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段時間,當陳墨在英語課堂上昏昏欲睡的時候,他從來都沒有意識到,原來英語會是如此重要。
可是現在,等他意識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卻顯然已經太晚了。
如果上天願意再給一個機會,他會對那個英語老師說……那什麼,麻煩您教我家電飯鍋英語,好嗎?
但是不管怎麼說,現在纔想這個“Good·good·study”的問題,顯然也太晚了一點。
好在現場的情況還不算糟,至少從表面上來看,雙方的交流好像取得了一定成果。
大概是被鍋鍋劈頭蓋臉的噴暈了,那幾個兵馬俑也不知道是聽懂了還是嚇到了,居然真的都收起了武器。
“怎麼樣,都看傻了吧!”看到這一幕,鍋鍋當然更加洋洋自得,搖搖晃晃的吹噓道:“別太迷戀哥,哥只是個傳……靠!”
“呼!”話音未落,幾根長矛飛射而來,恰恰擦着它刺中牆壁,矛尾還輕顫着發出清音。
淚流滿面!淚流滿面啊!看着身旁的幾根長矛,可憐的鍋鍋徹底陷入石化狀態,甚至都沒有呼救……
“You·have·seed!”幾秒種後,它突然尖叫起來,刺耳聲音迴盪在整個展覽廳:“I·will·give·you·some·color·to·see·see!Brothers!Together·up!”
“厄,它在說什麼?”陳墨和本本面面相覷,心道這傢伙莫非說英語說上癮了。
可還沒等他翻譯過來,就見那幾個兵馬俑低聲怒喝,突然一起拔劍衝了過來。
眼看鍋鍋就要被砍成廢品,陳墨也顧不得再考慮破壞藏品,連忙握拳凝聚電光。
剎那間,電光轟鳴落下,恰恰砸在兵馬俑的前進路線上,頓時擊得煙塵石屑飛濺。
“呼!”那個兵馬俑首領吃了一驚,連忙張開雙臂,擋住部屬的攻擊。
“我!朋友!”考慮到英語實在不行,陳墨只能選擇最原始的交流方法。
“那個,我的,不是你們的……”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又指了指還在烤架上的豬頭三,“給我,明白嗎?”
“Yours?”含糊不清的吐出幾個字,那個首領轉頭看了看豬頭三,好像明白了這是什麼意思。
可是稍微猶豫片刻,他就和幾個部屬很整齊的搖頭,看來是不打算放棄烤乳豬。
“無語……兵馬俑也要拾金不昧的,好不好?”苦惱的抓抓頭髮,陳墨倒是沒辦法了。
不過拍着額頭想了想,考慮到現在進行道德教育已經太晚,他也只能選擇比較實際的交流方法,比如說——
“來一根?”幾秒種後,三根香菸被遞到兵馬俑面前,“知道這是什麼嗎?這個東西,不是用來吃而是用來抽的,是用嘴巴而不是用鼻子……厄?”
這一刻,陳墨突然停止瞭解釋,他發現原來真正的笨蛋是自己。
在他的愕然目光中,幾個兵馬俑很熟練的叼起香菸,看樣子已經老油條得不能再老油條。
而那個首領更是豪氣的伸出手,在陳墨面前輕輕打了個響指,含糊不清道:“Light!”
“我嘞,你們真的是兵馬俑嗎?”陳墨很無語的翻翻白眼,恨不得撲上去脫掉對方的鎧甲來看看。
當然想歸這麼想,他也還是識趣的拿出打火機,替這幾位前輩點上了香菸。
悠然自得的長吸一口,兵馬俑首領卻突然奪過打火機,微微頜首道:“That’s·yours!”
指了指烤架上的豬頭三,這個首領又深深吸了一口,瞬間消滅了大半根香菸,肺活量着實令人佩服。
而他的幾個部屬也不甘落後,紛紛悠然自得吐起菸圈來,其中還有人能變着花樣的吐出仙鶴、漁翁、游魚、潮水……
陳墨看得淚流滿面,只差咬手指來證明自己不是做夢了——額的神!這哪裡是兵馬俑,這分明是幾十年老資格的煙鬼!
而趁着這個機會,鍋鍋它們幾個連忙衝上去,將淚流滿面的豬頭三解救出來。
簡直是一頭扎進親人的懷抱,可憐的豬頭三放聲大哭:“陳哥!我差一點就被他們烤了!”
“安啦!你要覺得榮幸,不是每頭豬都有機會被兵馬俑吃掉的!”扯開還在撒嬌的寵物豬,陳墨卻又迷惑問道,“可是話又說回來,你好歹也是個妖怪,怎麼會這麼弱?”
“偷襲!他們一棍子敲暈了我,然後等我醒來……”提到這件事,豬頭三立刻咬牙切齒的怒道。
像在迴應它的稱讚,幾個兵馬俑很有默契的轉頭望來,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來。
“原來如此!”陳墨很無語的眨眨眼睛,卻又拍拍它的豬頭道,“不管怎麼說,千萬別傷害他們……對了,蓉姐在哪?”
“蓉姐?”豬頭三迷糊的眨眨眼睛,怔了幾秒鐘才遲疑道:“蓉姐剛纔去洗手間,這麼說起來,好像有幾十分鐘……”
話音未落,倒黴的豬頭三已騰空而起,再度砸落到兵馬俑的包圍中。
沒有理會它的抗議,陳墨立刻跳上車車,呼嘯着飛馳離去。
“等等!洗手間在那邊!”摔得暈乎乎的豬頭三掙扎爬起,大聲道:“喂!前面左轉……厄!”
它的話突然停在喉嚨裡,因爲幾個兵馬俑再度圍了上來。
輕輕點起了打火機,他們用那種很詭異的目光看着寵物豬,然後很整齊的露出了雪白牙齒。
幾秒種後,淒涼的尖叫聲再度響徹了整個展覽廳:“救命!陳哥,你這是助紂爲虐,我詛咒你老婆永遠是處女!”
有用嗎?也許這個詛咒會有用,但前提是豬頭三變成烤乳豬之後的怨念。
可是現在,幾個兵馬俑已經很有興趣的拔出長劍,看樣子是打算立刻烹飪了。
可憐巴巴的看着他們,豬頭三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噤,突然堆出滿面笑容:“那個,其實我不好吃……不好吃,懂嗎?我有更好吃的東西,比如吉祥飯店裡……”
拋開豬頭三的禍水東移不提,陳墨此刻卻正駕着車車,向着洗手間的方向飛馳增援。
不是我不明白!這世界變化快!感受着呼嘯的狂風,看着越來越多的復活展覽品,他只能拍着額頭大嘆“瘋狂”。
在他的視線中,各種古怪的展覽品都正離開展區,毫無秩序的混雜在一起。
實際上,當你看到幾具乾屍居然爬上了黃包車時,也許最好的選擇就是遠離他們,而不是去問“先生你要去哪”。
“怎麼可能?怎麼會和那部電影這麼象?”這是今晚的第二次疑問,陳墨苦惱的拍着額頭,心道這也太狗血了吧!
唯一不同的是,那部片子裡的女主人公沒有上洗手間,而且也沒有被襲擊……如果是這樣,也許葉蓉也能安然無恙,但這可能嗎?
“老大,蓉姐肯定不在洗手間了!”看着越來越清晰的洗手間,鍋鍋忍不住搖晃嘟囔道。
“我知道!”陳墨輕輕點頭,卻還是指揮着車車橫衝直撞:“但是我們也許能在那裡找到線索,而且……恩,你們有參觀過女廁所嗎?”
天才知道哪個原因纔是真正目的,但車車已呼嘯着轟鳴撞入洗手間,直接突破牆壁衝進了女廁所。
顧不得去躲避那些石屑粉末,陳墨焦急的沿路踢過去,將那些隔間木門全部踢飛:“蓉姐,你在嗎?蓉姐,你在嗎?蓉姐,你……厄!”
幾秒種後,當他踢開第三扇木門時,卻頓時愕然無語。
在支離破碎的隔間裡,葉蓉正驚慌失措的提着裙子,看着近在咫尺的闖入者。
這一刻,兩雙眼睛很詭異的彼此對視,整個現場寂靜得像在外太空。
鍋鍋和本本面面相覷,突然很整齊的轉向牆壁,在葉蓉無法察覺的角落裡嘟囔着:“看不見我,看不見我,我們是空氣……”
很好很強大!也許幾個電器什麼都沒看見,但陳墨卻什麼都看見了!
他看見了葉蓉的修長美腿,看到了葉蓉的白皙肌膚,甚至還看到了……
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噤,看着那張蒼白卻漸漸充滿紅暈的面容,陳墨突然若無其事的呼道:“蓉姐,你在嗎?”
“厄,這樣也行?”在車車敬佩的目光中,陳墨象面對着空氣似的,很仔細的檢查着隔間。
直到葉蓉憤怒的顫抖時,他才平靜的轉身離開,甚至都沒有打招呼。
只是幾秒種後,尖銳的呼聲突然響徹洗手間,刺耳得險些讓幾個電器都短路:“流氓!流氓!流……”
“咦?蓉姐,原來你在這裡!”很迷惑的眨眨眼睛,陳墨驚喜的轉過頭,純潔得就像個天使。
但就在這瞬息間,伴着葉蓉的驚呼聲,青色身影忽從牆洞中驟然躍入!
長刀呼嘯揮過,帶起青芒橫空斬來:“淫賊,汝竟敢調戲良家婦女,可認得關雲長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