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問走過去拍拍那個男子的肩膀，男子疑惑的回頭看過來。“幹嘛？”
“這人我認識，我帶走了。”素問手指敲在男子扶着女孩的手臂上，男子當即感覺手臂一麻，手就鬆了開。隨後大怒：“你找死吧？”一拳朝素問打了過來。
素問一把攬住女孩，腦袋一側，躲過一拳，腳尖點在對方小腹上。
隨後扔下一句：“找個中醫調理下吧。這次傷你一年，下次再遇到就沒這麼好運氣了。”
說完攬着那女孩回到麪包車上。
“住持，這是？”劉在山好奇問道，沒想到素問過去攬了個女孩回來。
他自然不會以爲素問是動了心什麼的，不過難免好奇問上一句。
“有過兩面之緣，總不好見她被人下了藥。找個酒店，你給開個房間送進去。”素問淡淡說道。
雖然只有兩面之緣，而且連名字都忘了，但素問對這女孩印象還是不錯的，當初還到警局幫自己作證，就憑這點就值得自己幫她。
至於那個男人，素問傷了他小腹，只要下身有反應就會腹中絞痛。只要找個好中醫調理一年左右就能治癒，也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算是給他一個教訓。
半路上找了間酒店，劉在山進去開了個房間，頂着酒店工作人員異樣的目光將女孩扶了進去。隨後一行人直接回山。
將愣子擡回山上，素問找道衍給看了看，確定沒什麼大礙之後給留下兩瓶治療跌打損傷的藥水就回去睡覺了。
素問幾人離開沒多久，秦思月就帶着人馬趕到橋西酒吧，在三樓除了找到暈倒的黑狗的人，一具已經成了篩子的屍體，一把有着黑狗指紋的手槍，還查獲不少毒品，算是立了一功。黑狗是什麼人，這些警察都知道。雖然不知道是誰幹的，不過還是大快人心。
唯一知道具體情況的秦思月看着黑狗後腦的傷痕和牆上的血跡，腦中幻想一下當時的場面也有些咋舌，這和尚發起火來也夠狠的。心裡也有些惱怒，明明已經制住他了，又何必殺人？俠以武亂禁，若是練武之人都如他這般，這世界早就亂套了。
第二天素問早課之後並沒有離開正殿，背對着門手中敲着木魚，口中低聲唸經。
今生斷了你的性命，當以我之功德洗刷你的業力，若來世轉生爲人當去點化你。
隨着素問心中起願，面板上的功德數字不斷變化，從15331掉到13732纔開始減緩下來，最後一直到13221才停止不動。
救一個人只幾點功德，超度一個亡魂不到十點，可洗刷黑狗業力讓他能夠轉生爲人就用掉2000點功德。一來黑狗業力深重，二來素問和黑狗結下了生死因果，消耗更大。
往日早課之後衆人就會去吃早飯，今天素問卻是在那不動，衆多僧人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一個個互相對視不肯離開。
“你們先去吃飯吧。”道衍對衆人說道。
“師傅，住持這是？”
“昨日因，今日果。住持欠了人因果，總要償還。”道衍淡淡說道，起身帶着衆人前往齋堂。
行戒猶豫一下仍然留下，雖然對道衍的話有些懵懂，但此時香客正是上山的時候，還是留下來不要讓人打擾住持了。
秦思月下午到寺院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素問在那虔誠誦經的背影。
本想直接找素問，卻被行戒在一邊攔住。
“施主，住持此時有事，還請不要打擾。”行戒從道衍的話中能夠聽出來，素問在償還因果。雖然不知道具體，仍然恪守自己的本職。
秦思月只得到一邊等待，沒想到一等就等到晚上。
直到衆人做晚課的時候，素問才站起身從正殿走出來。
“阿彌陀佛，有勞你了。”素問對秦思月施禮，不用想都知道，肖立明如果在東海掩蓋下這事，八成就是通過秦思月了。
“殺了人念念經就完了？心安了？”秦思月沒好氣的質問。
素問仔細看着秦思月的眼睛，又將目光越過她看向遠處，目光澄淨悠遠。“他死了，少做惡事，也少些業力。至於我欠他的因果，自然會還他。”
秦思月一臉冷色的看着素問，看着素問清澈眼神，半響面色漸漸緩和下來勸誡道。“你又何必殺人，乾乾淨淨的不是很好？打暈他交給我們就好了。”
素問將目光收回來，目光溫和不帶一絲雜質，輕輕說道：“打蛇不死必受其害。這人刻薄心狠，手段毒辣，睚眥必報，若是不除以後說不得有誰要遭了這毒手，卻是別人替我受過。不如行霹靂之舉一舉蕩滅，但凡有因果，還他便是。”
秦思月只感覺素問在自己身前，氣息寧靜深遠，再聽他的話語，忍不住感嘆道：“當初認識你的時候還是個小和尚，與普通人也沒多少不一樣。現在這變化卻太大，幾個月的功夫有些不似人了。”
當初見到素問吃肉，素問還出言詭辯，雖然事情無需，可多少讓人覺得他有些心虛。可如今哪怕站在面前，聽着他說話，卻一點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素問聽了這話大笑，一瞬間整個人就從那種寧靜深遠的狀態中脫離出來，多了一絲活潑與人氣。“不是人是什麼？佛當不得，菩薩當不得，連羅漢也當不得。不過芸芸衆生罷了，是人不是人都無異於本質。”
見他大笑，秦思月倒覺得這樣的素問看起來親切許多。順着他剛纔的目光看過去，只見一片蓮池荷花。“你這裡倒是越來越漂亮了，不過感覺不如先前清淨。說是出家遠離塵世，一天上山下山那麼多人，不知道你們圖什麼。”
“你不明白，世間多虛幻，*，彈指即滅。世人困於其中，見不得“真”，所求不過是“空”。寺院宏大莊嚴，方能讓人心生敬畏，壓下心中假意，尋那一絲真性。就像你看到路邊小店，賣你大品牌的東西你也以爲是假貨一樣。我這裡有真，要讓人們看到，才能度化世人。”
“神神叨叨，先度了你自己再說吧。”秦思月翻個白眼轉頭就走。走出兩步又回頭說道：“你以後有事打我電話就行。”
素問看着蓮池，口中自語：“若不度人，怎麼能度我？最後還是落得一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