過只要趙懿開口,要什麼陳元就會給他們買什麼。
牌局從下午一直打到晚上,如趙懿想的一樣,那些妓女一個個坐在那裡打的快活,她負責端茶送水。堂堂的公主,幾時受過這樣的待遇?淺秋更慘,一大堆衣服,夠洗到天亮的。
委屈!委屈也只能壓回肚子裡面去,趙懿現在只盼着時間快點過去,快點騙到陳元那一千貫,只要那一千貫到手,自己的路費一解決馬上走人!剩下的就是回來之後怎麼處置這些人。
她心裡非常的恨!恨這些妓女把她當做使喚丫頭,更恨陳元有眼無珠,居然把自己看做是妓女!這等羞辱簡直無法接受,日後定要誅了他九族方纔罷休!還要把這一屋子人都給誅了!
馬吊一直打到深夜,趙懿就站在旁邊端茶倒水伺候到牌局結束,伺候到那些妓女睡覺去了。
也就是陳元酒醒的時候,趙懿和淺秋才能睡覺。
淺秋苦着臉說道:“小姐呀,這明天怎麼辦吶,她們肯定還會想辦法捉弄我們的!”
趙懿往牀上一躺,喃喃說了一句:“我誅她們九族,我一定要誅她們九族!”
說了兩遍,居然眼睛一閉就睡過去了,她太累了,從來沒這麼累過。
接下來的幾天,她註定要生活在這些女人的身邊,繼續做她們的使喚丫頭,而陳元這幾日卻是容光煥發!
馬上山莊就要開張了,本來想着能請顏查散來給自己撐一下門面就不錯了,但是現在結果好的讓他有些意外。
老龐答應來給自己剪綵,呂夷簡也來,包拯也來。還有剛剛和包拯一起來到汴京就職的曾公亮,最讓陳元意外的是,自己只是抱着試試看的態度去給范仲淹送了一張請帖,他居然也是一口就答應了下來。
有這些大人物的到場,陳元決定在開張那天請上四個戲班子,四隊鑼鼓,買上足夠放一個時辰的炮仗,一定要把這些人給自己的顏面抹到最亮麗的色彩!
他特意請來了陳師師,讓陳師師準備好開張的時候和龐吉一起爲自己的山莊剪綵。
陳師師看了幾個人名之後,眼神中頓時放出異彩來:“陳掌櫃可真是神通廣大,尋常的勾欄開張,能請到這其中一位就已經很了不起了,你居然一次請了這麼多朝廷大員,想是花了不少錢吧?”
女人總是喜歡有本事的男人,特別是陳師師這樣女人,當她喜歡一個男人的時候,總是要比尋常女子大膽一些,說話間就已經靠向了陳元。
陳元得意的一笑:“門面功夫自己要做足,這就像姑娘臉上的胭脂,身上的脂粉一樣,若是用的恰到好處,能迷死人的。”
陳師師呵呵一笑:“陳掌櫃,如果我現在到你這裡來,你還收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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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早先不願意來,是想看看陳元經營的如何,勾欄挑姑娘,姑娘當然也挑勾欄。陳師師看到這些即將爲陳元開張去喝彩的嘉賓之後,就已經知道了,新月山莊必然是日後幾年,甚至十幾年之內,汴京其他同行效仿的對象。
陳元當然不會拒絕,畢竟陳師師的名氣在那裡擺着,也算是一位比較風雅的妓女了。
他感覺到陳師師嘴中吐出的氣息直撲自己的耳根,她那身體好像是無法獨自站立一樣,半掛在陳元的肩膀上,這明顯的誘惑不是不能抵擋,是陳元這樣的人根本就不會去抵擋。
他順手抄起陳師師的腰來,一下摟過來貼在自己胸前,另一隻大手放肆的按在她的領口,解開衣帶就伸了進去:“姑娘若是肯來,在下虛席以待。”
陳師師呵呵一笑,眼神中泛出誘人的神采,扭動着身軀讓陳元的手能更順利的進入她的領口。
她的表情真的非常專業,那微微皺起的眉頭,彷彿是陳元用的力氣大了一些讓她有些疼痛,可是那洋溢着笑容的嘴角卻明顯給人一種鼓勵。好像希望再大力一些一樣。
陳元正待把她推到在桌子上的時候,陳師師忽然說道:“對了,和掌櫃的商量一件事情可以麼?”
陳元一笑,這就是妓女,總喜歡在這個時候和男人談條件。不過也好,至少誰都不欠誰的。
陳師師的手很隨意的從下面擡了上來,中途好像是無意的一樣,觸碰到陳元兩腿之間那搭起的帳篷,她先是驚呼了一聲:“哇!”
不管真的還是假的,這個表情總是會讓男人產生一種滿足。陳元把手抽了出來:“什麼事姑娘但說無妨。”
陳師師的手指從陳元的臉頰慢慢滑下:“不知道掌櫃的請沒請給姑娘們寫詞的人?若是沒有,我這裡倒是有個合適的。”
陳元一把將她拉了過來:“沒問題,明天讓他寫一首詞給我看看。在下還要多謝姑娘爲我找了兩個那麼好的頭牌纔是,我現在把手上的四十多個人都交給她們調教了。“
陳師師眼神變的很迷茫:“不對呀,我那兩個姐妹說你沒用她們呀?”
陳元的手在陳師師的身上停了下來:“你說什麼?”
陳師師又說了一遍:“我那兩個姐妹說,她們頭天晚上沒來得及趕去,第二天早上去的時候,你已經請人了。”
陳元慢慢的放開陳師師,眼珠直轉:“那兩個人不是你讓去的?完了,這下完了!”
他連一個禮貌性的招呼都沒有和陳師師打一下,猛的躥出了房門:“韓琪!快把馬車趕來!快!”
陳師師很是錯愕,跟後大聲喊道:“掌櫃的,那寫詞的事情怎麼辦?”
陳元頭也沒回:“你讓他明天來吧!”
門口陳世忠見陳元這副摸樣,忙的問道:“大哥,怎麼了?”
陳元一把拉起他:“跟我走,出大事了!”
他現在顧不上什麼寫詞的了,也顧不上和陳世忠解釋什麼,那兩個丫頭如果不是妓女,那自己把幾十個妓女交給她們就完了!這意味着這麼多天自己想要打造一支不一樣的妓女隊伍的想法完全失敗了!自己的特色可能沒了!
陳元不斷的催促韓琪,馬車在大街上飛奔而過,不過片刻時間就來到了那座宅子前面。
他甚至來不及等那些看門的夥計給他行禮,一下就闖了進去。
裡面的牌局還正在熱鬧的進行着,經過幾天相處下來,那些妓女倒也不刁難趙懿了,畢竟雙方又不是仇人,被她耍了一頓的那口氣一出,也就不在使喚她。打馬吊人手不夠的時候,還把趙懿喊來湊一個人數。
陳元進門時,馬吊正搓的嘩啦啦直響,當他帶着幾個夥計氣勢洶洶的衝入房間,這些妓女都愣住了,從桌子上站了起來,退到一邊也不敢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