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會後,劉凌宇去跟鄧文文商談股權事宜,席夏夜則是站在迴廊裡看着牆上悅影公司制度還有一些宣傳欄上的廣告。
然而,她還沒看上幾眼,身後便傳來一道腳步聲,一股瀰漫的淡淡香水味也隨之潛入鼻下,她幾乎不用去想,便已經知道來人是誰。
“你非要我難堪我也話可說,可是你那樣對奶奶是不是太過分了?你明知道她身體不好爲什麼還非要那麼刺激她?”
聲音裡難掩隱忍的斥責意味,席夏夜轉身看的時候,果然看到了身後一身憤憤不平的席心怡,她美麗動人的臉上此時亦是充滿不可抑止的薄怒之色,美眸裡流淌着銳利的鋒芒。
“別把自己說得跟維護正義的女神似的,你們當初去找我母親想拿回這份文件的時候,你就應該能猜到今天這樣的情況。你處心積慮的想用孤兒院來威脅我交出那份文件,是不是別有目的,你自己心裡清楚。”
席夏夜鎮定自若的看着席心怡,語氣很平靜。
“我能有什麼目的?不過是你一直都把我想得那麼不堪而已”
席心怡的聲音依稀帶着些許的悵然之意,“本來這份禮物就是爲了要補償你”
“是麼?補償?補償我你會直接送到鄧總手中?知道用這東西逼我就範,席心怡,我真是不得不感慨你如此能耐,不放過制住我的任何一個可能性。”
“奶奶不是說好會補償你的嗎?那些東西到你手裡也沒有用,奶奶之所以想要將文件拿回來,就是擔心你會將它賣出去,悅影已經經不起折騰了,你難道不知道奶奶跟媽這些年爲悅影付出了多少心血嗎?你於心何忍?”
席心怡迎了上來,看着席夏夜一臉所謂的樣子,她心裡的憤怒幾乎抑制不住,“不然你到底想如何?非要這麼處心積慮報復我?你說啊!”
“我要悅影,你放棄它讓給我。”
席心怡話音未落,席夏夜便已經冷漠的出聲,沉靜的眸光也淡然掃向她,“這個要求不過分吧?你能做到嗎?你不是口口聲聲說你欠我你們也想補償我嗎?”
“你”
席心怡臉色頓時慘白,怔怔的看着席夏夜,竟然不知該如何作答。
“你出手這麼闊綽,連韓逸楓給你的訂婚禮物都能捐出去,這個要求對你來說應該也不難吧?我知道你一向不在意這些東西,如今我願意出手拿下,那也算是爲你減輕了負擔,你還應該感謝我。”
看着席心怡越發慘白的小臉,也沒有錯過她緊緊絞着衣角捏得發白的指尖,席夏夜驀地一笑,“你的忍耐力跟做戲的功夫都需要再提高一個檔次了,不然我都不敢保證接下來你會不會破功,哦,對了,我上次不經意間跟黃珊珊提起過,王子洛沒有收到她情的事情,不知道她會不會找你問清楚”
“席夏夜!你你要挑撥我跟珊珊的關係!”
席心怡一震,整個人也有些僵硬了起來,臉色大變。
席夏夜淡然笑了笑,道,“這麼緊張做什麼?以前你不也用同樣的辦法破壞了我跟同學們之間的關係嗎?而且,我說的不過事實而已別用這麼憤怒的眼神看我,我知道你其實一直都挺恨我,我當然也是討厭你至極,所以人前你可以做戲,人後,似乎就沒有必要了。”
聲音落下,許久也沒見她應答,倒是見她的眼睛變了數變,席夏夜笑了笑,便也驀然轉身,便要離去。
“你跟她說什麼了,你給我說清楚,不要走!”
而她剛剛轉身,還來不及踏出一步,席心怡整個人便撲了上來,速的抓住她的手臂,力道之大,掐得她在一瞬間都能感覺到手臂上傳來的一股尖銳的疼痛,下意識的揮手對着撲上來的身軀便是一手扣了過去,緊緊摁住她的肩頭迅速的將她往牆上一壓。
“還想來這招讓人撞見我推你的戲碼嗎?”
席夏夜嘴角揚起一道冷笑,瞥了臉色蒼白毫血色的席心怡一眼,眼角的餘光卻是朝一旁的走道看了去,果然看到正在朝這邊走過來的劉凌宇跟鄧文文嶽翎思等人。
“心怡小姐,以後走路注意一點,不是每次都這麼幸運有人扶着你。”
不待席心怡開口,席夏夜清淡略帶着戲虐之意的聲音已經傳了過來,聲音也不大,剛好傳入迎頭走過來的幾人的耳中。
說着,便放開了席心怡,一手拉起自己手臂上的衣袖,露出那一段手臂,細細一看,那潔白的手臂上,一排掐得青紫的痕跡正清晰的印在上面,顯而易見。
“你這雙手堪稱大力金剛指了。”
席夏夜瞥了一眼,不在意的拉下衣袖,“幸虧我這次承受能力好一點,不然又像之前一樣,忍不住把你推開,別人還以爲我是故意的,而你,又是多麼的辜”
席心怡臉色一僵,微微握緊拳頭,然而反應也不慢,臉上很便擠出一道微笑,默默的看了席夏夜一眼,然後悄然低下頭去,沒有說話。
如此詭譎的一幕,看得跟前走來的幾人亦是有些詫異,劉凌宇迎了上來,“席總監,沒事吧你?”
席夏夜搖了搖頭,淡淡道,“沒事,走吧。”
語罷,也不再看席心怡她們,驀然轉身離開。
看着席夏夜離去的身影,鄧文文跟嶽翎思陰沉的臉色卻是越發的沉鬱,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才收回目光看向一臉蒼白難過的席心怡,見她肩頭微微顫動着,嶽翎思連忙上前,“怎麼了?心怡?是不是她又傷到你了?傷哪裡了?你們剛剛她那個手,怎麼回事?”
席心怡吸了吸鼻子,深深的吸了口氣,才擡起目光,眼中充滿了傷心跟委屈,眨了眨眼睛,才啞着聲音道,“我沒事,我只是奶奶,您沒事吧?”
“我沒事。”
鄧文文應了一聲,聲音裡依稀有些力,彷彿忽然間老了十多歲了一般,整個人看上也有些憔悴。