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昏君在寬大的學堂裡掃視了一圈,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即走到窗戶口,又看見一羣師生正在修剪樹木、草坪,他頓了頓說道:
“先生所著、所譯的所有書籍,朕都是仔細拜讀過的,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
說着他就對着徐光啓笑了笑,後者並沒有多少表情,只是在認真的聆聽着;就在這時,大昏君話鋒一轉,繼續道:
“但是卻太雜亂了,沒有形成系統性的分類,這樣對於將來的教學是非常不利的”
聽到陛下這麼講,他眉頭一緊,但隨即又舒展了不少,因爲他覺得陛下是真心想要辦這所大書院的,也是真心想要自己放手乾的。
不然陛下根本不會這麼瞭解自己的著作或者翻譯……
不善於溜鬚拍馬的老頭想到這裡便是乾巴巴的說道:
“那麼陛下想?”
但是大昏君卻一點也沒有生氣的樣子,這樣實幹的人才,直來直去,甚至有點脾氣是自然的,於是他笑道:
“既然先生問起,那麼朕就說說吧”
他頓了頓,似乎是在組織語言,看了一眼遠方,忽然回頭道:
“朕就跟先生言明瞭吧,朕理想中的這所書院,是跟傳統的儒家書院是有天壤之別的,它所培養出來的人才,不僅僅只是會聖人之言的,而且還要跟先生一樣,通曉各種知識,甚至列國語言的…..”
“朕不希望這所書院教出來的學子,還跟原來的那些四肢不勤五穀不分的讀書人一樣,他們必將承擔起大明未來的興亡,是有責任……”
實際上,責任這個詞,對於大明傳統士大夫來說,是個非常陌生的詞,他們只想着繼承權力,卻從來不想付出義務…….
徐光啓聽着頻頻點頭,而且還在認真思索着陛下的話語……
“唔,朕覺得先生的大作就可以作爲這所書院的教材,但是要細分,分的所細緻,將來學子們學習起來就不會吃力了”
“怎麼分呢,這個事情朕想了許久,暫時先分算術、幾何、工程、設計、農學、天文、測繪……等,然後根據這個分科,先生就可以跟書院的老師們,共同將先生之前的書籍進行細分,同時先生也可以趁機考驗下那些老師們…….”
說着他就目光炯炯地看着正在認真思考的徐光啓,半晌之後,後者才緩緩擡起頭來,用炙熱的眼神看向了陛下,心中已經非常震驚了,他一生不就是追求這個嘛?只是苦於沒有辦法,現在好了,陛下一番話,讓他茅塞頓開……
“陛下聖明!”
唔,這句話可不是老頭拍馬屁,而是發自肺腑的,也從此顛覆了他對於陛下是個昏君的想法,這個想法自然是東林君子們天天抹黑的啦,他本來不是那種嚼舌根的人,但難免會被感染……
大昏君擺了擺手,伸了個懶腰,走動兩步,笑道:
“先生何必如此呢……”
徐光啓一愣,隨即兩人相視而笑……..
“哈哈哈…….”
大昏君心情大好,於是誠懇地道:
“先生要用什麼樣的人,儘管報於朕,朕一律照準,尤其是那些跟你一直合作的人才,不要把他們遺忘了…….”
徐光啓大喜,慈祥的臉上再也收不住那滿意的笑容了,開心的像個小孩子,搓着手來回走了幾步,似乎現在就想要跟陛下舉薦人才一樣。
“謝陛下,老臣一定不會辜負陛下,嘿嘿”
大昏君看着這個開心的跟個小孩子一樣的老頭,連忙揮了揮手,笑道:
“先生之能,朕自是相信的……”
就在這時,一個15.6歲的小子,卻闖到了門口,卻被門外執勤的騎士給攔住了,還一個勁的大喊道:
“你們放開,我要見陛下…….”
徐光啓眉頭一緊,似乎怕這小子把陛下惹怒了,這書院可就…….正在他要呵斥的時候,大昏君卻大聲道:
“讓他進來吧”
門外的騎士聽到陛下的話,連忙道:“是,陛下”
就見一箇中等身材的毛頭小子,笑嘻嘻地跑了過來,身上還圍着一個圍裙,應該是剛剛還在幹活……
“天佑吾皇!”,就見這小子跑到大昏君身邊,居然沒有下跪參拜,而是乾脆利索地敬了一個擡手禮;讓大昏君以爲這廝是從他的親軍中跑路的……
就在徐光啓剛要斥責的時候,他驚訝地看到,陛下卻擡手回禮道:
“天佑大明!”
然後這廝就跟個士兵一樣,站的直直的,看到陛下給自己回禮,並沒有嚇壞掉了,而是大聲道:
“稟陛下,學生想當大明軍人!”,說完就用一種堅定的眼神看着陛下;大昏君卻是一笑,既沒有同意也沒有反對,而是問道:
“你剛剛這個軍禮是從哪裡學的,你就不怕朕?”
“嘻嘻,怕呢”,他一邊說着一邊看着陛下,看到陛下嚴肅的表情,他心下一沉,不過還是鼓起勇氣道:
“陛下,軍禮是學生從……羽林衛偷窺的……”,說完他就偷偷看了一眼陛下,發現陛下並沒有生氣的樣子,便挺了挺身子…….
“大膽!軍營重地你…….”
大昏君還沒有做出任何反應的時候,徐光啓卻恨鐵不成鋼的大聲道;其實他並不是真的生氣,而是他怕陛下爲此生氣,他知道這個小子擁有驚人的算術和幾何學習能力,於是想“以退爲進”保護這小子。
大昏君哪裡還不明白,而是笑了笑,道:
“哦,那你叫什麼?家裡又是做什麼的?想做什麼兵?”
就見那小子大喜道:“稟陛下,學生叫張玉,家父乃是京師商人”,說道這裡他指着門外的騎士道:
“學生要做那樣的騎士!”
徐光啓臉色一黑,剛想說什麼,就見大昏君搶先道:
“噗!就你這小身板,不行的!告訴朕,你會什麼?擅長什麼?”
張玉臉色一沉,怯怯地說道:
“算術和幾何”
大昏君聽到這裡,頓時就是一笑,說道:“那你跟着子先先生好好學習算術和幾何,將來做個炮兵指揮官,知道什麼是炮兵嗎?”
大昏君早就想找幾個算術和幾何高才,做自己炮兵部隊的指揮官,但是卻…….現在好了,等這小子學成了,就讓他去炮兵部隊試試……
張玉聽到陛下這麼講,不情不願的說道:
“知道的,我在軍營外見過……”
大昏君看這傢伙垂頭喪氣的樣子,頓時好笑,這廝也是個逗比啊…..
“去吧,給朕好好幹,好好學,知道嗎?”
“是”,張玉說完就轉身垂頭喪氣的走了,他本來一直就想做一個騎士,而今天見到那500騎士後,更加堅定了這個想法,終於顧起勇氣……卻沒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