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無形無常,嚮往自由卻又多變,而這種多變,也直觀的體現在天氣之上。
只見原本天氣晴朗,夜色如水的風元城的上空,在須臾之間,驟然間烏雲密佈,狂風大作。
隨後豆大的雨水,嘩啦啦降下,在極短的時間裡,便籠罩了整個繁忙的城池。
雖然這忽如其來的暴雨,會對飛行種族的降落造成一定影響,但是扶風郡的生靈們,早已經習慣了這無常的氣候,任由雨水籠罩天地,照樣我行我素。
不過對於一些剛剛趕來此地的外來修士,卻有一些怨言。
“這破天氣,說下就下,比咱們南方之地還要無常,雖然咱們都是修士,但是平白無故被淋了一身,也是感覺極爲不適。”
風元城內一座頗大的酒樓之外,一羣修士一邊嘟囔了一句,一邊提起元氣,將身上雨水向外蒸發,但是眸子裡卻出現了些許異色。
因爲酒樓之外,一行身穿藍袍的人影,邁步緩緩走來,而詭異的是,當這天際落下的雨水,接近這行人時,卻被一股力量抓取,然後再猛地吸收。
如此異狀,在周圍人看來,就如同街道之上出現了一張張巨口,盡情的吞噬着天穹之上的雨水。
“太玄之地東南修士?”
其實太玄之地東南修士極爲有特色,這些人大部分都屬於水生修士,皮膚之上還留有大量的鱗片,無論在河水裡,還是雨中,皆是如魚得水。
“據說這些東南修士最近搞出來的動靜還真不小,組了一個什麼伐夏之盟,網羅了大量宗門修士,準備爲數年前的北海血戰復仇。”
酒樓門下,正聚在門口躲雨的的幾位修士之中,有一人眯着眼睛開口,隨後其身旁一位修士,張嘴發出了一聲帶着不屑的嗤笑,開口道:
“真是可笑,還成立什麼伐夏之盟,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這會兒北境大夏的寶船,就停在風元城外的虛空之上,也沒見哪位此盟的修士,敢前去復仇。”
說完之後,此人擡手一擺,話音繼續傳出:
“雖然這北境大夏依舊極爲神秘,但是其強大卻是毋庸置疑,甚至就連太清宗,都要親自去邀請其來參加這場天下道會,由此可見,其實力之強可見一斑。
“因此依在下之見,這伐夏之盟,或許要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最後成爲北境新霸主的踏腳石。”
此人話音未落,便被同行之人揮手打斷,緊接着提醒聲傳出:
“道友慎言,這些東南郡地之人,走過來了。”
下一息,那位海公子摟着的海合會女弟子的身影,便由外踏入,不過雙方並未有着太過劇烈的衝突,便直接擦身而過。
而就在交錯而過的這一剎那,那位在海少主懷裡顯得嬌小伊人的鱗甲女子,卻忽然間腳步微頓,轉頭對着剛開始嘲諷的修士看了一眼,紅脣親啓,聲音傳出道:
“北境大夏只是一個被人吹噓出來的紙老虎,吾海合會以及伐夏之盟,會用最狂烈的手段,來像你們證明它的脆弱!”
話音落下,女子連同周邊之人直接一把推開酒樓的大門走入其中,獨留後方修士不服氣的嘟囔聲:
“大言不慚,真是河魚妄圖比肩神鳳,惹人發笑!”
其實這場在酒樓之外稍縱即逝的交鋒,代表了整個太玄之地修士,對於北境大夏實力認知的兩種態度。
一種認爲世面上流傳的消息,有着嚴重的失實,這些消息將大夏的實力遠遠誇大,而當初那些前往北境未歸的各宗修士,也只是因爲道棄之霧的存在以及一些意外而殞命。
另一種,自然是對大夏推崇備至的修士,同時對於這異軍突起,極具傳奇色彩又極爲神秘的國度,有着無限遐想。
抱着如此兩種想法之人,在太玄之地修士羣體之中並不少見,兩者也常常在茶餘飯後對此頗有爭執。
但是無論如何,所有人都明白,一旦戰火蔓延至整個太玄,大夏的神秘面紗,終究要緩緩掀開。
同一時間,酒樓之內,關於大夏實力究竟幾何的爭論,同樣在兩方修士之間,轟轟烈烈的進行,而其中的挺夏派,大部分是揹着長劍的劍修。
隨後只見酒樓大廳之內,一位身穿青蓮劍宗衣袍的年輕劍修,揹着一柄劍站立中央,目光灼灼的盯着前方,掃視一圈之後,犀利的聲音傳出:
“諸位,這北境新霸主大夏的所擁有的實力,毋庸置疑,光從北邊流傳下來的些許消息,都驚天動地,你們不妨去想想,哪怕是太玄核心之地,有哪家能夠如此輕而易舉的做到?”
“消息只是消息,大夏從未在世人面前展露出令人折服的勢力,哪怕吹噓的再神乎其神,我們也不相信。”
這一道反對年輕劍修的聲音傳出,周圍人的附和聲便緊接着響起:
“對啊,你瞧瞧吾等太玄核心之地的那些大勢力,哪家不是傳承久遠,這大夏底蘊如此薄弱,出世也不過是寥寥數載,哪來的時間積蓄實力。
“莫非你認爲,我們佔據天地氣運中心的太玄之地,論底蘊還比不上那大夏沉沒的北海海底?”
此言一出,一股咄咄逼人氣勢便直接對着背劍的年輕人撲去,不過後者毫無懼色,直接向前邁出一步,年輕的聲音繼續傳出:
“你說大夏從沒在太玄核心之地展現實力,那就大錯特錯,其剛踏入中原核心之地,便在吾寶蓮劍地展現出了碾壓般的無敵實力。”
說到此處,這位年輕劍修的眸子裡,浮現出了濃濃的崇拜之色,雙手猛然張開,愈發響亮的聲音滾滾而出:
“諸位,你不知道,那艘大夏寶船凌空壓頂,五尊遠古黑龍遮天蔽日的場景,是何等的恢弘,更不提後面的南天王西流,身化大日,威勢無雙。”
語畢,這位年輕劍修一臉自豪,殊不知此事的背景板,正是其所在的寶蓮劍地。
年輕劍修此言,擲地有聲,繚繞於偌大的酒樓之內。
隨後酒樓上方的甲子包房之內,陪同趙御站在窗邊,注視着下方的胭脂,紅脣輕啓,露出一絲笑容,輕聲開口道:
“陛下,這小傢伙還挺有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