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察完騎士府兵莊園的大昏君,這個時候,已經再次回到了城裡,不過卻沒有帶着大隊的錦衣親軍,而是微服溜達起來。
他現在心情很好,他抽樣視察的騎士和府兵莊園,都管理經營得比較好,而且這才僅僅是兩年的時間,如果時間在推移一下,那就更好了!
正當他們溜達溜達的時候,前面出現了一陣騷亂,許多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跑了過去,嘴中還不時大叫着“有好戲看啦,快快....”
大昏君低聲低着老王說道:“去看看,前面什麼情況?”老王一躬身道:“是,皇爺!”然後就扭着屁股跑上前,拉住一個婦人詢問道:
“前面發生了什麼事?”
那婦人看了一眼老王,看他面色和善,便沒有掙扎,眼珠子一轉,另一隻手指着前方大笑道:“據說是南安侯帶人圍了一羣青天大老爺.....哈哈,老先生快點,晚了就沒有好戲看了!”
青天大老爺?這不就是文官嘛?
這婦人說完就一把掙脫一臉懵逼的老王,跟老王一樣扭捏着屁股就衝向了那裡,連身上丟了什麼東西,都不知道,估計就是知道了,這會也懶得理。
“皇爺,聽這婦人說,乃是南安侯帶人圍了一羣文官,您看?”
老王話還沒有說完,大昏君就揮了揮手,舉目四望,就看見不遠處有一處酒樓,便對牛冠等人道:
“走,咱們去哪裡瞧瞧~”
說完他便一陣風一樣就朝着那家酒樓走去,曹變蛟也是個耐不住寂寞的主兒,當先也跟上了大昏君,只有牛冠卻是搖搖頭,這算什麼?堂堂大明天子,坐看自己的臣子在大街上鬥毆?好吧,小爺也想看.....
不一會兒,大昏君等人便霸佔了一個視線好的包間,開始站在窗口,往下看去,果然是鄭芝龍帶着一幫狗腿子,圍住了幾個東林君子,爲首的便是房可壯房大君子,這會兒正一臉正義的指着鄭芝龍和他的狗腿子破口大罵。
大昏君也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之前他就收到了東林君子甚至太學生彈劾鄭芝龍的一大摞奏章,不過他卻留中不發,而是拐着彎含糊其辭的透露給了自己的妃子、鄭芝龍的妹妹——鄭美人,然後後者便使人告訴了自己的哥哥,這纔有了之前鄭芝龍宴請周奎訴苦的那一幕,於是在周奎的慫恿下,這廝今天就帶着人把房大君子一行人給圍住了。
果然大昏君在人羣裡掃視了一眼,就看見周奎赫然其中,一臉小人得志的表情,是再怎麼安放不下了。
“大伴,叫小二上瓜子好酒來!”大昏君低聲對着老王道;後者諂笑一聲,便向後面的小二大手一揮。
就在這時,房大君子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此地乃堂堂天子腳下,南安侯,爾不要以爲你妹妹在陛下哪裡得寵,就可以爲所欲爲!”
鄭芝龍也不甘示弱,擼起袖子,大搖大擺地走到房大君子面前,輕蔑道:
“本侯路過此處,被你們無緣無故撞的胳膊發痛......這還有王法嗎?還有王法嗎?”
大昏君看到此情此景,實在是有點忍俊不禁,原來這鄭芝龍也不是個蠢貨,還知道找個理由?只是這理由.....
房大君子臉色鐵青,指着鄭芝龍道:“你...你...你...”
鄭芝龍看了人羣裡的周奎,後者便是點了點頭,然後針鋒相對道:
“你什麼你?我什麼我....你你...我我...”
圍觀吃瓜羣衆看到這個情景,便哈哈大笑了起來,還不時指指點點,一點都沒有把一心爲了他們憂國憂民的東林君子們放在心上,反倒是各種低聲的譏諷之語此起彼伏。
這也就是大明這種開放的朝代,庶民可以議論朝廷命官,要是豬尾巴朝或是某國....哦,說的是朝鮮棒子,早就把這些庶民抓起來按個什麼罪名了!
一衆君子頓時氣得身子發抖,眼眸中俱是陰毒之色,尤其是這些這些圍觀的京師百姓,自己這些人爲了他們日理萬機,操勞的頭髮都花白了,這些傢伙居然還在這裡看戲?這是什麼世道?
嗯,這肯定是那個狗昏君的過錯,正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嘛,堂堂天子腳下就出這種刁民,不是那狗昏君的錯是誰的?
房大君子身邊的一個同黨君子,氣急敗壞指着鄭芝龍正義凜然道:
“鄭芝龍,爾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不就是不小心撞了一下你嘛?你說吧?要怎麼做,才肯罷休?”
他們也知道這位爺現在正的那狗昏君寵幸呢,要是擱以前,這種暴發戶,他們這些文官君子一彈劾一個準,哪怕是老牌勳貴,他們也不怕,鄭芝龍這樣新晉勳貴,更不在他們眼裡,但是.....那狗昏君在後面撐腰....
鄭芝龍聽到這廝這麼說,露出鄙夷之色,伸出無根手指大笑道:
“五十萬銀子,再給本侯爺賠禮道歉,本侯就放過你們....”
大昏君差點掉下了下巴,這廝以爲這些東林君子人人都是他這樣的大海商啊,開口就是五十萬?
就連人羣裡的周奎也是搖頭連連,鄭芝龍看到這情況,一臉莫名其妙的神情,怎麼了?不就是50萬銀子嗎?這很多嗎?
不過話既然已經說了出來,就沒有再收回來的道理,只能硬頂着了,更何況自己現在好像還佔着理兒呢。
房大君子卻是噗笑一聲,甩了甩衣袖,踱了幾步正義的步子,忽地大笑了起來,指着鄭芝龍道:
“好大的胃口,我等俱是爲國爲民、兩袖清風,哪裡來那麼多銀子,莫非南安侯以爲這銀子會從天上掉下來?”
說到這裡,他忽地大聲道:“爾這是要侮辱我等乎?”
好一個憂國憂民!好一個兩袖清風!
大昏君“啪”地拍在了窗臺上,倒不是龍顏大怒了,而是爲房大君子的表演拍案叫絕,這纔是真正的影帝嘛!
可不是嘛?那鄭芝龍就被房大君子說的一愣一愣的,看他羞愧地低下了頭,就知道他多半已經相信了房大君子的正義之言。
周奎心裡大叫不好,同時搖了搖頭,這鄭芝龍還是“太年輕”啊,被東林君子三言兩語說得就歇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