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帝宮御花園內,趙御再次回到御桌之後坐下,自身旁拿起一封奏摺,輕輕翻開,隨後沉穩聲音向外淡淡而出:
“極北雪原那兒雖然麻煩,但是對於朕和此時的大夏而言,還未到生死存亡的時刻,諸位不必太過擔心,有朕在,只要知曉了,那便翻不起大浪,爾等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即可,都退下吧。”
隨後於帝音繚繞之下,趙御下方的大員們一齊伏地行禮:
“陛下英明,臣等告退!”
隨後玄天木下,各部官員行禮過後,帶着凝重的臉色,躬着身子,緩緩告退,或許是錯覺,當這些朝中棟樑們剛一踏出御花園,原本還有些慵懶的神京城,瞬間變得緊湊和肅穆。
一股自北方來的風,由九天之上直入整個神京城,同時將天際之上的小雪吹的到處跑,猶如無根浮萍,在虛空之中來回飛旋。
隨後風帶着雪,義無反顧的撞向神京城中部,那一株直入天際的玄天木,但是還未等其靠近,便被神木身上所散發的一道綠芒全部融化殆盡,化作水分被全部吸收,滋養整株玄天木。
風中的雪消融,但是那股風依舊吹下,接着直接將樹下年輕帝王的衣襬吹起,獵獵作響。
起風了。
寒風拂面,趙御的眼睛眯了眯,放下手中正在批閱着的卷軸,輕輕開口道:
“樹欲靜,而風不止。”
語畢之後,年輕帝王擡手輕輕向前一揮,一道銀色光海猶如浪潮一般向四面八方擴散,轉眼便將整個御花園上空的虛空全部的鎮壓。
風平,樹靜。
隨後趙御的聲音再次向外傳出:
“樑破,詢問一下夏宮的宮女,胭脂可曾醒來?”
不一會,樑破自外走入,開口稟告道:
“回陛下,皇后娘娘今日起了一個大早,於早朝之時,就乘坐馬車送小郡主前往大夏學宮求學,此時已經在歸來的途中,快到白帝宮午門之外。”
樑破說完之後,彷彿想到了什麼,再次開口補充道:
“爲了保證娘娘的安全,除開皇城近衛軍中專職保護皇家女眷的巾幗司之外,司天塔安排了兩位道實境巔峰的女修暗中保護,而娘娘身邊,按陛下吩咐,調了一位神衛軍蜚廉氏作爲貼身宮女,同時山海圖已經分出一部分威能密切關注,在神京城內,皇后娘娘的安全陛下無需擔憂。”
“胭脂也真是的,要出宮了也不和朕知會一下。”
趙御笑着輕輕搖頭,但是語氣之中並沒有太多責怪之意,其實他也知道,自昨夜一直到現在,自己一刻未歇,隨後年輕帝王轉眼一想,對着樑破再次開口道:
“準備一下,朕也打算出宮,帶着胭脂去瓊漿館吃一碗麪。”
趙御的聲音落下,樑破點點頭,隨後他面容猶豫了一息,繼續開口,醇厚磁性的聲音再次向外傳出:
“陛下,還有一事還要您定奪,司馬安南所在的廣域城萬劍閣傳來消息,說萬劍閣少閣主劍生,想要進京面聖。”
樑破此言一出,趙御烏木般的雙眸閃過了一絲思索,沉默了幾息之後,淡淡開口道:
“讓司馬安南給她一張傳送卷軸,下午朕會在白帝宮見她。”
“諾!”
大帝出宮,其實所要準備的事物極爲繁瑣,光光安保和護衛,都需要調動大量的人員,但是白帝宮內的效率極高,半刻鐘之後,一輛黑色的馬車便已經自御花園內向着宮外駛去。
黑色馬車來到午門外,未施粉黛,卻依舊光彩奪目的胭脂,在宮女的攙扶之下,由另一輛馬車處走下,隨後進入趙御所在的車廂,姑娘坐到趙御身旁,輕輕一笑,開口道:
“陛下,你這個大忙人,今日竟然要帶着臣妾去吃湯麪,御花園桌子上堆着如山一般的摺子不看了麼?”
胭脂紅紅如果子一般的臉頰之上,笑意盈盈,大眼睛眯起,想來對趙御這個舉動,高興極了,說話的聲音也帶着打趣,隨後趙御伸手,將胭脂攬入懷中,擡手點了點後者的瓊鼻,同樣笑着迴應道:
“朕知曉你這段時間吃什麼都沒胃口,那樣可不行,你可是有孕在身,所以朕就尋思着這瓊漿館的湯麪能不能讓胭脂你開開胃,而且朕也有些嘴饞。”
趙御說完之後,兩人相視一笑,胭脂將頭靠在趙御的懷裡,眯着眼,一臉滿足,近來她越來越嗜睡,宮中的老嬤嬤告訴她,這是孕育小生命之後的正常現象,但是不知爲何,她一個人難以入眠,總是覺得不踏實,也越來越留戀趙御溫暖的胸膛。
樑破駕駛的馬車極穩,沒有一絲一毫的抖動,而車內,年輕帝王能感覺到懷中胭脂那細微的變化和增加的依賴,因此他輕輕擡手,有節奏地拍着後者的後背,降低聲音,輕聲開口問道:
“魚苗第一次去大夏學宮,可還曾習慣?”
“習慣,魚苗這個年紀本就是貪玩,在咱們宮裡,她連一個同齡人的玩伴都沒有,今兒一去,望着這麼多小娃,她很是興奮。”
輕輕的迴應聲自胭脂口中傳出,隨後她好似的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嘴角輕輕一提,繼續開口道:
“陛下,修魚氏的容貌得天地之寵愛,別看魚苗年紀小,出落的可是極爲水靈,因此咱們魚苗一去呀,那些小娃們眼睛都直了,有幾個鼻涕都掉到嘴裡了呢。”
“哈哈哈!”
趙御聽後,仰天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然後將懷裡的胭脂摟緊了些,伸出寬厚修長的手掌,輕輕撫摸着後者的肚子,仔細感受着裡面小生命的律動。
整個神州浩土,論得天獨厚,集天地寵愛的氏族,老太后所在的修魚氏自然是算一支,但是執掌整個大夏的趙氏一族更是不逞多讓。
然而現在胭脂肚子裡的小傢伙,更是集合的兩個氏族共同的血脈,未來更是不可限量,或許一出手,就是所謂自然之子。
趙御的臉上帶着慈愛,溫柔的聲音輕輕響起於車廂之內,好似正對着胭脂肚子裡的小生命說話:
“小傢伙,快快長大,爹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你驚豔整個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