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有想到夢神機竟然會這樣隕落,這變化來得太快,太急,太驚人,以至於所有人都呆住了,還來不及悲傷,就看到帝天伸手向着那柄夢神機捨身成就的神劍抓去,當下所有人都憤怒了。
他們雖然不知道夢神機爲什麼要如此,但那既然是夢神機最後留下的東西,說不得便是希望所在。雖然此刻還看不出神妙來,
但衆人也不是傻子,知道這神劍定然不凡,否則也不會讓夢神機甘願捨身成劍了,看到帝天想要爭奪,頓時全都厲喝一聲,向着帝天圍殺而去。
“螻蟻一般的東西,也敢與我爭!”
帝天冷笑一聲,目光寒爍,“夢神機,你這個蠢貨。便是你捨身成劍又如何,這劍,到了最後,還是隻能落入我手!你等螻蟻,既然要死,便成全你等!”
話音一落,帝天狂笑一聲,也不急着去取劍了,反手一殺,直接打爆一尊諸天強者,強橫無敵,所過之處,鮮血灑落。
帝天如猛虎出閘一般,虎入羊羣,殺入那羣諸天強者中,一拳一個,拳下沒有一合之敵,全都被他生生打爆,剎那間血肉橫飛,鮮血灑落了整個星空。
持劍老人嘆息一聲,攤開手掌,“未來劍已成,此局已休。”
話音之間,那柄神劍頓時呼嘯一聲,直接落入持劍老人手中,持劍老人抓着劍,再不去看帝天,提劍向着易子而去。
帝天目光一寒,“想走!給我留下來!”
帝天有這個自信,現在夢神機隕落,成就神劍,諸天萬界還有誰能擋住他。那持劍老人雖然有些蹊蹺,但也決然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所以看到持劍老人竟然敢染指那柄神劍,握在手中轉身就走。帝天頓時長嘯一聲,一嘯之間。聲波有如實質一般,橫掃千軍,轟然而過,瞬間席捲了整個虛空,那些諸天強者全都好像螻蟻,泡沫一般被帝天一吼鎮殺成粉碎。
帝天伸手一抓,向着持劍老人當頭抓去,殺氣沸騰。“哪裡走!給我留下命來!”
持劍老人面無表情,頭也沒回,好像根本就沒有看到帝天一般,或者說帝天根本就無法讓他動容,提劍在手,向着妖界降臨而去,那裡易子已經到了最關鍵時刻,強行吞噬了九十九個神血後裔,連帶他們身上那些諸神降臨而下的滔滔神力,整個人都吹氣一般膨脹起來。
帝天冷笑一聲。腳下踏出,五指之間,凜冽日月。可以抓爆星辰,這一次,他不會再給持劍老人任何機會,不管持劍老人有何玄虛,他自信一爪之間,足以讓持劍老人粉身碎骨,身死道消。
“哎!”
一聲嘆息,一隻手無聲無息擋住了帝天這一抓,帝天面色大變。不敢置信,回頭看去。大禪聖者面無表情,一手擋住帝天。另一隻手已經無聲無息按在了帝天的背心要害,神力一吐,剎那間帝天憤怒咆哮一聲,腳下踉蹌,大口咳血,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這個時候,大禪聖者竟然會對他出手,甚至下作到偷襲的地步。
“大禪!”
帝天咬牙切齒,轉過身來,目光如刀,死死的瞪着大禪聖者,語氣冰冷而又憤怒,“我救了你,你竟然想殺我!”
大禪聖者沒說話,只是反手一掌,再次向着帝天殺去,這一幕簡直是石破天驚,一變再變,足以讓世人震驚,可惜無人看到,因爲虛空中的諸天強者都帝天一舉擊殺,而唯一活下來的持劍老人卻是頭也沒回,好像一切都在他預料中一般。
帝天的瞳孔就忍不住一縮,看了看轉身而走的持劍老人,又看了看大禪聖者,怒極反笑,“好。想不到我終日打雁反被雁啄。大禪,你藏得夠深!不過,難道就爲了一柄神劍,你就要我和翻臉不成!”
大禪聖者面無表情,雙手連翻,打出不可思議的神通絕學,瞬間將帝天淹沒,氣息偉岸,哪裡有半點重傷未愈的模樣,一時間竟然壓制得帝天沒有反手之力。
帝天目光何其敏銳,與大禪聖者交手幾個回合,立刻察覺到了不對,失聲驚呼,“怎麼可能!大禪,這纔過去了多久,大禪!你竟然已經徹底恢復。這不可能!”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
大禪聖者聲音冰冷,一掌落在帝天胸膛,打得帝天大口咳血,踉蹌後退,手掌如刀,再次向着帝天斬殺而去。
帝天目光一寒,“大禪,你難道背叛了吾主?!”
帝天憤怒低吼,他還是有些想不明白,爲什麼大禪聖者會突然對他出手,爲什麼明明應該是重傷未愈的大禪聖者竟然已經徹底恢復,這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讓帝天也不禁腦中無數念頭炸響,思緒紛亂。
不過很快,帝天腦中靈光一閃,隱隱把握到了真相,不敢置信,死死的看着大禪聖者,似乎想要看穿大禪聖者的內心,一字一頓,帶着一點寒氣,心中震動,“你,投靠了林荒?!”
只有這個解釋,才能夠解釋爲什麼大禪聖者會突然翻臉對他出手,只有這個解釋,才能說明爲什麼大禪聖者會背叛三大神主。大禪聖者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投靠了林荒。
這個猜測,讓帝天心中發寒,不敢置信,他根本不敢相信林荒竟然已經強到如此地步,在無聲無息中就讓大禪聖者叛變,這其中緣由,手段,僅僅只是些許蛛絲馬跡,就讓帝天覺得頭皮發麻。
“大禪,你瘋了嗎?林荒不過區區一棋子,你怎麼會選擇投靠他!你怎麼能背叛吾主,別忘了你能有今天,全是吾主賜予的造化!”
帝天怒吼連連,驟逢驚變,還被大禪聖者偷襲,帝天此刻在大禪聖者的轟殺之下,已經岌岌可危,就好像此前他戰上夢神機一樣,大禪聖者已經徹底佔據了上風。
“從前種種,譬如昨日死;此後種種,譬如今日生!”
大禪聖者聲音浩蕩飄渺,落入帝天耳中,卻是讓帝天如遭雷擊一般,踉蹌後退,一拳轟開大禪聖者的手掌,一顆心徹底沉到了谷底。
“你不是投靠了林荒。你已經死了,只不過是一點執念被林荒的魔氣所化。你不是大禪,你只是披着大禪軀殼的墮落罪騎!”
帝天長嘯一聲,終於明白過來,憤怒到了極點,“林荒,你不得好死!”
一聲厲喝,便是帝天如何心思堅毅,在這個時候也是憤怒到了極點,他已經想明白了,當日他與夢神機,易子三人圍殺大禪聖者的時候,大禪聖者就已經死了,只不過被林荒李代桃僵,一點魔念化作了大禪的模樣。
不但騙過了夢神機和易子,同樣也騙過了他。他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己當初救回的竟然不是大禪,而是一點被林荒扭曲的魔念。
這樣的真相比大禪聖者投靠了林荒還要讓帝天覺得心寒。如果是大禪聖者投靠了林荒,帝天還覺得是林荒給了大禪聖者什麼好處。但如果是大禪聖者已經隕落,只是一點念頭被林荒魔化,扭曲,而且還騙了他如此之久,那林荒的可怕簡直難以想象。
一想到此,帝天猛然扭過頭,看到提着神劍向着易子而去的持劍老人,心中更加心寒,知道林荒已經於無聲無息中佈下了可怕的一子,甚至帝天可以感覺到局面到了現在,已經真真正正脫離了三大神主的掌控之中。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帝天披頭散髮,在大禪聖者的襲殺下,已經到了窮途末路時候,知道這此大禪非彼大禪,有林荒在背後支持,自己決然不可能是對手,便是想逃走都沒有辦法。
這就是林荒,哪怕沉淪黑暗深淵無數年,真身不出,牛刀小試,也足以橫掃整個諸天萬界了。但偏偏此刻的林荒表現得太過安靜,以至於帝天都快忽略了他。
如今死到臨頭,帝天才恍然發現,林荒已經無聲無息挽回了諸多局面,於無聲處聽驚雷,林荒的手段,讓他心中悲嗆,卻又不得不佩服。
比起夢神機來,林荒強出了太多,太多。
“好手段啊。一切都如了三大神主的意思,他們要入主神殿,你就放他們入神殿,直到此刻,隔絕三大神主之後,你才露出了獠牙,要血洗諸天,讓一切都變成你想要的模樣麼!”
帝天大笑一聲,語氣之中除了些許悲涼,還有由衷的讚歎,這個時候理智如此的清晰,以至於他看破了林荒的一切手段。
不動聲色的佈下持劍老人這顆棋子,引動諸神神力降臨,又藉助易子和他,逼得夢神機走投無路,只能捨身成劍,徹底讓那柄神劍圓滿,可以容納諸天大道。此刻一切既定,那不管是他還是易子,都必死無疑,不會有任何倖免。
便是自負如帝天,也不得不苦澀的承認,如果林荒要殺他們,不管是他還是易子,都必死無疑。因爲要殺他們的是林荒,那個現在眼中敵人只剩下三大神主的林荒。
一想到此,帝天就長嘆一聲,虎目一瞪,“就算如此!林荒,你想要殺我,也不是那麼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