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在元素潮汐消退的時代,還有什麼東西能夠使用元素的力量的話,那麼必定就是這些帶着天生天賦的魔化生物。劉青崗站在船舷朝下看,海里面密密麻麻的綠色腦袋讓人心裡發麻。
正午的天氣非常晴朗,萬里無雲的天空下是碧藍色的海水,可是海水裡的尖腦袋讓這片海域看起來要多詭異就有多詭異。那些小小的尖腦袋能夠在清澈透明的水裡隱約看到全身,身體不大,大概也只有兩米多長,就跟普通成年人的尺寸稍微大一點。可是全身上下覆蓋着鱗甲,這看上去就比較難受。
“那是巨浪海豹!”愛德華的嗓門非常大,這位傳奇人物現在全身上下都已經淋成了透心涼,一頭一臉的海水,從已經被詭浪拍得殘破不堪甲板上蹣跚而來:“砸!砸死它們!不然還會再掀起詭浪!一旦落下海就完了!”
劉青崗認識愛德華快一個月了,也麼沒見他這麼驚慌。
愛德華跑到船邊,抽出佩刀對準了斷掉的主桅杆就是一陣猛砍,砍成了大概一米左右粗長的木頭段。之間他抓起一截狠狠朝着海水裡一扔,幾個聚集在一起的綠色腦袋很不幸的被這段木頭給砸中,將周圍的海水染成了黑色。
巨浪海豹的血液是黑色的,長期生活在這片海域的它們有習慣獵食一種古怪的全身發光的魚類。這種魚類曾經在暴雨天災之前被海岸線一帶的人們用作弓箭箭頭上的毒藥來獵殺魔獸。長期食用這種怪魚,讓巨浪海豹的身體也攜帶了驚人毒素。
那灘黑水旁邊有一個落水的水手,剛剛一接觸到被染黑的海水就發出痛苦的號角,劉青崗親眼所見,不到一分鐘,那個落水的水手已經成了一堆骨頭了——已經被劇毒染黑的骨頭,緩緩的沉入了海底。
劉青崗看的毛骨悚然。
“警戒周圍!巨浪海豹是有人飼養的!”愛德華咬着牙說道:“看來那老不死的還沒有死呢,幾百年了,這筆恩怨還真該了了。”
“你說什麼?”劉青崗大聲喊,兩隻船距離太遠,有點聽不清愛德華在說什麼:“你能不能大聲點,聽不清楚!”
“我說現在各船自由火力!”愛德華扯開了嗓子喊:“自由射擊!自由射擊!儘量儘快把這些巨浪海豹幹掉,一個一個船朝後傳!”
現在就是通訊基本靠吼的時代,劉青崗交代下去之後,也學着愛德華的樣子,就進砸下一塊木頭,對準了巨浪海豹密集的地方砸了過去。劉青崗的力氣稍微比愛德華小,威力也沒有那麼大,只有兩三隻正中腦袋的巨浪海豹沉了下去。
同伴被殺,激起了巨浪海豹的憤怒,它們開始組隊衝擊船身,將巨大的船隻撞得吱嘎作響。
不過還好,很快各個船開始反擊,巨大的船弩威力驚人。巨浪海豹因爲組隊衝擊船隻,都密密麻麻的聚集在一起,跟螞蟻搬家似地讓人頭皮發麻。不過這種情況下正好是巨型船駑最好的殺傷直線。每一隻船駑射出,都會好像穿糖葫蘆
一樣帶起一片黑血。特別是船艙下層幾乎可以平射的位置上,每一支船駑幾乎都能幹掉二三十個。
水手們經過了最先的驚嚇之後,開始組織反擊,劉青崗注意到,他們的手法極端熟練。
事實上,海豹也算是一種海里的獵物,臨時培訓的漁民總算找到老本行了。抄起弓箭就一陣猛射,加上船駑的密集火力,螞蟻搬家一樣密密麻麻的巨浪海豹好像忽然遇到了暴雨衝擊,散開了。
還好,第一波詭浪幾乎都打在了愛德華的旗艦上,倒下了幾根桅杆之後,總算撐了過去。要不是愛德華經驗豐富,怕這一個詭浪就能葬了整個船隊——一旦船和船之間相撞,那後果就不是海浪打在船上那麼簡單。
各個船之間趁機靠近,但是再也不用搭鉤連在一起了。
“劉青崗!”阿爾翰娜帶着兩個姑娘跳上而來老劉的船:“剛剛發生什麼事了?爲什麼有東西攻擊我們!”
老劉清楚的看到,這小妞腰上還彆着一副沒有打完的牌。寶兒和劉青青則是腰上掛着幾袋金幣,劉青青的跳躍力比劉青崗更加驚人,揹着小寶兒,帶着幾口袋的金幣,竟然輕鬆的跳躍出十米距離。
“你還不知道怎麼回事?”老劉指着海面上密密麻麻的巨浪海豹屍體:“忽然襲擊。你們剛剛沒看到?”
“真沒有。”阿爾翰娜搖頭:“我們出來的時候,都打光了,就看到海里面飄着這麼多屍體。”
短暫的戰鬥結束,經過清點除了一些倒黴落水的水手,基本上都沒有傷亡。劉青崗招呼自己的人回到船上,帶着阿爾翰娜三個跳到了愛德華的旗艦上。在滿地狼藉的甲板上,愛德華凝視着遠方海面,紅也是全身溼透站在他的身邊。
“怎麼這麼突然?”劉青崗一跳上船就破口大罵:“你不是海盜王麼,這冤魂海上還有敢打劫海盜王的?”
“就沒有他們不敢幹的。”愛德華簡單明瞭:“以前我從這裡經過的時候,和當地的海盜發生了衝突,整個冤魂海怕是隻有他們能馴養巨浪海豹了——你看到遠處的黑點沒有?”
劉青崗順着愛德華的手指朝遠方看,果然在海平線上,有兩個黑點迅速的在拉近。從體積上判斷,跟愛德華的旗艦差不多。並且從接近的速度上來看,桅杆已經斷了的船,顯然是跑不過人家了。
“兩艘船。”劉青崗眯着眼睛看:“也敢過來送死。”
愛德華沒說話,只是眯着眼睛凝視着對方,並且下令要求船隊分成兩個團體各自向左右散開。
威力巨大的詭浪將主桅杆折斷之後,愛德華的旗艦隻能以蝸牛的速度航行。他命令水手迎着對方的艦船上,將分成左右兩個集團的船隊扔在了身後。約莫半個小時之後,對方的戰艦已經能看見全貌了。
怪不得愛德華要一個人迎上來,這兩首戰艦說是像船,不如說是一個巨大的刺蝟——劉青崗反正從來沒有看到過這種船。
一般的船隻有一個撞角,這個船全身都是撞角,無論從各個方向看,都是一個刺蝟形態。就這種戰艦如果到自己的船隊裡去橫衝直撞一番的話,恐怕大部分船隻都要因爲漏水而直接沉沒。
不過就算現在的愛德華旗艦,也經不起這種虐待。
“敢不敢跟我上去甲板接戰?”愛德華眯着眼睛:“給我準備小船,不能讓這兩艘船衝進我們的船隊。”
“有什麼不敢的。”劉青崗哈哈一笑,揮舞着沉默權杖:“眼看就到家了,我就沒不敢幹的事情。不過你的給我準備一艘穩當的一點,我暈船還沒好呢。”
“再準備一艘。”愛德華朝下吩咐:“兩邊加浮球,這位閣下暈船。”
“你敢不說這麼大聲麼!”劉青崗臉上發熱:“就你沒暈船,就你沒暈過船!”
近距離觀察這艘刺蝟船,劉青崗才感嘆,這真是變態才能造得出來的東西。除了船首的撞角之外,從船舷開始的都不規則的裝滿了撞角,撞角閃爍着銀色的金屬光澤,並且帶着倒鉤。被這種東西一撞上,休想脫身。開這種船的人估計都對肉搏很有信心。還好愛德華經驗豐富,划着小艇上來甲板戰了。
隨着小船的接近,船上射來了稀稀拉拉的弓箭——劉青崗拿起了早就準備好的盾牌,擋住了第一波攻擊。這盾牌是下船的時候愛德華非要扔船上的,看起來這位海盜王好像以前這麼幹過。
越來越接近,就能聽到船上的呼喊,隱約能從船舷看到船上人頭攢動。不過語言好像不是大陸通用語,劉青崗聽了半天也沒聽清楚是什麼。一開始老劉還擔心這麼接近會被船駑射成篩子,畢竟普通的單包金屬盾牌,能擋住弓箭,但是想要擋住船駑,顯然還需要再進化幾次……
由於誇張的撞角佈滿船身,所以船舷兩側只能伸出幾支有限的船駑,角度也不能自由調整。
距離百來米的另外一艘海盜船上已經傳來了哭喊——劉青崗轉頭看,愛德華的小船已經空了,大鬍子海盜王已經上船了。
劉青崗的小船漂倒了海盜船的一隻撞角附近,他攀住了這隻撞角,雙腳一用力上升了五六米,幾下反覆之後,終於跳到了甲板上。一個距離他最近的倒黴海盜發出痛苦的叫喊,讓他直接踹下了船。
成功降落後的劉青崗沒有給任何海盜評論他姿勢的機會,立刻拿起手中的沉默權杖向四處狂掄。需要說明的是,這並不是劉青崗英勇無畏,更不是他嫉惡如仇。他這麼做完全數爲了掩蓋坐着小船過來,被晃盪得些發軟的雙腿和有些虛汗的腦門子。
頃刻之間,甲板上的海盜就被撂倒了一大片。海盜們引以爲傲的純鋼彎刀在劉青崗的沉默權杖下就好像豆芽一樣脆弱。而海盜們的身體更是比豆芽還脆弱!幾個圓圈掄下來,老劉已經砸壞了不下十數把彎刀,捎帶還砸斷了幾根桅杆。
劉青崗的想法很簡單,實在不行要撤退,也不讓你追上我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